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双方保持了许久的静默。有过了会儿,其中一个黑衣人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直接站出来刷刷存在感,“容玖裳,难道你不怕吗?还是……你的胆吓没了!”
容玖裳听得出那人语气中的不悦,为了满足满足他们的虚荣心,她表情夸张地随意丢出句附和了下。
“啊!我好怕怕啊!求你们放过我吧!”
“……”
容玖裳的演技浮夸,令在场几位无语至极。
但她表示,只要不触及底线,做人就要能屈能伸!
而且她听得出,这个人的声音是故意伪造地低沉。
“子初,别废话了,带人直接走。”
嗯?
容玖裳一脸懵逼加蠢萌地看着几人。
变态居然还派人来救她了?
虽然说此时有人肯来救她是好事,可容玖裳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就是有点不爽不自在。
可现在的问题是……几个夜卫面面相觑,看得出眉宇间都有一类的愁。
他们都很嫌弃容玖裳,王爷命令他们务必将人带回去,那么问题就是……要怎么带回去的呢?
几人经过商量,最终的解决方案是……
容玖裳被夜卫们带回摄政王府时,屁股已经是胖了一圈,隐隐还有难以言喻的痛感。严格的来说,她是被拖回来的。
一人一根绳子捆住她的腰,几人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还贴心紧紧的打了死结。不过好在之前她贴了硅胶人皮,要不她的腰都要给活生生勒断!
但她的蜜桃臀就不一样了……他们带着她在屋顶上蹦蹦跳跳的,一路磕磕碰碰,只觉得现在屁股都已经裂成四瓣了。
而且……前几天才受了点尴尬的“重创”,这般折腾是个人都受不了。
现下她真的泪目,委屈地着实说不出话。话说她真的有那么惹人嫌么?
“王爷,容玖裳已经被夜卫们带回来了。”魈影瞥了一眼一脸憋屈的容玖裳,转过身敲门提醒道。
“带进来。”
“是。”魈影在门外作一躬,错开身回头朝他们看了一眼示意。
夜赤一也上前作揖,推开门,让他们还是照样地拖着容玖裳进了君玄寂的书房。
“王爷,人已带到,属下们先行退下。”夜赤一向背对着他们放君玄寂行一礼鞠躬。在得到君玄寂的应允后,带着其他夜卫离开了书房。
离开前还不忘关怀贴心地带上了门。
以至于屋里又恢复了一片昏黄一室寂静,只有容玖裳骨碌骨碌转的黑眸显得熠熠发亮。
“宁王妃……本王救了你。”最初还是君玄寂先开口打破沉默。
“嗯……”容玖裳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对于她现在这个姿势,她可是有万分的不满。
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稍微为她想一想,帮忙摆一个舒服点的坐姿有难度吗?
“都说大恩不言谢,臣妇也没有什么以报王爷的相救之恩,臣妇就在此对王爷的相救之恩表示感激了。”容玖裳思来想去的,觉得这话够有诚意了,若这鬼王还觉得不够,大不了就给他几万两银票,淘几样宝贝给他就行了。
“不……你有。”
“嗯?”
有什么?他又想要什么?难道……和那些人指的是一样东西?
“王爷您真会说笑,臣妇能有什么?钱,样貌,身材,宝石字画样样都无。”容玖裳干笑一声。想试着挪动一下身子,只因为这姿势真的很不舒服。
“鬼面仙姑。”君玄寂这才转过身来,直对着她。那青铜鬼面还是那么的诡异无常,冰冷无情。
“啊?”容玖裳心里直发虚,怔怔地盯着君玄寂。
“她的行踪,换你这条命,本王……可允。”
什么?这……这又要干嘛?
容玖裳眨巴眨巴眼睛,想卖个萌可耻可耻,但就她这般的姿势,外加这幅惨绝人寰得人神共愤的容貌……
可想而知。
还好君玄寂定力,心理素质什么的都不错,还能面对于此,还能不动声色。
“鬼面仙姑?臣妇……”容玖裳刚想应一句不止,可光看那鹰眸里隐隐的阴郁,吞了吞口水,噎回了肚子里去。
“说。”
“王爷。”容玖裳破胆豁命地叫了一句。
“您……这是在和臣妇交易。但……交易也要有个交易的样子吧。王爷您的身份尊贵,但凡做事都不会那么草率随意的吧,虽然臣妇不及您,只是一个内室妇人,但臣妇也是该严肃时就严肃的。”容玖裳用力了许久,也不见得有点怎么好。
“你还没资格与本王谈条件!”君玄寂一步步走来,阴郁而又沉重。而容玖裳也不是那么好受的,她在心中默数着君玄寂的脚步,那一步一步的,像带刺一般的,是踩印在她最柔软的心坎上的。
“为什么没资格?自己的命可以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可另一半的运只有自己操控!”容玖裳眼神坚定,任由君玄寂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神情无所畏惧,自信满满当当的,摆明了是豁出命来赌的。
如此这样的她,倒让君玄寂对她多了分欣赏,她到底……哪来的自信与他赌?
“王爷若是不看好这桩交易,那……臣妇就此作罢,王爷要杀要剐就随便。反正……我是处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容玖裳一副生无别恋的模样,连黑眸中的光芒也渐渐黯淡下来。
“容玖裳,你很大胆。”君玄寂微眯了鹰眼,眸中的杀意正浓而慢慢地溢出来,渐渐包围了容玖裳。
“没办法,王爷,人要死的时候总是很大胆的。”容玖裳干脆闭了眼,想全身心地屏蔽君玄寂释放的腾腾杀气,可人家真的是一个太强大的存在。就比如黑暗中的一束强烈的白光,显眼吸引,但是……是一道触及锋喉的光。
“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得死。”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床前明月光,撒了一碗汤,举头拿毛巾,低头擦裤裆。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茅厕在何方……”容玖裳倒是优哉游哉地背起了诗,开足全部的马力,就是要将这个终极大boss封杀忽略。
君玄寂周围的气场急转极冷,一屋子像是冷气开到最低档一般,这还让容玖裳连连想打几个喷嚏,但却硬生生地忍住了,还是不怕死地呤着诗句……
“啊!”容玖裳不禁打了个哈欠,继续诵着诗,语句标准,声情并茂。
眸子不禁低下了些,看着从透析轻薄的窗纸打进来的金色夕光,想伸个脚过去,奈何还是动不了。
靠!
“床前明月光,撒了一碗汤,举头……”容玖裳又闭上了眼继续道。
背了一个下午的歪诗词句,百般聊赖,不过君玄寂倒也一起站了一下午。
实在是该记得的都背完了,只好在重复背一遍了,她就不相信……他忍得了!
“魈影。”君玄寂听着一下午的诗诵,总算是舍得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