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百越浅予反应过来,辛姒一把将百越浅予拥入怀中。
“我的好女儿这些年受苦了吧,前几天你舅舅说你要回来了,母后还不信,结果你真回来了,母后却不知该做些什么。”
“说这些干什么,”辛姒擦了擦眼泪,拉着百越浅予坐了下来,为百越浅予布菜。
边吃着,辛姒也问了只她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百越浅予听得心中温暖,都一一作答。
也问出了她心中所惑:“母后刚刚提到舅舅,舅舅是干什么的?”
“你舅舅是我们南祁的国师,你父皇应该提起过吧?”辛姒正忙着给百越浅予布菜。
“是提起过,”百越浅予火速“消灭”着她碗中的食物,“但……”态度却不好。
后面这句百越浅予没说,他们之间的事她也不清楚,还是不掺和的好。
“你舅舅当年做的确实不对,”辛姒幽幽叹了口气,“但他毕竟是母后的胞弟。”
“母后不必为此介怀,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百越浅予出声宽慰道。
“母后,儿臣还有个问题,”百越浅予努力咽下了嘴里的食物,:“那道赐婚圣旨还没拟好吗?”
以百越儆诺的脾气,不会拖久了,在让她监国的那道圣旨下的时候,赐婚的圣旨也应该一同下才是。
“拟好了,不过在云陵皇那。”辛姒倒了杯茶递给百越浅予,满脸慈爱地道。
“顾殊那里?”百越浅予有些不敢相信,圣旨竟然在顾殊那里,看来待会还得问问顾殊想要干什么。
“好了,快吃,母后还给你煲了汤。”辛姒起身去取汤。
百越浅予连忙拦住了辛姒:“母后,不用了,儿臣还有些事要做,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现在做了监国,切莫像从前一般胡闹才是。”辛姒又给百越浅予夹了些菜。
把碗里的菜消灭得一干二净时,百越浅予才发现辛姒原来一直在给她夹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母后怎么不吃?”
辛姒笑了笑,道:“母后要去陪你父皇的。”
百越浅予顿时了然,点了点头道:“那儿臣走了。”
辛姒望着百越浅予的身影远去,才回来命人收拾“残局”。
百越浅予却想着该怎么试探锦语,今天出宫的目的竟一个也没达到,这让百越浅予有些失望。
不过在不知道周围环境的情况下,试探出对方的真实身份还有些考验能力,这就算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考试了吧!
回到九歌殿百越浅予就吩咐人取来了她身边所有的侍女的档案。至于公主府里的就暂时放一边,反正她一时半会儿也不回去。
仔细算起来,她的敌人也不算太少,宗族内部只有两个皇叔和一个堂兄。
而朝堂上的人,除了她那两个皇叔的派系,又分成了三派,丞相一派,忠于皇族的一派,还有一派则是中立。
还有一种便是,北邙、西楚两国,而云陵则可以先不用担心,联了姻也就结了盟,一损俱损的道理,相信他顾殊还是懂的。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先把容易推测出身份的婢女,从她身边拔除。至于隐藏的深的,也不急于这一时,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
不一会儿,卷宗便被取来了。随着卷宗来的,还有如山的奏折。
百越浅予看了看那些奏折,最终决定先看卷宗。至于奏折,还是找完顾殊再回来批,反正前世熬夜已经成习惯了。
百越浅予耐心地看完全部的卷宗后,发现九歌殿里的婢女竟有半数的人与忠平王府有过接触,光从忠平王府中来的就有三分之一。
这个忠平王有些可疑啊,在她身边就安插了那么多人,还是以忠平王府的名义送过来的。
若是这个忠平王没有异心还好说,若是有,还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一般来说,若是她想在谁身边安插眼线的话,肯定要撇清那个眼线与自己的关系。其次,眼线贵精不贵多,若是安插得多了,容易让人起疑。
而这个忠平王恰恰避开了这两点,让人觉得他不足为惧,连安插眼线的手段也低劣不堪。
不过百越浅予好奇的是,原主是怎么同意在自己身边放这么多忠平王的人的。
想了想,百越浅予命人唤来了那些忠平王身边的人,挨个问话。
全部问完之后,已经是黄昏。摸了摸饿瘪了的肚子,百越浅予叹了口气,她最近好像非常容易饿。想了想待会想吃什么菜,便唤了锦语去置菜。
吩咐完,百越浅予便趴在了桌子上。
表面上看,原主与那个忠平王关系很好,两人都是闻名的纨绔。那个忠平王一有什么新鲜东西,一定有原主的份。
可这个忠平王是不是真的纨绔,百越浅予就不得而知了。
“殿下,饭菜已经备好。”门外响起锦语的声音。
百越浅予应了一声,心里却有了考量。
这个锦语的母亲竟是她母后身边的辞月姑姑,这个辞月姑姑是她母后身边的老人了。
而锦语也是自幼在她母后身边长大,最近她母后见这丫头还机灵便赐给了她。
如此看来,这个锦语暂时可以信任。至于忠平王那些人,她得先摸清忠平王这个人再做决定。
整理完思绪,百越浅予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她以后也不会太安生了。
酒足饭饱后,百越浅予瘫在椅子上剔着牙:“锦语,现在什么时辰了?”
锦语听自己的名字被点到,先是啊了一声,随即连忙道:“现在应是酉时差一刻。”
百越浅予挑了挑眉,竟然马上就到她与顾殊约定的时间了。
百越浅予放下牙签,拍了拍手,道:“锦语,随本宫去云陵皇的行宫。”
“啊?”锦语满脸惊慌的看着百越浅予。
百越浅予被锦语看得一阵不舒服,锦语这眼神,搞得她好像要去逼良为娼似的。
百越浅予捂袖干咳了几声,面色尴尬地道:“本宫去向云陵皇请教些问题罢了。”
听到百越浅予这么说,锦语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去引路。
百越浅予望着锦语,无奈至极,要不是她是个路痴,她才不会去费力解释呢!
不一会儿功夫,百越浅予便到了顾殊的行宫。
看着周围雅致的景色,百越浅予撇了撇嘴,没想到顾殊还挺懂得享受,不过竟然没安排护卫,还真是不怕死。
正当百越浅予赏景的时候,顾殊已收到暗卫的消息,放下手中的事物来迎百越浅予。
“公主倒是没失约。”顾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百越浅予耸了耸肩:“本宫向来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失约。”
顾殊闻言笑意更深,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公主这边请。”
百越浅予没想到顾殊竟然带她来了书房,而锦语自然而然的被拦在了门外。
顾殊亲自为百越浅予斟了杯茶,缓缓道:“公主想问什么,尽管问便是。”
“啊?”百越浅予伸手接过顾殊的茶,有些怔忡。
端起来饮了一口,百越浅予发现,这茶的温度竟然刚刚好,而味道比她宫里的人泡的好多了。
看着百越浅予专心喝起了茶,顾殊也坐了下来:“公主若是喜欢这茶,朕叫人送些给公主。”
“真的?”百越浅予眸子亮晶晶的看着顾殊,不过要是泡茶的人的手艺不好,茶再好也是浪费。
“不过公主要是想要泡茶的人,大可不必。”顾殊见百越浅予的茶已经见底,又给她斟了一杯。
“为什么?”百越浅予立马哭丧了脸,昨天送做糕点的人不是送的挺乐意吗,怎么现在又不愿意送个泡茶的了?
看着百越浅予哭丧着脸的表情,顾殊轻笑了起来:“因为这茶是朕泡的,而朕,不就是公主的人吗?”
“咳咳!”百越浅予被呛到了,半晌才道,“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公主想知道什么?”顾殊抬眸看向百越浅予。
“那道赐婚圣旨在你那吧?”百越浅予抿了一口茶,想把心底那份心慌掩饰下去。
顾殊点了点头:“是在朕这。”
“那你留着干嘛?”百越浅予放下心底的慌乱,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慌的,不就是和顾殊对视吗?
顾殊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淡淡道:“怕公主后悔,公主若是不愿,这道圣旨便作废。”
“怕我后悔?”百越浅予有些不解。
顾殊却不想再深谈这个话题,有些慵懒地道:“公主还有其他问题吗?”
“我想向你请教御臣之道。”百越浅予问出了她现在最需要知道的。
“御臣之道需要公主慢慢去琢磨,”顾殊饮了一口茶,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优雅至极。
又接着道:“不过公主上朝时需注意尽量摆出威严又和蔼的表情面对百官。”
“威严又和蔼?”百越浅予挑了挑眉,满脸不解。
“至于如何能做到既威严又和蔼,公主记住,需气宇昂然,又需微笑谦和,诀窍便是人格分裂。”顾殊缓缓道。
“噗!”百越浅予嘴里的茶水全被喷了出来,若不是顾殊闪得快,那茶水就到他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