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一块石子在地上划来划去。一边想着杨在荣说的话。
很显然,他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是故意杀人。但是我知道,就算我事先不知情,也绝对不可能独善其身,怎么说我都必须要负起一定的责任。再说,除了我爸,没有人能为我证明,但他现在恐怕也是自身难保了。
另一个问题是,那个死者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杨在荣没有必要如此忌讳。但是他却在明确的向我示意:他不想让我知道。这又是什么原因?
或许……
这种可能性很小,虽然我从来对警察没什么好感,但我知道他们的手段,就算尸体经过大火焚烧,面目全非,要查出身份应该不会是难事,而且每一个警察局都有专门的化验和研究机构。
我正在乱想,却见我爸抬起头来,说:“你在想什么?”
我吓了一大跳。这是我爸吗?才一会不见,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的胡子好像一瞬间长了一大截,双眼布满血丝。
“哦,没什么。”我注意观察他的反应,确认不会引起他的情绪波动,才问道:“现在怎么办?”
他视线飘忽,不知道看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我说:“爸。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事先知道些什么?”我紧张的注视着他,生怕他发火。
谁知他又不说话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有点担心他,忙说:“你不愿说就算了。”
“不是我不愿说,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我心里一凉。这么说他真的是知道一点什么东西了。
他苍老的脸上突然现出一种癫狂。不,也许不是,只是一闪即逝,也许是我没看清。他抓着头发,好像努力想着什么。
我紧张的看着他,真不知道他待会说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儿子,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说:“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我好像记起来了,那天,我好像做过一些事。”他若有所思。
我有点急了:“什么事?”
“我不确定,在我们去灵蛇庙的时候我跟本就不知道,或者说不记得,此后也一直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一直觉得有点不安,却说不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杨警官一问,我才猛然记起了一点。”
我嘴张得老大:“到底什么事?”
爸说:“你记不记得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去干了什么?”
我想了想,说:“你说你去搬干草和柏树了。”
他点了点头,说:“当时我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后来一想,我好像还做了其他什么事。”我想起那天他浑身热气腾腾的模样,不由一阵心慌。
“奇怪的是,那几天我却没有丝毫的印象。到现在才想起来。好像……好像……”
“什么?”
“好像做那件事的不是我,但又确确实实是我。”
我一惊:“你是说,你被人控制了?”
“我不知道,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个人在前面牵着我。”他露出十分惊恐的表情。
我说:“那后来呢,你做了什么事?”
他忽然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说了你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