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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魔亦是道,界坟归墟

“道友!”

天之涯地之角,魔祖面色露出一丝自得之色,望向对面的鸿钧轻声一笑,开口道:“魔亦是道,以我魔道主天道,何如?”

随着魔祖的话语,一道璀璨清光照耀三界,一道清气却是化作鸿钧道祖的模样,从此地消失,直直的没入了那远处玉京山紫霄宫当中。

“无量天尊!”

道祖见此,眼中露出微微寒光,但却一闪而没,重归于平静当中。轻声叹了一口气,而后道:“这一局,你还没赢,因为我手中还有王牌。”

随着道祖的话语,胸前一枚黑色玉符忽而光华大作,于此同时,那一原本明灭不定的混沌金书之上,无数的身影忽而显化,从金书之内走出,没入了二人近前棋盘当中。

哗!

隐约间,有一道时空长河,横亘混沌之间,贯通诸天万界。有一种晦涩的波动显化,万千大道法则竟然朝向这洪荒混沌所在的方向汇聚而来。

“道亦是魔,洪荒四道,天道为尊!”

一声轻喝,鸿钧道祖身上气势大作,一身白袍猎猎,发须怒张,竟有万道黑气从其身上散发而出。四周一片光影迷蒙,霎时间竟然好像道祖与魔祖相互换了位置一般。

鸿钧道祖全身笼罩在万道黑气当中,仿佛盖世魔尊,而魔祖四周则一片至神至圣,似乎至高道尊一样。

“神将录的法则是你我八相约定而成,记录与大道之上,想不到如今竟然用来对抗我。”

轻声一叹,罗睺眼中闪过些许叹息之色,再一次抬手,接连落子。而随着一道道法则落下,一种越发宏大神圣的气息,从魔祖身上体现出来。

此时,若有人在此地看见魔祖的法相,恐怕会震惊的无以复加。此时魔祖本人,似乎便是那大道的载体,无法看透,不可捉摸。

有万千众生念力,化为璀璨神环,环绕左右,亿万信徒神态虔诚,大道经文隆隆作响。此时此刻,魔祖所在的位置,似乎成为诸天万界的最中心,受到亿万众生的顶礼膜拜。

无数大道法则具现,震动三千大千,混沌大道此时似乎已然臣服在魔祖的脚下。天道规则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清晰过,如果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目睹此景,恐怕会立地成圣。

“道友之才惊世,大道八夙之内,无人能及!”

一声轻叹,鸿钧道祖眼中露出些许复杂神色,大道八相的坐镇者,哪一个不是惊才绝艳?哪一个不是领伦一个甚至数个纪元,俯瞰三千大千!

这些人坐镇岁月长河,万古不朽,以己身之力镇压大道,谁又缺少天赋缺少向道之心?可惜终究没有人如同罗睺一般,胆敢挑战大道,欲要将大道都踩在脚下。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罗睺欲要超脱八相,证得大道了,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结果会怎样?但无论如何,众人都将竭力阻止,因为早在众人第一次相争之时,就已经得到大道预警。

若是破开大道,证得大道果位,见得那重境界之上的风景,必将会承受无边的劫难,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同时,身为八相中人,其余诸人又岂会自认为流于人后?既然有人欲要超脱在上,众人必将全力阻止,谁又肯屈居人下?

是以,最后众人约定,造大道八相,许天地血誓,共同镇压大道,驻守时空长河。若是有人欲要破开大道,则联手诛之。

因为当时大道降下的预警实在是太过骇人,此时此刻每每想起来,都仍然令鸿钧等人汗毛炸立,灵魂颤抖。那是一种大恐怖,仅仅是从大道传递过来的一点碎片就已经让众人惊悚!

也唯有罗睺,亿万载岁月以来,从未放弃过,为了谋求超脱,这是一个什么都可以放下的男子。鸿钧目光渐渐转冷,但却越发的坚定……

青丘山,蝴蝶谷。

青衣怔怔的站在山谷入口,望向那谷底,那一处百花深处,那一道身影,心中生出了许多熟悉之感。

曾几何时?也曾有过这样一道倩影,冰肌玉骨,明眸善睐,令得青衣心生波澜。就有那许多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景,如同浮光掠影一般,似同走马灯一样,由远及近。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缥缈的歌声细细传响,在整个山谷当中萦绕不去,伴随着百花芬芳,万千彩蝶纷飞,无数禽鸟低声应和。

那是一个女子,一袭白衣,清丽绝世,带着一种恬然安宁的气息,恍若是在悠悠山谷当中独自绽放的仙葩,散发着独特的迷人芬芳。

然而,便是仙葩,又如何及得上她万一?她从来,不是一种可以用来形容的美,美的,就像道。就像,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既是错!

世界上从古到今,三千纪元轮回,所有语言当中用来形容美的词汇用在那人身上,都是一种亵渎。所有的清绝高贵,都显得俗艳。

在那数里之外,在那山谷中央平缓的土丘之上,一派生机盎然之景。但,便是百花的芳菲,也只是衬托出她那一种不为外人所道的姿态万千。

此时,那女子独自一人,手揽着一只小木盆,正在一片简陋的小院当中,晾晒着一件件衣物。一曲曲歌声,正是从那女子口中所出,有一片片霞光映射,无数大道阵纹于恍然间显化那小院内外,隔绝神念。

但,青衣的目光何等敏锐,神念何其强大?虽然相隔数里,隔绝着大阵,却一眼看清那一件件锦绣衣裳背后,那道隐约有些熟悉的身影。

咔嚓!

一声细密的脆响,从青衣的体内传出,令得青衣心口微微一痛。有数道触目惊心的画面,如胶片定格了一般,出现在青衣脑海,散发着一种古旧的气息,似乎是从尘封的记忆当中被翻了出来,在青衣的心海掀起滔天巨浪。

隐约间,青衣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很久很久以后。但为何却又选择了放弃,直到自己一路向前,攀上了大道绝巅,屹立于亘古未有之境界。

青衣为何却不再回顾?那一道身影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时而,与眼前那一身白衣的女子,重合为一体。

心中微微有些酸涩味道,一些悲怆的伤感,微微涌了上来,青衣那如同金子一般千百年不变的道心,在这一刻产生了点点涟漪。

轰隆!

一道闷雷响起,一道血色的闪电从高天劈落,无数乌云开始遮拢开来。却是天地交感,有大人物的情绪波动影响到了天象变化。

啵!

青衣惊醒,慌忙抬手朝向高天指去,一道璀璨符文映照高空,瞬间将那雷光雨云抹去,消散一空。而后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呼吸,抬足沿着小道朝向谷地当中行去……

“准提?罗睺?”

混沌深处,素衣一脸警惕的望着那一处充满黑暗的角落,眼中带着凝重之色。第一次,素衣竟然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从那黑暗的角落散发而出。

“杀!”

终于,一声呼喝传来,隐约间似乎有一声剑吟,有金铁交击之声略带沙哑,微微有些许刺耳。一种危险的而阴冷的气息令得素衣汗毛倒竖,只觉得如同被黑暗当中的一条毒蛇盯住了一般。

“装神弄鬼!”

一声低喝,素衣一身银色仙甲散发出朦胧仙光,如同月华一般涤荡混沌,映照亿万里虚空。无数残破的世界伴随着荒凉与落寞,在被岁月葬送无数纪元后,在那无量仙光下显出本来面目。

这是一片归墟之地,在大道之外,混沌之中,是被时空遗弃与埋没的荒芜之地。在素衣看来,更像是一片坟茔,一片在所有大千破灭之后,被葬送的历史。

嘶!

见得此景,素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何曾见过这般场景。大道镇守镇守于岁月长河各处,镇守古今未来,见证了一个个纪元的兴衰。

但每当一个大千世界磨灭之后,都会重归混沌,消失在岁月长河当中。也就是说,在一个时间节点内,一个纪元之后,那方大千就已经完全消失,再无任何踪迹。

若要再见,必须追溯岁月长河,穿梭时空方能寻见。而眼前这一方无数残破的天地堆叠,一颗颗残破的大星如同砂砾,分明就是那一个个消散之后的世界。简直就是诸天万界的坟墓,大道当中每一个大千世界破灭之后,都被葬在这里!

一个一个,素衣甚至还能依稀辨认出一部分,当中就包括曾经的二十四诸天!有很多残破的厉害,还有很多在之前的战斗当中,被完全打散。

世界不过泡影,星斗如同砂砾,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素衣甚至开始怀疑,曾经,混沌当中,是否真的,只有三千纪元?若说不止三千纪元?是否大道也不止曾经诞生过一次?

越是想,素衣却是越感觉芒刺在背,一种无以言喻的惊悸之感,一种莫大的恐怖席卷而来,铺天盖地,让素衣无所遁形。

“罗睺,原来……”

素衣以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颤抖的声音轻声自语道:“原来,罗睺,便是因为如此,才一直希望超脱出去,原来,他早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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