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江夏这样子并不是装出来的。
她****,是真的会害怕,尤其这个男人今天浑身上下散发的都是生人勿近的凛冽气息。
她越是怕,就越想躲,可男人过于庞大的身躯几乎是欺身在她之上,她就像是被凶猛的雄狮桎梏住的猎物,逃无可逃。
她无意中闪躲的姿势,危险得很容易扭伤脖子,男人委实看不过眼,劈手。
温热的大掌托住女孩纤细的后劲,将她整个上半身扶了起来。
略显喑哑的嗓音低沉蛊.惑,手劲加重,“江小姐以为我要的回报只是亲一下。”
江夏狠狠地抖了两下,睁开眼,怯生生地望着他,软软地求饶,“裴哥哥,我,我害怕,你别吓唬我了行不行,我胆儿小,从小就禁不起吓,我还有心脏病呢,我知道你是好人,只是那天我说话过分了,对不起嘛,是我不识相,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江夏心里认定这个帅得不要不要的年轻哥哥是好人,因为他救过她,也曾经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并没有趁人之危。
她原本还有好多话可以用来求求他,可他阴鸷冰冷的双眸实在令她心颤,话刚说到一半就怎么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噤了声,忐忑又局促地盯着他的脸。
男人性感的薄唇抿着,脸上并未流露半分情绪。
她是真慌了。
难不成,他真要赶她出去,送她羊入虎口
“哥哥。”
江夏大着胆子哀哀地唤了他一声。
她有点绝望地等待他的命令,只觉得自己被他赶出去的概率要大一些。
他始终冷脸,就在江夏几乎心灰时,唇角似有似无地翘了一下。
“现在知道求我了?是谁说我欺负她来着?我这样一个欺负小女孩儿的男人,居然是好人!”
江夏欲哭无泪,“哥,哥哥我真的错了,我那日胡说的,你是好人,绝世大好人,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害我的,你帮帮我吧,那个好.色的刘总是广告部的客户,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
他眯眸,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这嫩得能掐出水儿来的小东西将他视作豺狼虎豹,原是打算狠狠地吓她一回,不仅叫她学乖,还叫她长长记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是她一个小屁孩能来的么。
可这小东西委屈又害怕的模样,小脸皱成一只小笼包子,五官满是可怜兮兮,还有那一双眼一双仿佛随时能溢出泪水的大眼睛。
还有她又娇又嗔的神态语气。
真是勾.人。
一贯面冷心硬的男人,分分钟便被她弄得心上深深陷下去某处。
他起身,颀长的身形笔直站立,背对着她命令道,“跟在我身后,江夏,哥哥现在给你上堂课,你乖乖地学,若是还学不明白,你等着我狠狠收拾你。”
他的态度转变太快,江夏整个人都是蒙圈儿的。
她完全不懂裴林宇口中所谓的“哥哥给你上堂课!”是几个意思。
但她心里不由得冒起了几个问号泡泡。
为啥要收拾她呢?
虽然裴林宇的年纪肯定可以当她的大大哥哥了,而且又是她的大boss。
可,终究并不是真正的长辈嘛,称呼他一句哥哥。
一则表示尊敬,二则也带有点小女孩的撒娇吧。
怎么他反过来就真把她当小孩一般管教了呢?
这语气这口吻,令她不由得想起她神秘的未婚夫孙先生。
孙汉就总爱这样管教她、约束她,好像她是他的女儿一样。
包厢门外。
那满面红光气得快炸的中年男人起先叫嚣着非要叫副主管把门撞开。
副主管便找了些保安过来,可夜总会这边知情的工作人员好心提醒道,“二位这是要做什么?千万别冲动啊,这包厢似乎是周家大少的长期包房,今晚他同几个朋友私人聚会,二位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叨扰”
“周家大少?”
姓刘的一愣,脸色微变,“不会是周季舒?周少吧?”
周季舒是什么样狠辣角色,副主管自然也有耳闻,顿时也怕了,试探道,“那刘总,这门咱们撞还是不撞?”
“呸!撞你妈个蛋!”姓刘的转身便往电梯的方向走,心里后怕得不行。
他求周氏转手某块地皮,这案子已经耽搁了两个月,周氏那边托不上人说话,他恨不得给周季舒跪下舔鞋。
虽然怕,可心中还是忿忿。
妈的,到手的嫩妞就这么飞了。
两个男人仓皇逃窜中,身后的包厢门却幽幽大开
“哟,这不刘总么,怎么,专程来找我谈生意的?”
周季舒语气调侃,神情愉悦。
那姓刘的颤巍巍地转回头,“周,周少啊,您小的不知道这是您的包厢,真是有眼不识……”
他话未说完便被周季舒打断,“废话什么,要谈生意就进来吧。”
“啊?这……”男人喜从天降一般,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匆匆跟了进去。
包厢内人不多,无关人士都坐在远处,沙发的正中央坐着一个帝王般气势的男人,面无表情,仅仅气息便令人陡然生畏。
裴林宇的一张脸并不凶残,相反,却是温柔而俊美的,可生人一靠近他,便觉得站立不稳,无声的压迫性如重山般。
帝王般的男人身侧依偎着一个娇小甜美的身躯,娇娇柔柔的模样,像是受了惊的小媳妇似的可不正是自己一心想在今晚拿下的小实习么。
姓刘的见到这阵势,几乎吓尿了,两股战战,“裴,裴先生,您……”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居然想对裴林宇的女人下手。
可只见那沙发正中央,气场威严的男人语气平淡,“听说你很想要周氏在城郊那块地皮正巧,那块地我也有股份,正准备转手,不知刘总是否诚心谈拢这桩生意。”
此言一出,不止刘总又惊又喜,江夏几乎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愤怒地质问,“你居然要和这个老流.氓谈合作。”
裴林宇却面无表情,甚至连一个目光都懒得赏给她。
江夏原本理所应当地以为他会为她伸张正义,甚至为她狠狠收拾这个意图侵犯她的老流.氓。
此时此刻的情形,他冰冷得毫无温度的眼神,令她无比绝望。
她不算是暴脾气的姑娘,可此时此刻却感觉肺都快被气炸了,这种又羞又愤的感觉令她几乎崩溃,相较之当日谢景言和苏清宛对她的羞辱,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刘总虽是唯唯诺诺的态度,心下却暗想,裴林宇还有兴趣同他谈地皮的事情也无可厚非,不过就是个妞,这种货色的女人在裴林宇这种男人心里能算得上什么。
江夏终是忍无可忍地抬脚要走,可裴林宇强劲有力的手臂却牢牢地圈住她,锁紧她软绵绵的身子。
她震惊不解地看着他,无论怎么使劲都挣扎不开。
男人精致的瞳仁中,眸色晦暗不明,他极度强势地将眼前的小家伙摁在自己怀里。
心智尚且算不上成熟的小家伙娇俏的鼻翼轻轻嗡动,又卷又长的眼睫,洋娃娃一般颤抖,明亮澄澈的大眼睛里水珠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江夏虽然是被苏晔娇宠在手心的小女儿,可平素的并不是爱哭的软弱性子,何况裴林宇对她的愚弄令她羞耻大于难过,她是绝对不会在他面前掉眼泪的。
眼见着这天真蠢萌的小姑娘快被气哭的样子,周季舒忍不住当和事佬,半是玩笑地劝道,“江小姐,阿凌要给你上课呢,你乖乖听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