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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想爱不能爱

春节前夕,尹茜桑打电话约林俏冰回到大学校园里玩。

此时此刻的校园虽然安静了许多,但还是有一些同学没有回家在此留守。有的是为了读书,有的是为了打工,有的,也许纯粹是为了逃避,逃避家庭,逃避亲情,逃避责任。

学校对于这些春节不回家的同学还是有一些福利的,比如除夕的年夜饭,组织他们联欢……不过对于这些对家庭和团聚早就没有什么归属感的人来说,这些,更多时候也就是敷衍应景。

可是尹茜桑和林俏冰却在这里看到了不该看但是看了又让人刺激的一幕:刘洪和张紫瑶!

二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张紫瑶把脚放在刘洪的腿上,把头和他的头靠在一起亲昵的说着话。忽而两个人又像生气,张紫瑶蹲在地上不起来,刘洪下大力气把她抱起来,二人顺势拥抱在一起。

林俏冰看了一眼就扭过脸去不忍卒睹,尹茜桑却看得津津有味,“如果有照相机就好了,赶紧拍下来给丁娜看,刘洪这个死胖子死定了。”

“阿桑,”林俏冰连忙阻止,“别闹了,宁破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别这样做。”

“他自己都不在乎了,我们直接把他俩的关系捅破,反倒是帮了他和张紫瑶这对痴男怨女。”

“唉,”林俏冰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们也够苦的。”

“苦?我不这么看,两个人是乐在其中呢。你没看他俩刚才那个行径,你摸摸我,我摸摸你的。而且你还没看出来吗?刘洪根本就是个不安分的人,仗着自己是师哥,有了恋人还在新生中找外室。而且,他最初的目标并不是张紫瑶,是你!”

“我?”林俏冰瞪圆了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想啊,你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干嘛要请你吃饭?还有那些蓝玫瑰和黄玫瑰,那么贵的巧克力,他是随便派发的?还有你说那次他让你陪他去寄信,一个大男人去趟邮局需要人陪吗?你见过那个正常人写信用粉红色信封,只有情书才用粉红色信封。他给谁写情书,给丁娜?给张紫瑶?根本就不需要!我看就是给你,把你约到校外没人发现的安全地方,趁机把情书塞给你,向你表白。”

“不会吧,”林俏冰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也许吧,看来我还幸运,没有搅合到他们中间去。”

“你太单纯,不明白这里的事,必须谨小慎微方能保全自己。以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以谈恋爱。”

“为什么?”林俏冰想了想,试探着问,“阿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逸楠找过你吗?”

“还用他找我?我什么看不出来!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林俏冰害羞地抿着嘴笑笑,“你说,逸楠好不好?他是不是真心喜欢我?”

“老萧人是不错,也是真心喜欢你,但是你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逸楠是不是要拒绝我,然后通过你来做说客?”林俏冰激动地脸都红了。

“你想什么呢!”尹茜桑笑笑,“老萧和我冤家似的,这种事会来找我吗?我是说,你们的关系和处境太尴尬了。你现在不能谈恋爱,老萧也是。”

“到底是为什么呢?”

“1、你在系里和学校里都太惹人注目,如果你这个时候谈恋爱,会惊动许多人。你想啊,主任可是有意图想把你捧成榜样,让你成为学校里品学兼优的楷模。一般学生谈恋爱是没什么问题,而楷模谈恋爱,又怎么去教育别人,拿什么说嘴?到那时候官长们捞不到培养出一个全校楷模的政绩,捞不到好处,还不得天天针对你!到时候你怎么办,即使你家里有钱,庄校长能罩着你,你受得了他们人前人后给你脸色,没事叫那群走狗给你使绊子吗?

2、你在班里树敌太多。张紫瑶因为会操打牌子和刘洪那些礼物的事都恨毒了你,王晓晴跟你虽然没有太大的仇,也没什么好感。但是只要你一出了什么风头,她也是一定要打压你的。可以说,你在我们这个班,除了我和几个男生这些没什么影响力的人以外,你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我们这个班,盘根错节利益链条拴得非常紧密,牵一发动全身啊。张紫瑶和王晓晴都是两个团体的首脑,而且,都没有谈恋爱。如果现在让她们知道你居然谈恋爱,在这方面你比她们强,她们总觉得自己怪不错的,没想到让她们原本就看不上的你捷足先登谈了恋爱,她们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害你。

3、在你这么多不利因素的情况下,谁跟你谈恋爱都会变成众矢之的。而老萧就更甚。因为老萧是主任看不上的人,本来没错都想捻个错来收拾他呢。如果再和你谈恋爱,主任能饶得了他?学校能饶得了他?”

“那我可以退学。”

“你退学就更中了那群人的下怀:他因为谈恋爱害得一个学生这么以退学收场,毁了人家女生的前途,到时候你可怎么办?你更害了老萧。”

林俏冰浑身力气都丧尽了,软了下来瘫坐在椅子上,“阿桑,你不知道,我好喜欢逸楠,我好爱他……”说着说着,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我知道,但是,你只能忍,把爱情放在心里。只有等你毕业了,离开H大才能和他在一起。这所大学,水太深。我们班是个女人堆,是非窝。女人哪,何苦为难女人。”

虽然痛哭了一场,但林俏冰还是觉醒了过来。她决定听从尹茜桑的话,还像从前那样轻松自在地和萧逸楠相处,把保护他保护自己放在第一位。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有可能,离开H大的时候,她就没有以后了。

萧逸楠说对了,漫长的孤独岁月也许更多的是对人的一种馈赠,考分考试时,林俏冰的各科总成绩是全班第一名,尹茜桑是第二名,但是加上由学生会评议部评定的操行考查分数,两个人分别是女生中的倒数第二和倒数第一,当然了,几个男生垫底。而拿到奖学金的,自然是张紫瑶。

春节来临,李阿姨来陪她过年,其实对于她来说,过不过年没有任何区别,反正也没有亲人,没有快乐。但是今年则是很不一样,她一边听着留声机,一边看着萧逸楠尹茜桑给她写的信,然后对着信笺哈哈大笑。

李阿姨皱了皱眉,心想自己从小看到大瓷娃娃一样精致完美的小姐怎么有一天会像市井女孩一样,没有一丝斯文和矜持。终于,她缓缓开口:“小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在外面半年了,要说接触外界也接触够了,现在也该回来了。组织上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够退学。”

“退学?不要!”林俏冰毅然反对,“我不要退学,我要继续读,拿到毕业证,我还要读硕士呢。”

“小姐,你又是何苦呢?我们的房契地契店铺珠宝钻石加在一起花上十辈子都花不完,你根本不需要这么辛苦的!”

“阿姨,我不觉得这有什么辛苦,我很快乐。”

“快乐?你在学校被人排挤打压,这也叫快乐?”

“阿姨,那不一样!我在这里有朋友陪伴,生活上也有目标,有了动力,不能每天行尸走肉一般……”

“小姐啊,你想做学问,想读书,家里一样可以做到。你知不知道,组织上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伙暗杀势力已经潜进了H大,他们分明是已经发现了你。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们躲到任何一个地方,让他们找不到,这样才安全。”

“如果还像以前一样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我宁可被杀掉!”

李阿姨惊住了,忍不住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这么多年抛家舍业的为了谁!我就是为了完成你父母的遗命,让你活着。你说你宁可死,宁可被杀!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父母吗?”从小到大,李阿姨头一次这么大声和她说话,“当年的一幕幕,你是没见过,死了太多人了。几千年来的罪孽,下十次地狱也不够。一代代的颠沛流离危在旦夕,宿命一般无法改变。你爸爸妈妈不想你遇到任何危险,毕竟你是无辜的啊。”

这个坚强的女人,这么多年躲过了多少次各种各样的暗杀,面对什么样的刑具都毫无惧色,可这一次,她却留下了眼泪。“冰儿,我知道你心里苦,你希望像正常孩子一样读书玩耍,上学考试,参加工作,将来嫁人生子。我也想,可是这些不行,做不到的。但是你放心,我总能想办法让你如愿。我想过了,要不就制造一次假死,帮你换脸改身份,要么就是把你带到一个小岛上……”

“阿姨”,林俏冰帮李阿姨擦干了眼泪,拥抱着她,“我们不要这样好吗?我们不要去管别人怎么想,我们也忘记过去,忘记上一代人都干过什么。我们只要过自己的日子行吗?他们会怎么样,只是他们的事,他们要来杀,就让他们来,我们有警察有政府,何必怕他们。总是这样躲藏着,一辈子不见天日,比被人杀了还痛苦啊。”

“小姐,你不知道这里的厉害啊。”李阿姨抚摸着她的长发,“总之,我会跟组织说明,允许你上学,无论如何,再艰难,我也要帮你完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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