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皇已有心悦之人,各国的贵女被他拒绝的又何其少,他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而西楚皇连实权都没有,又如何护你?其他人更不必考虑!”百越儆诺语重心长地道。
“那父皇又如何知道,顾殊得到南祁之后还会护我?”百越浅予反问道,那些人是有本事,但那些人又如何可信?
娶一个公主,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一个国家,这么大的便宜,她不信顾殊不想占。
百越儆诺望着帐顶,无力地道:“顾殊他不需要依靠你得到南祁,他只是还念着……”
百越儆诺越说声音越小,直至百越浅予听不见。
百越浅予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就被百越儆诺打断了:“云陵皇提了个要求,他竟要朕下旨让你做监国。”
百越浅予张了张嘴,最终站了起来,跪在了榻前,一脸严肃地道:“父皇,只要我在一天,这南祁就姓一天的百越。”
“朕留了一支暗卫给你,这玉佩,便是信物。”百越儆诺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交给百越浅予,顿了顿,又道:“父皇不是不愿信你,只是,父皇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百越浅予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她之前虽然对这个父亲没有丝毫感情,但此刻,他的爱女之心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或许,她可以试着去接受,虽然前世的那个父母非常糟糕,可这世,或许会不同。
百越浅予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想待会儿该吩咐锦语做些什么吃的。
很快,圣旨就下达了。百越浅予捏着那道圣旨,心中的疑问又浮现出来。
顾殊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些,这其中缘由,恐怕她要花很久才能弄明白,又或许,永远都弄不明白。
“公主。”锦语端了一碗汤进来,那香味把百越浅予的思绪又勾了回来。
不待百越浅予开口,锦语抢先道:“公主,这是皇后娘娘命人送来的,这可是公主最爱的。”
“拿过来吧。”百越浅予撇了撇嘴,她还真看不惯锦语这般惧怕她的样子。
锦语把汤放在百越浅予面前,就立即退了出去。
百越浅予喝了汤,又看了看卷宗,便早早睡下了。
翌日,如今因为监国当政,已免了每日的早朝,诸位大臣有事便直接在御书房商议。适才刚刚讨论完政事,众臣离去,尹立成却忽然留了下来,而后就递上了辞呈,一口一个辞官归隐。
因着她做了监国,昨日她回九歌殿的时候,他父皇命人送了朝中大臣详细的卷宗记录来九歌殿。
这个尹立成在朝中所有的派系中站中立,倒是可以收为己用,如今却要辞官,百越浅予竟有些头疼。
她坐在书桌后,悄悄拍了拍嗡嗡作响的耳朵,抬眼看向眼前一脸怒容的尹老爷子,笑得很和气:“尹大人为官多年,一向尽忠职守,为何突然要如此决绝地辞官归隐呢?”
尹立成闻言越发激动:“殿下这是明知故问不成?身为公主,应当谨守礼教,恪守本分,而不是调戏下臣之子!”
嗯?这么说,是因为她不守礼教的缘故?
她何时调戏过下臣之子了?
百越浅予皱着眉回想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抽了下嘴角。
大概,又是原主的杰作。
据说,原主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的飞扬跋扈,除弱扶强,强取豪夺,无所不为,更是见着美男子就不知所谓,口水横流。
百越浅予抬手拢在嘴边干咳了一声,讪笑道:“这个……本宫也是与令郎开个玩笑嘛,尹大人莫要当真,更不要因此辞去官职,若因本宫之错而失国之肱骨,叫本宫他日如何向父皇母后交代啊?”
尹立成冷哼一声,这才算消了点气:“殿下如今身为监国,还是谨言慎行些为好!”说完这话,他昂首挺胸,拂袖大步走出门。显然之前的辞官不过是威胁之辞而已。
受了指责的百越浅予照旧端坐着,眸光微闪,笑而不语。
果然,心腹之人还是只能由自己培养,百越浅予握了握百越儆诺给她的玉佩,她还是要出宫去转转了。
百越浅予唤来了锦语,让她去准备一件寻常些的衣服,并准备和她一起出宫。
而锦语却一脸为难:“公主,祭祀大典后天就开始了,今日各国使臣就陆陆续续来了,怕是不能出宫了。”
“这不是还没来吗?”百越浅予撇撇嘴,心里甚是不满。
就因为各国使臣就要来了,她才更要出宫。她现在身边除了锦语,任何可用的人都没有,甚至锦语可信不可信都不知道,想做什么事都无法做,只能任人宰割。
就在这会儿,门口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云陵皇到!”
百越浅予蹙了蹙眉,顾殊这死妖孽来干什么?
不消多时,那锦衣玉带的人,也已缓步踏入。他唇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意,盼顾间是无人企及的风采,一步一步踩在地上,却让人心中不自觉的缩紧。
百越浅予却在心中默默吐槽:装逼挨雷劈。
不待百越浅予开口,顾殊先道:“公主,既然你我都要批阅奏折,不如就一起吧。”
“云陵皇,这奏折可是国家机密。”百越浅予挑了挑眉,好似暇地看着顾殊,显然她一点也不欢迎顾殊。
而顾殊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百越浅予的不欢迎,自顾自地坐了下来,还让人把搬来的案几放在了离百越浅予不远的地方。
“锦语,还不去取那些东西。”百越浅予拉了拉正在犯花痴的锦语。
回过神的锦语连忙跪了下来:“公主恕罪,但这几日确实不能出宫。”
望着匍匐在地上的锦语,百越浅予顿感无力。她只觉调教锦语的路还非常漫长。
“公主要出宫也未尝不可。”顾殊慵懒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百越浅予望向顾殊,只见顾殊正埋头批阅奏折,专注得让百越浅予觉得刚才的话是她的幻觉。
整个御书房静了下来,百越浅予望着专心致志的顾殊,竟出了神。
“公主只需依照各国使臣的名单、地位,安排好剩下的事,公主便可出宫。”顾殊驻了笔,将他所写的递给了百越浅予。
百越浅予回了神,接过一看,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都是对各国派来的使臣安排,甚至还有他们到祁城的大致时辰。
“这用笔画起来的,是什么意思?”百越浅予指了指纸上被画起来的地方。
顾殊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后,才缓缓道:“楚流铭,西楚皇的胞弟,西楚的实权都在他手里,此人手段狠辣,为公主重点防备对象。”
顿了顿又道:“楚流祎,南宫暮烨,同样要防备,至于原因,留着给公主自己去体会。”
“这样啊,”百越浅予眼底闪过一抹戏谑,缓缓道:“那云陵皇你呢?”
顾殊显然没想到百越浅予会这么问,愣了一下,一脸暧昧地道:“朕自是与他们不同,毕竟,朕以后就是公主的人了。”
闻言,百越浅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怎么和昨天见到的顾殊大相径庭,果然人不可貌相。
百越浅予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她与顾殊的距离。随后清了清嗓子,唤来了人,依照顾殊所写的去安排。
她就相信顾殊这么一次,毕竟,她现在急着出宫。若是顾殊诓了她,有他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