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一闭,思想沉浸到脑海中后。白缘愁眼前就在一黑一白之间出现了几个熟悉的东西。
一共八个,都是自己手中刚刚超度掉的生命。
几个山匪,都是以头不在颈上的姿态浮现在自己眼前。甚至还有一个,身前干脆就是一滩烂肉。
“冤魂索命?还是心魔?“
仔细观察着眼前几个呆滞的头颅,并没有向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脑海中浮现的心魔冤魂完全不同,既没有生前的留恋和狰狞,也不会发声向自己索命。
简直,就像是平常家具店里死气沉沉的木偶模特一样。
伸出手前去触碰,接触到的形体就好像泡沫一样忽然破碎,最后变成斑斓的碎片渗入自己的身体。
“暖洋洋的,看样子没有什么危害。”
就这样等到白缘愁把四周的人形全部碰碎吸收到自己的身体中后,眼前猛然间一黑,心神又回到了现实中的躯壳之中。
伸出右手在地面上猛捶了数下之后,白缘愁才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上的日头。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看来剩下的那个老鼠都已经钻回臭水沟里很久了。算了,现在也没那个闲工夫去掏下水道。倒是我现在的剩余的回复能量,比刚刚又强上了几分,这和我刚来时的样子,又有了些许不同——”
“就这几个货色,都相当于生吃几百个瓜了!”
先把路边的作案现场掩盖了一下,将尸体拖到路边的沟堑里。再走过去把锄头抄到手上,白缘愁这才开始不紧不慢的在路旁的一块空地上刨起了坑。
“和原先前世里的那些厉鬼冤魂来说,这几个矬物的唯一区别就是太弱了!不管是肉体还是心灵,都太弱了!恐怕在感觉自己死亡讯息的同时,精神就立马崩溃了,剩下的的渣滓随便来一缕微风,就会被吹得魂飞魄散。‘
一锄头一锄头下去的白缘愁叹息道:“这种货色我居然还奢望着他们能再投胎?地府都进不了的玩应!“
“当肉吃的猪都当不了,看来也就能指望着你们的余温能让这里以后开出来的花更美丽漂亮一点了……”
……
离案发地有几里地的山间密林里,一个身影还在狼狈的逃窜着,浑然不顾自己身上被荆棘树枝划得伤痕累累。
“呼呼呼……”
不断喘着粗气的一个不留神,就被地上凸起的碎石绊了个跟头。
“实在是跑不动啦!”
人影躺在地上颤抖着。
“那还会是功夫吗?根本就是地狱里阎君放出来寻人索命的修罗夜叉!我是脑子起了什么念头,才……”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躺在地上的贼人匪号叫做黄大牙,虽然死里逃生,但他却没有在心中感到一丝一毫的幸运,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懊悔。
“还说什么第一次带我出来开开荤先找的是风险最小的试试水。他们倒是享受够了,可惜我平时就是偷偷摸点鸡狗,这么长时间为了吃生吃肉,差点没把命给搭上。”
当初黄大牙是第一次出道,没胆子站前,特别还是前面一个同伙的尸首直挺挺的横在路当中,他就更萎了。只好在在后面使劲吆喝,最后更是躲在后面的树丛里小心的吸取着自己前辈们的经验。
可是一转眼,尸首遍地。刚刚的那个魔星还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这边。
跑!
使劲跑!
拼命跑!
撕心裂肺的跑!
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远。
只能一头扎到烂泥里的黄大牙使劲挣扎起来,一瘸一拐的走着:“不行,不能再回平时聚会的老巢暗狱里。虽然里面顶着朝廷的名号,但也就是只能吓吓见不得世面的家伙。”
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行进着的黄大牙苦笑着说道:“还是换个新地方重新开始吧。要是继续跟着捕头衙役做事,时常露脸被那个杀星撞见了;说不定,真的敢和五羊府的红阳真人一样,杀官造反!”
……
太阳都在天上划过了一个明显的角度,白缘愁才勉强把坑挖好,又把坑给填上,还别有意味的的扯了几株紫阳花栽种到了上面。
“赏花的话要等下次了……”
把锄头往肩上一扛,就像是刚刚从田地里辛苦归来的老农一样向家里晃晃悠悠的走着说道:“先回家吃饭了。“
不经意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血衣,白缘愁补充道:”还要先洗个澡。“
……
“小幺呢?”
在前面忙完后才发现自己儿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的老板娘火急火燎的围着各个房间转着。
“后厨,没有;寝室,没有;后院,没有!”
正没地说理的辛丹丹准备去把窝在后面生闷气的白道儒拉起来找人时,就看到自己仅有的一个小儿子全身湿透扛着把锄头正一点一步的走过来。
“缘愁,你跑到哪去了?”
感受着奔跑过来把自己紧紧埋到宽广的胸口上的生母,白缘愁仔细推开后指着辛丹丹沾着水的胸脯说道:“不过是到后山的小溪里抓螃蟹玩玩而已。”
说着,白缘愁还咂了咂嘴:“就是没什么油水。”
辛丹丹一只手捂着胸部,另外一只手一把把白缘愁拉着往后房走:“这山里的东西脏得要死,怎么能生吃呢?就是熟的都没有什么人敢去碰。”
“店里的生意怎么冷清了这么多?”
“小孩子家家,管那么多干什么。”
来到里屋的衣柜前,辛丹丹把几件干净清爽的衣服扔到白缘愁面前:“快点换衣服,不然着凉了还要麻烦去城里看医生。”
说完辛丹丹就自顾自的把自己的上衣除了,然后又开始解自己胸衣的带子。
抬起头刚想说些什么的白缘愁看了看自己因为浸着水而紧紧贴在自己瘦弱身躯上的衣服,轻轻叹了口气,还是下次再说吧。
把身上衣服一件件揭下来,随便擦了擦身上的水迹,拿起衣服后白缘愁胡乱套到自己身上,系紧带子后倒还是要靠辛丹丹整理狼狈的衣角。
感受着生母额头边的发丝痒痒的抚弄着着自己的鼻梁,白缘愁干干的站着说:“别弄别弄,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