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认真算起来这赵德丰跟徐家也是有一些亲戚关系的。
许远山的大儿子徐相,今年十二岁,是徐远山第一任妻子任氏所生,一直在东明焦园的明山书院念书,平时每个月会回家四天。
苏缘是徐远山的续弦,十六岁嫁给的徐远山,育有一对龙凤胎,男孩叫徐应,女孩叫徐筠,如今三岁不到。
这个赵德丰是徐相生母任氏的一个远方表亲。
说来徐远山的这两个妻子家世倒是十分的相似,都是人丁淡薄的读书人家。
苏缘如今还有一个弟弟在京城读书。
可是任氏如今却是连一个亲近一点的亲戚都没有了。
找一圈下来也就剩下赵德丰这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
所以是徐远山也是很重用赵德丰的。
只是曹新这几年相处下来赵德丰这样的人,办事倒是不错,但是人品却不敢恭维。
徐远山出事的时候,曹新是在场的,面上虽然不说,但是心里却是知道徐远山八成是回不来了。
徐远山家中前院的账房,放着徐家大名府商铺的印鉴,以前徐远山每次出远门,大名府的商铺生意多是让赵德丰代为照看的。
为了方便形式,除了各各商铺田庄的地契会放在苏缘这里。
各各商铺的印鉴和和账房的钥匙,甚至几个库房的钥匙都是在赵德丰那里的。
若是不趁着现在把大名府经济上的权柄掌握过来过来,这赵德丰曹新还真的是有些吃不准。
“夫人是想怎么办。”
“让红章跟着你去前院,就直接说是我的吩咐,跟赵管事要商铺印鉴和几个仓库的钥匙,若是不给,就得麻烦曹掌柜了。”苏缘淡淡的开口。
这意思是要强药了。
只是对付赵德丰那样的人怕是不强要也没办法了。
“夫人放心就是了。”
苏缘侧身看了看屋里墙角摆着的水钟,看了看时辰,又吩咐红章说:“拿到的钥匙能换的全换了新的,印鉴记得要确认好了。”
这话说得再谨慎不过。
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当年赵德丰跟徐远明串通一气,张氏利用了廖妈妈,偷走了自己房里的房契地契。最后瓜分殆尽。
想起自己那悲惨的十年的等待,苏缘如今可不想在经历第二遍了。
有曹新带人去帮忙,红章没去多去多长时间便回来了。
“该拿回来的都拿回来了,钥匙也都命人去换了,也亏得夫人机警,我跟着曹掌柜去前院的时候,那些不管是账房还是小厮,都不知道是拿的谁的钱过日子了,就然一个个都帮着那个赵德丰,要不是曹掌柜在,我怕是要被他们从前院轰回来了!”红章气氛的将抱回来的盒子苏缘的桌子上一放。
这时候有下人进来禀告说东明徐家的二爷来了,大少爷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徐远明带着徐相回来了。
来的真是时候。
苏缘做这些事的时候,也是仅仅的抓的时辰,果真这刚过了午饭的时候,徐远明就急急的赶过来了。
苏缘到前厅的时候,张氏已经早早的就到了。
徐远明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几个似乎是徐远明的族中兄弟,几个人围在一起似乎在商量些什么。
就连赵德丰也在徐相的身边不停的说着话。
正间屋子里本来全是说话的声音。
知道看到苏缘站在门口的时候,屋里的声音才戛然而止。
苏缘握了握手中的帕子走了进去,叫了一声二哥却并没有屈膝,也没有了往日的恭敬。
徐相眼圈发红的起身,叫了一声:“母亲,父亲他……”便没敢在往下说。
苏缘见徐相如此,心中也不免凄然,但到底还是摆了摆手,示意他等一等。
不急不缓的走进客厅,面容冷淡,步子也十分从容,直接就坐到了屋子正南的位子上。
徐远明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苏缘,可是还是在看见苏缘的时候忍不住在心中感叹,真美,徐远山如此宠爱这个绣花枕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大名府第一美人也不是白叫的,以往见苏氏打扮上总是十分精致,如今褪去铅华,着素衣,插银簪的样子反而多一种清冷的美感,这样的样貌怕是到了汴京都找不出几个来吧。
苏缘确实是个十分漂亮的人,即使曾经,在东明徐家族宅里生活的那段最落魄的时光里。
也只有苏缘的样貌,没有被消磨。
苏缘却是很恨自己的样貌的。
也很东明徐家的狼子野心。
利用她的女儿联姻还不够。
还要利用她!
想起上一世自己因为这样的样貌所受到的屈辱,
徐明远的利用与算计,苏缘的双手就不自觉的握紧。
不待苏缘开口说话,徐远明便一副关心的木妖开口说道:“我们得了消息就急急从焦园那边赶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曹管事也与我说的差不多了,等下我会看着安排,你也不必太过着急,很多事你也是不懂得,自然有我们这些兄弟来帮忙。”
苏缘记得曾经听到这样的贴心的话,当时一颗提着的心不知道放下了多少。
可是最后呢。
最后还不是骗尽了自己的家产还不够,紧跟着又在把自己估了个漂亮的价钱吗?
苏缘虽然心中难免有所起伏,但到底压住了脾气,开口说道:
“那就多谢二哥关心了,其他的倒还好说,只是我一个弱女子,不方便出门,还望二哥帮忙去镇洲帮忙好好的寻一寻远山。”
徐远明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开口说道:“那是自然。”说完这些又掩饰般的咳嗽了一声,说道:“不光远山要找回来,大名这边的生意也是不能耽误的,我听说你把赵管事那边的几个店铺的印鉴全部收了回来,左右你也是不懂这些生意的,倒不如也一并交给我这里帮你先打理着,等远山找回来再说。”
你不是已经找了十年了吗?却连个尸体都没能带回来。
苏缘心中冷笑。
紧接着张氏也在一旁说道:“对啊,弟妹这些事总要有人做主,你又从来没有管理过这些,总要有人帮你。”
“有人帮我?”苏缘端起手中的茶杯,“那也要等远山找回来再说了。”
“远山就算回来怕也只是……”张氏即时收住了嘴,干笑着说道:“远山是要找回来的,但是生意上的事情总要有人看着,谁都知道你是不懂这些的,你若是信不过赵德丰,自家人又有什么信不过的。”
赵德丰在一旁听了,登时怒道:“说什么信不过我,无非是防着我们大少爷的娘家人。”
说完又转身冲着徐相,一脸劝说的样子说到:“”少爷虽然如今你年纪小,但你可是长子,这些个家产可应该全是你来继承的,你可不能就这么让这个苏氏全留给她的儿子,倒时候怕是连吃饭都要看别人的脸色。”
听完赵德丰的话苏缘还是担心的,担心徐相真的会因为赵德丰而防备自己。
前世徐相还是过得不错的,即使因为自己徐家一下子沦为了他人的囊中之物。但徐相通过曹新后来的一些帮助,后来在京城也是过得不错的。
还曾想将苏缘和徐筠带去京城。
只可惜苏缘没有等到那一天。
但是现在苏缘还是希望能和徐相好好相处的。
不过苏缘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徐相并没有听信赵德丰的话,开口说道:“母亲向来最是公正,如今父亲遇到麻烦,自然凡是是要母亲做主的,你这样议论我与母亲的关系,别说在家管事,就死辞退了你也不为过。”
赵德丰登时无话可说。
徐远明许是见赵德丰没有了多少用处,也不理会赵德丰,直接冲着苏缘开口说道:“这样的挑拨你们母子的关系,这样的人不留也罢,你放心把大名府这些铺子的印鉴交与我,我自会帮你看好。”
“我为什么要将印鉴交与二哥?”
徐远明说的理所应当,苏缘自然也是回的理所应当。
徐远明不耐烦的再次开口说道:“不是说过了,你又不懂这些,这些外面的事情自然是我们来。”
“二哥,徐家可是耕读之家,一直不屑于商贾之事,二哥可是从没做过生意的,什么时候就懂得这些了。”苏缘这话依旧说的不徐不缓。
张氏以为苏缘见苏缘说话语气平平,半天也没有见着苏缘多余表情,以为是因为徐远山的事情受了刺激,在一旁轻声的解释道:“弟妹这是怎么了,你一向不是最讲妇德,妇容的吗?这样抛头露面的事,你怎么做的来。”
“我怎么就做不来?”
张氏听了这样直接的反问,一时竟不知应该如何回应。
徐远明到是不客气,轻斥道:“就算你做的来,这些事我们也不会让你做的!你也说了咱们徐家可是耕读之家,你觉得我们会让你一个妇人出门去外面谈生意吗?”
苏缘并没有被徐远山唬住,还是如刚才一般的平静的开口道:“我在不在外面谈生意,只怕二哥是做不来我的主的。”说完叫了一声绿音。
之间绿音从袖子中拿出一张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