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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梦中花落

因为她们今晚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言墨乐得清闲,径自走回去睡觉。本来以她这般的小心翼翼断然没有熟睡的可能,毕竟5年来都是浅眠,而她已然习惯了这样;可是今天她却昏睡了过去。言墨做起了一个似乎是很久远的梦。

那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少年,浑身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他才思敏捷、力大无比,是每个女人梦想中的情人。只是他性格不羁,对待敌人的方法非常残忍,似乎是想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一般;除此之外,他为了掩饰自己的能力常常寻欢作乐,游离于百花丛中。

有关这个男孩的故事像PPT的放映一样,从他7岁到20多岁,他的点点滴滴都这样呈现了出来,直到那天。

男孩背对着,言墨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听见他说:“卜,有施氏部落自我继位前就十分反叛不愿臣服,而今我已聚集万人军队,只需弹指即可将其灭亡。而你却在此时阻止我,有何缘由?”

言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纳罕这个男孩在和谁说话,此时,那个名叫“卜”的人出声了:“王,您有一场情劫,缘起于有施氏;若此劫不过,祸及万代啊。”

“卜,我敬你是因为你的巫卜之术独冠天下,然而你却不甚明白,女人于我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她们算什么?要多少有多少的东西何必介意?我哪里会有情劫!”

“罢了罢了,王已知即可,卜不再多言。”

这个卜似乎就是言墨自己?不,或者应该说是言墨呆在了这个卜的身上。不过,当卜送走男子的时候,言墨意外地发现自己可以脱离卜的身体以一种灵魂的方式跟在男子的身边,不久,言墨知道了这个男子的名字——桀。

桀率领万人攻打了人丁稀少、国力很差的有施氏部落,有施氏部落无法抵抗,只好投降求和,表示将永久地臣服。凭借桀的智商也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所以还是果断地放弃了他们的投降,打算直接灭掉有施氏。

如果真的这样灭掉了有施氏,也许他还会是一代英明的帝皇吧?言墨苦笑,继续看着。是的,言墨已经猜到他是谁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亡国之君——夏桀!

有施氏听闻桀十分好色,便进献了一个美女,并再次请降。这个女人名叫“妹喜”,是“一见倾人城,再见倾人国”的绝世美女。是的,桀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放弃惩罚自己的敌人,他可是残忍至极的夏桀啊!

可是见到妹喜的一刹那,桀惊呆了。言墨知道,桀从小就和美女们在一块儿,所以并不会因为这个妹喜长得有多漂亮就惊呆成这个样子,如果他这么久都没能回神,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他对她一见钟情了!

“多么可笑!明明知道她是敌人的人,明明知道自己不可以动心,可是居然就这样忍不住了!明明知道如果自己对她好,自己的天下就会被她毁掉,但是见到她的那一刻,不,是见到她的时时刻刻,我脑海中都会浮现一句上苍告诉我的话:她是你的那根肋骨啊!然后,我就知道,我拒绝不了了,只能做一个昏君了,拿我的整个天下做迎娶她的礼物。”这是桀自有施氏返朝后对卜说的话。那时,桀已经因为妹喜放弃了灭掉有施氏的计划,被天下人耻笑是贪图美色的昏君。

“人生有很多的无可奈何,王,既然您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卜也只能劝谏您遵循本心而为吧。”卜的声音变得飘忽不定了。

这是桀和卜最后的对话,因为第二天,卜便离开了都城安邑,从此杳无音信。

此后便是历史上说的那样,桀为了讨妹喜的欢心,但凡是妹喜喜欢的东西,他无不一一将其摆在妹喜的面前;妹喜喜欢听丝绸被撕碎的声音,他便让人日夜撕碎那些丝绸;妹喜喜欢听珠宝砸在地上的声音,他便命人天天砸给妹喜听。终于,在某一天,他失去了他的天下,失去了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就如同多年前他对卜说的那样:把整个天下做了妹喜的嫁妆。

他送她的“倾宫”、他为她建的“夜宫”,都在成汤的大军的攻击之下粉碎,就像是他的爱,碎得那么凄凉。

他带着她离开,往南巢逃去,然而她却因为生活的颠沛流离埋怨于他。他是个曾经的帝王,却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俯首。然而,两个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难以适应这样的生活,于是妹喜离开了他,承欢于别的男人身下;桀悲愤地质问她,却终究只是换来了她的不屑一顾。于是,他愤怒至极,一把将她推下了卧牛山的那座悬崖,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他后悔,却已注定结局。

他只好带着她的尸体,蹒跚地来到南巢,带她回到他们的家,然后挖好了坑,将她轻轻地放进去,随即割断了自己手腕的静脉,默默地将自己和她埋下,直到他晕眩至无法站立,他才安心地躺下,抱着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在桀闭上眼睛的同时,言墨也渐渐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地球,那个充满了历史气息的地方。可是事实则是,她还是在那个帐篷之中。

“言侍从,四皇子殿下和将军让你去把那几个女的接回来!”言墨才起床不到一分钟,账外就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看样子这个人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因为他没有直接闯进来。

“是,卑职知道了。”言墨整理好床上的物品,随着那个中年男子前往他们的寝帐。

刚一进门,言墨就看到了那九个女人跪在地上服侍四皇子和将军的场面。空气里还飘散着****的味道,不过,言墨也发现了空气中含有一种名为千鞭草的壮阳药的味道,虽然这种味道已经快消弭了。

四皇子瞥了言墨一眼,随即挥挥手,那九个女人便同时站了起来,朝言墨走来。

“带她们回去。”四皇子命令道。

“是。”言墨抱拳回答。

一路上,言墨都走得很慢,因为她注意到那九个女人似乎不是很方便行走。看着她们满面的笑容春风,言墨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做起的梦。帝王的真爱,很难得,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懂得珍惜。男人和女人的爱情,就像是一场游戏,并不是谁先付出就会受伤,而是谁不知道对方的真正心意谁就会受伤。这九个女人就像妹喜一样,追随大将军、四皇子不过是为了名利权位,如果他们喜欢上了她们,那么当他们失去现在所有的名利之后,她们就会弃他们而去,这是正常不过的了,因为一开始她们的目的就是这样。女人擅长伪装,男人的确很难发现她们的真正心意,而这也就是男人会受伤的原因。

说到底,那么些年过去了,为什么还是这样呢?男人评价一个女人是否真的喜欢自己,依旧是“在乎自己、时常粘着自己、见到自己会脸红、会顺着自己或者引起自己的注意力、为了自己打扮的很漂亮”这一类的标准;而一个女人评价一个男人是否喜欢自己往往是以“是不是宠着自己、自己想要什么、想买什么都毫不犹豫地去做、对别的女人不屑一顾或者不在乎但是只对自己关爱有加、见到自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会吃醋”为标准。如果昨晚的梦是真的,那么现代人的爱情观还真是毫无进步啊!

“你们要洗一下身体吗?”回到营帐后,言墨就直言问道。

“不用了,我们,已经洗过了。”愣了愣,其中一个女子随即含笑答道,满脸的娇羞。这幅模样应该很能勾起男人的保护欲,不过只可惜了,言墨只是个女的,对这种场面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那么,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要先去六皇子那里报到,之后我会在账外守着,有事可以叫我。”

“哎呀,你这么一说我也累了。昨晚上我可是一晚上都没睡过啊!”另一个女子用很柔媚的声音抱怨着,不过听起来有点炫耀的意味。

“这是军营里的宫斗戏吗?真是受不了!”言墨不禁想要逃离这里,因为她不喜欢有这么多是非的地方。不过,还有一件事她得做,那就是逼她们喝下避孕汤。说句实在话,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不道德,但是言墨也能够猜出将军和四皇子的想法,毕竟她们的身份配不上他们孩子的生母这种地位,虽然这个地位是她们极力想要得到的。

喂她们喝避孕汤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因为瓦山这里实在封闭得可以,连家药馆都没有,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人知道“避孕汤”这种东西了。不过在给她们喝之前,言墨也仔细地检查过,这个汤只是起短时期的作用,如果今后想怀孕也是可以的,对身体虽说有害,但是并不明显,没有大碍的。虽然是这样,但是是药三分毒,无碍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谁也不能说清楚。

“但愿你们能早点醒过来,别再沉迷于美梦了。”言墨不禁心想。或许言墨还不知道,有一个人也在对她说着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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