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曹正,不知二位壮士是?”只见从里屋走出一人来。
这边韩轩朝曹正拱手道:“我是梁山韩轩,这位是我兄长青面兽杨志便是。”
那曹正听了连忙跑过来拱手道:“你说你是韩轩,是那大闹华州沂州的梁山寨主潜地龙韩轩?”又朝杨志道:“敢问你就是杀死那泼皮牛二的杨制使?”
这边韩轩杨志听了都拱手道:“正是。”
曹正听罢,连忙把大腿一拍道:“原来是二位哥哥来了。浑家,快配置酒菜。”
饮酒中间,曹正动问道:“制使缘何到此?”
杨志把做制使失陷花石纲,并如今又失陷了梁中书的生辰纲一事,从头备细告诉了。曹正道:“既然如此,制使且在小人家里住几时,再有商议。”
杨志道:“如此,却是深感你的厚意。只恐官司追捕将来,不敢久住。”曹正道:“制使这般说时,要投那里去?”杨志瞅了瞅韩轩道:“你不要忘了这位是谁了,洒家当然是投那梁山泊了。”
曹正又问了韩轩道:“我那师父亏的寨主相救,保得性命,如今他老人家在梁山泊还好吧?”
这边韩轩道:“好是好得很,就是整日念叨着他那个徒弟。哈哈。”
这曹正脸一红道:“这个好说,咱吃完酒就收拾东西,去投了你那梁山泊。”
这边韩轩道:“慢急,慢急。我听说离此不远有座山唤做二龙山,山上有座寺,唤做宝珠寺。那座山生来却好裹着这座寺,只有一条路上的去。如今寺里住持还了俗,养了头发,余者和尚,都随顺了。说道他聚集的四五百人,打家劫舍。为头那人,唤做金眼虎邓龙。不知是否?”
那曹正道:“寨主哥哥果然不同凡人,离得老远,居然也知咱这边的事情。不知哥哥问这所谓何事?”
这边韩轩笑道:“我欲上山夺了他那宝地。不知二位哥哥可敢?”
那边杨志端起一碗酒道:“兄弟都敢,我自当做兄弟的马前卒了。”这边曹正也是连连点头。
这边韩轩把桌子一拍道:“好,那我们先吃饱饭,吃完咱们去看看再说。”
行了一日,看看渐晚,却早望见一座高山,杨志向后对韩轩曹正道:“咱们去林子里且歇一夜,明日却上山去。”便转入林子里来,却是吃了一惊。
只见一个胖大和尚,脱的赤条条的,背上刺着花绣,坐在松树根头乘凉。那和尚见了杨志,就树根头绰了禅杖,跳将起来,大喝道:“兀那撮鸟,你是那里来的?”杨志听了道:“原来也是关西和尚。俺和他是乡中,问他一声。”杨志叫道:“你是那里来的僧人?”那和尚也不回说,轮起手中禅杖,只顾打来。杨志道:“怎奈那秃厮无礼,且把他来出口气。”挺起手中朴刀来奔那和尚。两个就林子里一来一往,一上一下,两个放对。那边韩轩和曹正看的是津津有味。当时杨志和那僧人斗到四五十合。韩轩恐二位有伤,便跳入中间,一手拿住大胖和尚的禅杖,一手托住杨志手中的朴刀。便朝着大胖和尚道:“鲁大师,自京城一别,为何到了此处?”
原来那大胖和尚竟然是那鲁智深。那鲁智深看到跳入中间的人是韩轩,也是高兴不已,连拍光头道:“哎呀,原来是兄弟,兄弟不在梁山,怎么来到这里来了?对了,刚刚那使朴刀的汉子是谁?”
这边杨志道:“洒家是东京制使杨志的便是。”
鲁大师道:“你不是在东京卖刀杀了破落户牛二的?”
杨志道:“你不见俺脸上金印?”
鲁大师笑道:“却原来在这里相见。”
杨志道:“都是自家乡里。俺在江湖上多闻师兄大名,听的说道师兄在大相国寺里挂搭,如今何故来在这里?”
鲁大师道:“一言难尽。洒家在大相国寺管菜园,遇着那豹子头林冲被高太尉要陷害他性命。俺奉这兄弟之命,直送他到沧州,救了他一命。不想那两个防送公人回来对高俅那厮说道:‘正要在野猪林里结果林冲,却被大相国寺鲁智深救了。那和尚直送到沧州,因此害他不得。’这日娘贼恨杀洒家,分付寺里长老不许俺挂搭,又差人来捉洒家。却得一伙泼皮通报,不是着了那厮的手。吃俺一把火烧了那菜园里廨宇,逃走在江湖上。东又不着,西又不着。来到孟州十字坡过,问了洒家名字,留住俺过了数日,结义洒家做了弟兄。那人夫妻两个,亦是江湖上好汉有名的,都叫他做菜园子张青,其妻母夜叉孙二娘,甚是好义气。住了四五日,打听的这里二龙山宝珠寺不错,洒家特地来奔这过来看看,叵耐那厮不肯让洒家在这山上。邓龙那厮和俺厮并,又敌洒家不过,只把这山下三座关牢牢地拴住,又没个道路上去。打紧这座山生的险峻,又没别路上去,那撮鸟由你叫骂,只是不下来厮杀,气得洒家正苦,在这里没个委结。不想却是遇见你们三个。”
杨志大喜。两个就林子里剪拂了,和韩轩曹正就地坐了一夜。杨志诉说卖刀杀死了牛二的事,并解生辰纲失陷一节,都备细说了。一夜四人说的好不欢快。
原来这鲁大师还是舍不得他那大相国寺,送完林冲便又回到那去,一路波波折折,这不,正准备去那二龙山宝珠寺拜个佛就到梁山去,结果却被韩轩找到了。
那杨志道:“即是闭了关隘,俺们休在这里,如何得他下来?”
韩轩道:“不怕,有鲁大师,咱们也能咋开三关。”
这边鲁大师道:“对对,我这兄弟头脑甚是好使,这次保不定又有什么好主意。”
韩轩笑道:“好主意倒是没有,这委屈鲁大师是注意倒是有一个。”
鲁大师听罢笑道:“莫说委屈,就是打我一顿都没啥事。兄弟快快把注意说来。”
这边韩轩道:“杨家哥哥也休这般打扮,只照依曹正哥哥这里近村庄家穿着。咱们把鲁大师禅杖、戒刀都拿了,让曹正哥哥妻弟带六个火家,直送到那山下,把一条索子绑了鲁大师。咱们都会做那活结头。让曹正去山下叫道:‘我们近村开酒店庄家。这和尚来我店中吃酒,吃得大醉了,不肯还钱,口里说道:去报人来打你山寨。因此我们听的,乘他醉了,把他绑缚在这里,献与大王。’那厮必然放我们上山去。到得他山寨里面,见邓龙时,把索子拽脱了活结头,咱们便递过禅杖与鲁大师。咱们一发上,那厮走往那里去。若结果了他时,以下的人不敢不伏。此计若何?”
鲁智深、杨志、曹正齐道:“妙哉,妙哉!”
当下便让曹正去取了妻舅并三五庄客,绑了鲁大师,径直送往二龙山上,那邓龙果然中计。便叫喽啰来把关隘门开了,便叫送上来。杨志、韩轩紧押鲁智深,解上山来。看那三座关时,端的险峻。两下里山环绕将来,包住这座寺。山峰生得雄壮,中间只一条路。上关来,三重关上,摆着擂木炮石,硬弩强弓,苦竹枪密密地攒着。过得三处关闸,来到宝珠寺前看时,三座殿门,一段镜面也似平地,周遭都是木栅为城。寺前山门下立着七八个小喽啰,看见缚的鲁智深来,都指着骂道:“你这秃驴伤了大王,今日也吃拿了。慢慢的碎割了这厮!”鲁智深只不做声。押到佛殿看时,殿上都把佛来抬去了,中间放着一把虎皮交椅。众多小喽啰,拿着枪棒,立在两边。
少刻,只见两个小喽啰扶出邓龙来,坐交椅上。曹正、杨志紧紧地帮着鲁智深到阶下。
邓龙道:“你那厮秃驴!前日点翻了我,伤了小腹,至今青肿未消。今日也有见我的时节。”
鲁智深睁圆怪眼,大喝一声:“撮鸟休走!”
两个庄家把索头只一拽,拽脱了活结头,散开索子。鲁智深就曹正手里接过禅杖,云飞轮动。
杨志撇了凉笠儿,提起手中朴刀。曹正又轮起杆棒。众庄家一齐发作,并力向前。邓龙急待挣扎时,早被鲁智深一禅杖当头打着,把脑盖劈做两半个。和交椅都打碎了。手下的小喽啰,早被杨志搠翻了四五个。
韩轩叫道:“都来投降!若不从者,便行扫除处死!”寺前后五六百小喽啰,并几个小头目,惊吓的呆了,只得都来归降投伏。随即叫把邓龙等尸首扛抬去后山烧化了。一面去点仓敖,整顿房舍,再去看那寺后有多少物件。且把酒肉安排些来吃。这韩轩便又做了这二龙山的山寨之主,置酒设宴庆贺。小喽啰们尽皆投伏了。仍设小头目管领。这韩轩和众位头目吩咐妥当,便收拾行装,和鲁大师、杨志沿路返回梁山泊。那曹正一家本是干净人,又因有女眷不便,因此没和韩轩等人一路。
这一行三人一路有说有笑,感情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晚上了就天为被,地为床。没几日便见前方那三岔路口,原来是到了那清风镇了。这边韩轩大喜道:“今晚咱们不用夜宿野外了。走,我带你们去见见那小李广花荣。”
这韩轩三人迤逦来到清风镇上,便借问花知寨住处。那镇上人答道:“这清风寨衙门在镇市中间。南边有个小寨,是文官刘知寨住宅;北边那个小寨,正是武官花知寨住宅。”韩轩听罢,谢了那人,便投北寨来。到得门首,见有几个把门军汉,问了姓名,入去通报。只见寨里走出那个年少的军官来,朝韩轩抱拳道:“常常听得潜地龙韩轩的大名,今日一见,真乃人中龙凤。”
这边韩轩亦是抱拳道:“有道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甚似闻名。花公子不嫌我贼寇的身份前来见我,光这份胆量也不是常人所为。”
那花荣道:“兄弟也不要花公子花公子的叫了,我比你痴长几岁,兄弟你要是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哥哥,我便叫你一声兄弟。”
只见寨内蹦蹦跳跳地出来一个女孩,边蹦边道:“不知哥哥,咱家来了谁啊?”
这边花荣连忙喊道:“小妹,小妹,快来。这位就是我时常和你说的那位仁义无双的韩轩。”
那花荣妹妹惊奇一声,跑到韩轩身边道:“你就是韩轩?你就是那梁山韩轩?”
这边韩轩拱手笑道:“不才,正是在下。”可能是花小妹犯了花痴,也可能花小妹在想什么事情,居然就这样看着韩轩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