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君裕天学着君玄寂也冷哼一声,转而迈步走出了大厅。
容玖裳看着两人,总感觉怪怪的,似乎要有什么事发生。
“跟上。”君玄寂靠近,在她耳边呼了一声,也跟着君裕天迈步大走。
容玖裳云里雾里,搞不清楚。反头向后方两位投去疑问的目光。
魈影和夜无痕一脸冰霜,转而身影一闪,也走了。也只有寒束给她摇了摇头,怂怂肩,表示不懂。
容玖裳也没问了下去,乖乖地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走出门口,府门前停着两辆马车。一辆正常点的,另一辆就是君玄寂的灵车。
君裕天二话不说,直接把容玖裳连拉带进了那辆正常点的马车。而君玄寂只是淡定地看了一眼。
“王爷,去哪?”
“进宫。”君裕天做了一声。
进宫?进宫要做什么?
“是,王爷。”
车夫扬了扬手中的马鞭,一抽,打在马屁股上。马儿仰头对天嘶鸣一声,前蹄踢踏两下,迈步扬尘而去。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不一会儿,就进了宫。
三人下了马车,不一地走在一起。
走啊走的,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大殿前的白玉阶那儿。
容玖裳实在忍不住了心中的疑惑,便靠近君玄寂细着声音叫唤,“王爷。”
两人都反过头,齐声,“嗯?”
瞬间,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都是王爷,她这么一叫,还真不知道她明确地是叫谁。
最终容玖裳还是走到了君裕天面前,福了个身,问道,“王爷,这是要带妾身去哪?”
“……”君裕天默然不语。
“嗯?王爷。”
“你……”君裕天吸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又道,“你既然做了此等恶事,本王……自然就留不得你。”
什么留不得她?难不成真是送她去死?
容玖裳心下腹诽,眉头也不自觉拧紧。
此刻,君玄寂才幽幽地开口道,“他要休了你。”
说完,君玄寂兀自前行,只落下他们两人。不过,他倒在拐角处站定了许久。
“休了我?”容玖裳不敢相信,瞪大眼睛,随即气一上头,对着君裕天怒吼了一句,“君裕天!你凭什么休了我!”
这么一吼倒是把在场的不少人给吓到了。君玄寂倒是一直注意着,不知不觉,拳头攥紧,骨节森白。
难道……她还是放不下?
青铜鬼面的脸弧映了些太阳的金光,两只空洞透出的凛历光芒实在是寒人。
君玄寂收回目光,甩袖即走。
既然她放不下,那就由他来帮她放下!
“你……”
容玖裳指着君裕天,气还在头上,本还想再说什么。即刻才反应过来。
“罢了罢了,既然王爷你无心于我,我也不强求。”虽然不能亲自休了他,但来个顺水推舟,也多少省点力气。
君裕天直勾勾地盯着她,默然不做声,神情复杂,心里可算五味杂陈。
容玖裳将计就计,作气愤状甩袖也要走,君裕天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臂。
还没等她挣开,君裕天就极快地松了手,叹了口气,“莫要怪本王。”
怎么会?求之不得!
君裕天绕过她,顾自无事地走向前去。容玖裳在他后面吐了吐舌头,提着裙摆跟了上去。
两人从玉阶的侧边走向大殿。
在宫人声声通传后,将两人带进了侧殿内。
容玖裳君宁高高端坐在龙椅上,太后,皇后坐在旁边。还有君玄寂,容南鲍秋菊夫妇还有李太医等人。
容玖裳看着眼前的阵势,没想到排场挺大,有点三堂会审那回事。
君裕天手指一弹,隔空打在容玖裳膝盖的双内侧,容玖裳不得不跪下来。而他自己向在高座的每位,一一作揖拜见了个遍,唯独漏了君玄寂。
容玖裳算是反应快的,跟着也招呼了遍。
“得了得了,都是自家人,这等礼就免了罢。”君宁虽然是家常客套一句,可是言语声声中却不失九五之尊的威严。
“谢皇上。”容玖裳跪起身,后退了一步,不与君裕天齐站。
这容玖裳才刚起来,君裕天就上前一步跪了下去,咬牙一下,大声道,“臣恳请皇上,太后做主,让臣休了容玖裳!”
众人都皆振奋,提起精神来。唯独太后脸色有些难看。
“宁王,你为何要休了宁王妃?”不等君宁再度开口做主,太后抢先一步闻道,声音难免的沉闷。
因为之前,太后就是为着袭玉霜,才下懿旨赐婚的。现在君裕天说要退婚,那不是在踩踏她的面子么?
“皇上!太后!臣恳请为宁王一道缘由!”容南率先从人列中站出,跪在地上。
“准。”君宁这次可找到了存在感。
“臣谢皇上!”容南再拜,起身道。
“皇上,太后,诸位,依臣所知,容玖裳因为嫉妒小女容巧妍身怀宁王子嗣,便对其下毒导致小女流产,现在神智都是浑浑噩噩的!这等毒妇怎么配得上当宁王妃?又怎么配得上与宁王齐名?”容南一脸气愤。
“是啊是啊!妾身恳请皇上太后给做个主哇!”鲍秋菊也站了出来,尖喊道,眨眨眼睛,泪花隐现。
“皇上,太后,容玖裳虽然与臣签订文书,不与父女关系。但是她骨子流的毕竟有臣的一半血液,本就是臣的女儿,可如今她都不顾姊妹情谊,臣身为她容玖裳的生父绝对不会姑息这样的毒妇!臣也相信,她九泉之下的娘也不会就此安息罢!臣,还请皇上,太后准许宁王将她休了。”
听着这般容南说辞,容玖裳心下冷笑。
这容南倒是好样的,还懂得把这层关系用出来了。现在她还倒希望袭玉霜与那个沐郡王有染。
想想,自己身体里流着有一半血是他容南的,还真是恶心!
太后现在倒是面色缓和了一些。
随后李太医站出作证,在宁王府的花园中,掘出一个玛瑙瓶,里面装的是害人致命的砒霜。
君裕天作证,这玛瑙瓶正是他原来给正妃准备的陪嫁之一,一直放在倚沫轩里的一个存储箱中,钥匙早就给了容玖裳。
太后点头,将事情的主导权握回自己手里。正好,早就顺了自己的意……
只不过,她那时对容玖裳下的噬心蛊……
鲍秋菊的表哥赵义也出来凑了个热闹,提出,容玖裳不仅是善妒,而且还无子!
这容巧妍比她晚一点进门都怀了,她如今还是一点动静没有。
这种情况,要么就是君裕天的问题,要不就是她容玖裳的问题。
可毕竟君裕天人家也是堂堂的王爷,岂能是随便任人舆论怀疑的?相比之下,他们认为容玖裳无权无势,孤家寡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再有一点,今天他们来这的根本目的,就是让君裕天休了容玖裳!
善妒、无子……
有这两等罪名,容玖裳不仅要被休,还依照君家皇族所定的规矩。
但凡有损皇室名誉的外室罪妇,不仅要被皇族夫家得休,还要被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如果是内室,就经三议,从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