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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窗外的洋槐花(下)

遇到不擅长讲故事的青春,我们好像都很平凡,如同其他几千万的高中生,生活圈子狭小,浓墨重彩的传奇经历很少。就像这样的春天,花开得很普通,各自按照轨迹生长,死亡。对于冯亚楠来说,却并非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总有些情绪,已经生根发芽。

冯亚楠老家并不是小城里的,而是在离小城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那座落后却淳朴的小镇上。父母在她小时候就来小城谋生,所以冯亚楠年幼的很长一段时间,是跟奶奶度过的。

老家也是靠近白河,不过在小城白河的上游,地势没有那么宽阔,都是一些摊湾激流。冯亚楠跟着奶奶,一直到六岁,快读小学的时候,父母在小城多少算是落下脚,便把她接过去读书了。

在冯亚楠有限的记忆里,小时候,一到槐花盛开的时候。奶奶就会带着簸箕,牵着冯亚楠,到小镇周边的槐树林里打槐花。小小的年纪,冯亚楠依稀记得,奶奶让她站在槐花树下,捡槐花。

奶奶自己拿着一根细长的竹竿,竹竿头上绑着一把割草的镰刀,看到哪里的槐花茂密,就伸竹竿去勾。不一会儿的功夫,树上的槐花,纷纷洒洒落下来,像极了是不是就落下的雨。冯亚楠就等着这些花雨,落到地上,便蹲下去捡起来,放到不远处的簸箕里。

奶奶勾一会儿,看差不多了,就停下手来,把竹竿扔到一边。自己也跟小孙女一起,拾起槐花来。冯亚楠捧着一手的槐花,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奶声奶气的对奶奶说:“奶奶,这是啥花呀?好香哦,我头都快被香睡着了。”

“这是槐花,它呀,作用可大了。除了这么香,咱们呀,还可以回去拿它做好吃的咯。”奶奶看着红扑扑的冯亚楠的小脸蛋,回答道。

把槐花打了下来,拾起来,放进簸箕,奶奶便会带着冯亚楠回家,给她做好吃的。这也是冯亚楠年少时候,最深刻的记忆了。把槐花泡在水里,洗干净,拿出来沥干。再拿出石臼,用木槌,在石臼里把槐花擂碎。这时候,满屋子都是槐花香。

奶奶擂好槐花,把它放进一个海碗,先放在那里。转身去柜子里,掏出几个土鸡蛋,打碎在碗里,用筷子把蛋黄跟蛋清搅成浑然一体。这个时候,就开始烹制这道槐花鸡蛋了。

在锅子里放上菜籽油,用柴火烧热,便将擂碎的槐花先放进去,随后倒入鸡蛋。经过不长的时间,香气四溢的槐花鸡蛋就出锅了。奶奶拿出小碗,盛一点,给冯亚楠,咬进嘴里,槐花香气在冯亚楠的左突右撞,香气瞬间顶开脑门,美味无双。回忆想了那么多,冯亚楠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想回家去做这道菜了。

下午放学以后,冯亚楠找来朱欣欣做帮手,去小卖部要来一个塑料袋。然后,两人跟做贼似的,避开人群,去了操场。学校操场靠近女生宿舍这边,比较阴沉,同学们散步什么的,也一般不来这边。

冯亚楠跟朱欣欣悄悄走到操场边缘,看到满树的槐花,对着朱欣欣说:“咱们就在这里摘吧,你给我望风,我去摘就行了。”朱欣欣连忙点头,把手中的塑料袋递给冯亚楠,自己就假装在操场跑道上来来回回的散步。

学校操场临近白河,是用土堆积起来的。跑道的位置,比外面操场边的这一片槐花林,高一些,这些槐花书就种在偏土坎上。冯亚楠看准一课大小适中的树,连忙下了跑道,小心翼翼地走到树干处。看了看树干上面的枝丫高度,冯亚楠下定决心,把塑料袋往裤子口袋里一塞,就开始爬树。

没错,就是爬树。虽然很多年没有爬树,冯亚楠身体记忆里,还是知道怎么去爬树的。这一切的技能,都来源于小时候生活在小镇时得来的。

冯亚楠选择的这棵槐花树并不高,枝丫也比较低。冯亚楠双手双脚,一起发力,向上攀爬了几下,右手就抓住了枝丫,于是身体一纵,就轻松的上了树。在树上,冯亚楠把靠近自己的槐花枝条拨开,看到枝头的槐花,毫不客气,单手就摘了下来。

槐花花朵茂密,不多时,冯亚楠就摘了半塑料袋了。就在这时,朱欣欣气喘吁吁地跑道树边,赶紧对冯亚楠说:“楠楠,你还爬上树了呀?天哪,快下来吧。我看到好像是‘臭人发’在操场上巡查。”

冯亚楠是知道这个“臭人发”的做派的,上次在红旗下的罚站,也是出自他的手笔。于是顾不上多少,赶紧把手中的塑料袋系紧,从树上抛下来,给了朱欣欣。然后自己手忙脚乱的从树上下来。

冯亚楠刚收拾好自己的形象,朱顺发迎面走来。朱欣欣跟冯亚楠见到了,只好低头叫到:“朱主任好。”朱顺发看到两名女生对自己叫好,不着痕迹的用手抹了一下打着摩丝的头发,回到:“嗯,你们好。”然后脸上带着假笑,装着关心的样子说道:“这边危险,别老是在这里逗留。”

冯亚楠跟朱欣欣赶忙回到:“是,我们这就走。”于是一溜烟地,就跑了。留下朱顺发一脸的疑惑,我就是随口一说,这儿真的这么危险?

当天晚上回家,冯亚楠就把槐花处理好,放在冰箱里,准备第二天早上早早地起来,在厨房做槐花鸡蛋这道菜。因为心中想着这事,第二天一早,冯亚楠就起来了,洗漱完毕,开始按照以前奶奶教自己的方法,做好了香气喷喷的槐花鸡蛋。

早上到教室的时候,冯亚楠把饭盒一打开,香气顿时弥漫了自己周围。同桌许磊正在吃米粉,闻到这香味,凑过头来,说道:“天哪,我最喜欢的槐花鸡蛋。”然后还没等冯亚楠有所反应,就伸出筷子,夹了一大筷子,到自己的粉碗里。

冯亚楠习惯了许磊的作风,见怪不怪,便与前座的朱欣欣一起分享着两人昨天一起劳动,获得的美味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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