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黎坐在园子里,云尚细心的教她拿笔作画。忽然天上似乎阴云一现,原本明朗的天空,瞬间变得乌漆墨黑。
莫言手执摇铃,自他从一摇铃开始,风起,云涌,天上乌云尽现,最后,整个东京城被黑色笼罩。楚悠黎,这塔中冤魂皆因你而亡,难道你不该解救他们吗?你听不到他们的呼喊吗?作为他们的神,你不该来为他们主持公道吗?莫言每摇一次铃,悠黎就像被受到了强大的刺激一般,脸上的红印也是越加明显。云尚见她不对劲,赶紧将画笔扔到一边,紧紧的按着她的肩膀,焦急的喊她:“悠黎!悠黎你怎么?你是不舒服吗?”云尚见她眼睛瞳孔收缩的老大,颜色渐渐的变得血红,便知道事情不妙。随即,她骤然起身,飞身直向镇邪塔的方向飞去,哪怕云尚紧随其后,也终究是赶不上她。
待莫言摇下第三次铃,悠黎站在塔门前,怒目看着莫言,声音就像是具有穿透力一般响起:“你害他们死不瞑目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将他们锁至塔内,不轮不回,当真是可恶至极!”一众百姓看着塔门前的悠黎,双目赤红,脸上印记可见,凡尘女子肯定是不会长成这样,对莫言又是如此不敬,心中只想:“她是妖怪!”随即人群中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大:“去妖镇邪!去妖镇邪……!”
莫言转身看着悠黎:“你终于现身了,是吗?死神大人!您这次算是醒了吗?”
悠黎双目赤红:“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只知道,你必须放了那些死去的人的身与魂!不然,我定不饶你……”
云尚无奈,只能趁着众人不注意,落在人群之中,悉数的观察着这一切。从种种迹象表明,这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针对的就是悠黎。
“放了他们?您现在都是自身难保了,救他们?呵呵!”
“我听到他们撕心裂肺般呼喊我的声音,我必须救他们……”
莫言拂袖,塔门打开,塔内就像一个黑洞,看不见里面的任何东西。
“门,我打开了!能不能将它们放出来,那就凭你本事!还有,这塔好进不好出,出不来,你就得在里面永生游荡,不生不死,不病不灭,永世游离!”
悠黎看他一眼,转身往里走去。云尚再也无法控制自己,飞身而去,可是悠黎却像一道红光,一闪而过。云尚扑了个空,随后塔门紧闭。
随后,莫言摇铃,念咒,风起,云散,四周从见光明。一众百姓立刻欢呼。他转身,云尚还在塔门前,双目怒不可遏的看着他。
莫言摆手让民众安静,说:“如今塔祭开坛已完,从此我国定是风调雨顺,妖邪不侵,大家可以放心回家了……”下面又是一针欢呼声,似乎全然不在意刚刚悠黎与他的对话。
待民众散去,莫言转身对云尚说:“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她,出不来了!”
云尚愤怒提着他的衣领,厉声说:“你处心积虑的步步为营,就是为了算计她进塔,你用意何在?”
莫言很自然的抖掉他的手,说:“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反正她出不来就对了!你好自为之……”说完就打算离去。
云尚此时已经再也没有耐心,索性是动起了手。本想是扣住莫言,可是莫言身形一侧就躲了过去;云尚正想再次出手的时候,莫言开口了。
“云公子,我知道你的修法造诣极高,而且修为颇为高深,但是,我要劝你,不要去留恋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否则,必损其身……”
“呵呵!不属于我的东西?什么不是我的?悠黎?从她嫁给我那日,她就是我的,无论她身在何处,是何处境,是生是死?”
“那云公子是想进去与她在一起?即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好阻碍你了,公子请!”莫言衣袖一拂,打开塔门,黑洞洞的塔门透出一丝丝诡异。
云尚举步准备进去,莫言又说:“公子!此塔进去容易,出来难,您自求多福吧!”
云尚听着他说得话,脚下顿了顿,继续往前。走进一步,塔门关闭,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云尚刚想拿出火折子,突然前方两边的烛台,突然全部依次一盏一盏的亮开,将原本黑暗不见五指的塔,照的明亮炫目。
往前行走不到数米,就见三个五个的男男女女,眼神空洞的往身边走,撞到也是毫无知觉!他们就像木偶一般,周而复始的一直往着第一层绕着圈子。
云尚继续往前走,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那身形,那容颜,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悠黎!
莫言待塔门关闭,准备暂回皇宫。“这一次真的就算是完结了吗?这一次他可以死心了吗?一入镇邪塔,万年不翻身……她,出不来了!”
刚回到皇宫,还未到别苑,国主便差人来请。
一公公:“莫言国师,国主今日知道您为国民辛苦了,所以在正殿备了佳肴,携二美人给您接风洗尘呢?”
莫言一愣,随即说:“劳烦公公带路!一路上思绪万千,她也在!很快,大家就会互不相干,老死不相往来,为什么心里有点发酸呢?”
刚到大殿,国主徐徐前迎,两美人随其后。
“国师,你回来啦!呵呵,孤等你半天了!来,来这边坐……。”
莫言刚坐下,两美人也是陆续入座。
国主万分激动感慨的说:“国师啊,孤今日听说了,今日镇邪塔刚刚设坛做法,就有妖孽被收入其中啊!”
浣城端起酒杯,露出难得的笑容,柔声说:“听闻那妖女长得邪魅至极,不知道是何妖孽呢?”
莫言苦笑一声说:“回禀国主,娘娘,那女子并非妖孽,但是,却比妖孽更害人,所以收入塔中,也是人之常情……。”
浣城一听,脸上笑意更甚,一旁的玉卿显得有些失落,脸上毫无表情。眼睛几乎从头到尾都不曾看过莫言一眼。这一桌子的各怀心事,莫言早已食之无味,便禀了国主:“国主,微臣许是今日有些劳累,身体稍有不适,想先行告退……。”
此言一出,玉卿才稍有担忧的看了一眼,但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浣城满脸笑意的说:“国主,国师今日或是真的乏了,不如就让他先回去好生休息吧!其他事宜我们过两天再商议可好?”
“那好吧!既然国师今日身体不适,那咱们就改日再议吧!”
“谢国主,谢娘娘,莫言先行告辞。”待莫言离去不久,国主看了一眼一反常态的两位美人,浣城平日几乎不笑,哪怕自己付出千金;而今日似乎心情特别好,笑颜如花,明艳动人。再看玉卿,往日的柔媚,似乎荡然无存,如同生病了一般!曾嘱咐太医去看过,却是不了了之。玉卿看着满桌珍馐,毫无食欲,于是她放下手中的银筷。这一举动完全的引起了国主的注意。
“爱妃?这桌上的食物可是不合你胃口?国主有些疼惜的问。”
浣城此时满脸笑意的看着她,笑而不语。
“臣妾有罪,国主,臣妾近几日身体略显不适,食之无味,唯恐身体抱恙,恳请国主今日可否让臣妾早日回宫……。”
“即是如此,那爱妃便早日回去休息吧!孤稍等片刻派人给你宣宫中的老太医给你看诊!”
“谢国主!”
莫言刚刚回到别苑,便屏退所有人,只身坐在凳子上。突然一个强有力的拳头击在的背上,他瞬间被打出几米远,木质的屏风被砸的粉碎。待他起身,才看到满脸怒气的千羽夔。他擦擦嘴角的血,起身。
千羽夔怒不可遏的说:“莫言,我早知道你骗这国主修筑镇邪塔不简单,可是你居然使计骗悠黎进去,你怎么那么卑鄙?”
“纵然是我使计,也是她自己进去的,不是吗?莫言浅淡的开口。”
此言一出,千羽夔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挥拳就往莫言的脸上飞了一拳。
“如若不是你拿那些人的身魂作饵,她会身犯险吗?”说完继续往前,就在他已经气得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那威力巨大的拳头眼看就击到莫言胸口,却在快要触及之时,被挡了下来。
玉卿用身体挡在了莫言身前,千羽夔的拳头正好击到她的胸口。
“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莫言赶紧搂着她,满脸惊恐。”
“你不是在大殿吗?你怎么会在这儿?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莫言的声音满是颤抖,还夹杂着哽咽。”
玉卿擦擦嘴角的血,说:“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丑死了!我刚刚是在大殿,可是我先行离去了,我想着大家以后也许不会再有交集,就想着再偷偷看你一眼;可是却看到你眼睁睁的打成这样,所以我……”
就在这时候,气红了眼的千羽夔,一把将玉卿拖在怀里,铁箍一样的手钳着她的脖子,口气略冷的说:“莫言,你不是也有心疼的人了吗?你又怎么狠心将我的悠黎困在那种地方?即是如此,那我也要让你体验一下失去挚爱的是什么感觉?说完将手猛的收紧。”玉卿同时“啊!的大叫一声。”
“不要!不要!莫言有些失控的大喊。”
千羽夔刚刚本还在收紧的手,猛的放开,用力的一推,将玉卿推到他身边说:“莫言,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失控过!将心比心,我想你应该能够体会失去挚爱是什么感觉?可是,你却要亲手毁了我最爱的人……。”
莫言扶着惊魂未定的玉卿,眼神有些诧然。
此时千羽夔继续说:“莫言,我要是杀了这个女人,再送你一个天下,你,要吗?毕竟天下美人多不胜数!”
莫言扶着玉卿的手紧了紧:“天下?”此时他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若是天下没有她,那,不要也罢……
此时千羽夔转身离开,他顿了一步回头说:“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答案!是吗?”
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尸王!对不起!我错了……。但是,镇邪塔好进不好出,请你不要去冒险……”千羽夔听完,依旧是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