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茂密,杂草丛生,大山里的路显然不太好走,不过这群装备精良打城市里头跑来这穷乡僻壤找刺激的家伙不仅没人发牢骚,反而是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那般处在兴奋状态。
在大山里晃悠了三四个钟头的他们这一趟狩猎显然收获颇丰,山鸡傻袍子之类的打了不少,可是却没有碰上大型猎物,不免有些失望,为了这次狩猎,他们可是花了不少心思,那几把造价不菲的猎枪他们费了钱不说还托了不少关系才弄到手,当下便有人提议再往大山深处走走,不说黑瞎子,就是碰到百八十斤的野猪也是赚到了,以后说出去也倍有面子,最起码就能让圈子里那群家伙羡慕死。
“东子,你说咱能不能碰到黑瞎子?”
穿着迷彩服的傅子强有些兴奋道。他前几年跟一伙人去了趟HB神农架,那次可是真正长了回见识,遇到一只足足有五百多斤大棕熊,七八个人拿着猎枪一个劲的狂喷,虽然最后也没逮住,让那头畜生跑了,不过他直到现在还清晰记得当时那种把心提到嗓子眼的刺激感。
“我可不想找死。”
越往深处越难走,被叫做东子的儒雅男人掏出手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扶正眼镜道:“听说这山里头的野猪豺狼可不少,咱还是小心点好,可别阴沟里翻船着了道。”
傅子强点点头没反驳,他虽然骄傲一向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但这不代表他缺心眼,狩猎勉强也能算半个行家他知道在这一行有这么个说法,一猪二熊三老虎,最厉害的就数野猪,其次是黑瞎子,最后才是花猫子。他曾经听一位在山里打了一辈子猎的老行家说过大山松树林里的野猪最可怕,这畜生经常在一种会分泌黏稠松油的松树上蹭痒,在地上打滚沾上泥土后就跟穿了盔甲一样,枪都有可能打不透,虽然他觉得不会有那么邪乎,但也不妨碍他内心深处对这类畜生有很深的警惕。
几人说着来到一片松树林,忽然就听见有人喊道:“喂,你们来看看这是什么?”
杂草丛生的树林里,这一片被拱的不成样子,傅子强往周围的松树扫了几眼,干枯的树皮上有很明显被什么东西给蹭过的痕迹,他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块黏糊糊的松脂,放在鼻尖闻了闻,忽然压低嗓子道:“大家都机灵点,野猪很有可能就在我们附近。”
听到这句话,众人萎靡的表情明显一怔,随后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几人很有默契程度的摆出一个防御阵势出来。
“他娘滴,总算是碰到一个大家伙了。”
这几人当中最兴奋莫过于傅子强,生**刺激的他只觉得现在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淌,手紧紧握着已经打开保险栓的猎枪,小心翼翼的打量周围的环境,眼睛里焕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正当这群家伙一个个细心的审视周围的时候,一道极其沉重又闷响的哼哼声突然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随后视线中就看见一头体型巨大到能用坦克车来形容,全身漆黑,只有两颗硕大锋锐的獠牙暴露在外的野猪王。
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表情呆滞。
傅子强抬起枪对着那头令他心脏剧烈跳动的野猪,随着嘭的一声枪响,众人立马惊醒过来。
而与此同时,嗷!一声凄厉惨叫立即响了起来。
清醒过来的众人一看打中了,一个个顿时激动的脸红脖子粗,他们看向一枪命中的傅子强,只见他的两只手都在不停颤抖,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打中了,我打中了。”
苏郁冬轻轻拍了拍傅子强的肩膀:“喂,强子,你没事吧?”
被打断的傅子强扭头看向儒雅男人,那双呆滞的眼睛里一点点恢复光彩,终于回过神的他激动的抓着苏郁冬的肩膀,最后来了一个狠狠的拥抱。
众人当中有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那头野猪的同伴突然间大喊了起来:“没死,那玩意没死,它又站了起来。”
整个人处在一种极度兴奋状态的傅子强二话没说举起猎枪就射,嘭地一声,那头刚刚站起里的野猪立马又倒了下去。
嗷!倒下的那头野猪发出一声比之前更加凄厉的吼叫,仿佛可以响彻整座森林,飞鸟阵阵,令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以前总听老一辈猎户说三百斤的野猪如何难缠棘手,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他们不管老人们说的如何证据确凿,没亲眼所见过内心里总是不太信的,再厉害的畜生还能干过猎枪?可是今天这头最起码六百斤起步的野猪王硬生生给他们上了这辈子注定难忘的一节课。
“强哥,那畜生又站起来了。”
众人盯着那头被鲜血染红了身躯的野猪,视线中,它再一次站了起来,双眼赤红如血,鼻孔里不停的哼出热气,在这座大山里就像是一个愤怒的王者,任何胆敢挑衅它权威的东西都将被撕碎,已经失去理智的野猪发疯了那般朝众人冲了过来,勇往无前,像一辆急速狂奔的坦克。
在这条路上,它只有两种宿命。
要么挑翻所有敌人,要么战死,没有屈服这一说法。
没人敢面对一头已经发疯的野猪,尤其是一头重达六百公斤的野猪王,那种舍弃一切不管不顾直往前冲的疯狂气势足以让任何人感到胆怯,所以尽管众人手里都拿着猎枪,但他们已经被这头失去理智的野猪不要命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逃,这是众人在面对那头狂奔而来的野猪一瞬间所有的想法,这并非是胆怯,而是一种人类本能,是在遇到突发状况,且对某种事物恐惧的一种自我保护。
就在他们准备四处散开的时候,突然间传来一连串狗的叫声,浑厚而凝重,中气十足。随后就见到之前在村子里被同伴傅子强挑衅却一声不吭离去的三个家伙。
尽管没啥交情只不过见过两次而已,但傅子强也不希望这几个家伙被野猪给撞飞,毕竟生命对每个人而言都是美好而珍贵的。
只是还没等他喊出声,就瞧见那个以他身高一米八的高挑个头,注视的时候也仍旧需要仰视的那个光头青年大马金刀的走在了众人面前,背对着他们面朝那头气势凶狠的野猪。
所有人只能瞧见这个大个子的背影,他的身躯架子很大,用魁梧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
在野猪狂奔至这个挡在众人面前的大个子不足三米开外的时候,随后就见这个男人紧绷的右腿往后退了一步,高高扬起粗壮的手臂,这个时候众人从那个大家伙身上感受到一种也许可以称之为与生俱来的狂野气息,光线朦胧间,雄伟如一尊战争神祗。
随后这群打城市里头而来的纨绔子弟们见到一幕他们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忘记的震撼画面。
在野猪锋锐的獠牙即将触碰男人身体的一瞬间,一个高高扬起宛如砂锅那么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野猪的脑门上,砰的一声巨响,像是天上凭空打了一个旱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该怎么形容这副震撼场景?
在部队机关大院里长大,活了二十多年,打小便惹是生非闯祸不断,长大了更是无法无天,还从没把谁放在眼里的纨绔大少傅子强当场就傻眼了,愣在原地下意识张了张嘴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斯文儒雅很有古人君子之风的苏郁冬眼睛瞪大如牛,满脸呆滞。
视线中,那头起码重达六百公斤且处在狂奔状态下的野猪王被男人一拳直接轰飞十几米,重重落在地上,再也不见它起来。
怎一句霸气了得?
一拳轰飞六百公斤野猪王,身板夯实的魁梧青年转身看向嘴角勾起的张十三,挠挠头咧嘴笑了起来,贼憨傻那种。
张十三注视着站在阳光下的大个子,脸上露出很浅的笑容,他低声缓缓念出一句话。
“威武如天神,举世无双曹阿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