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当我躺在市医院的重症病房的时候我还在想那场莫名其妙的火灾。
事实上除了烧死了十几鸡和一个人外,火势并没有再蔓延。
这也是最诡异的地方。我起初以为火是从鸡舍燃起来的,但是很快证明我的结论是错的,我仔细看了很久,没有任何着火的条件。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一只鸡着火后冲入鸡舍,殃及鸡群。
我想不明白的是,这只鸡到底是怎么**上身的。
直到几天之后,我依然不明白。
没有人会无聊到把汽油倒在鸡身上。但它的火势却达到了所能达到的极限。
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直拿着一只火把悄无声息的放在鸡肚子底下。它却在嘻嘻的笑。
这个念头一闯进我的脑海我就猛然记起了什么。
那个味道。
就在三头自杀的那个晚上。就在他跳进火堆里以后。我就闻到了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焦臭味儿。
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足以让我做一整夜的噩梦。
经历了九死一生后。我终于还是挺过来了。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我只知道事情往往都不会按照人们期望的那样发展。
人生的乐趣,也许就在这里。同样,所有的恐怖和危险也就此开始酝酿。
我摇摇头,把目光收回病房。
洁白的床单,狭窄而宁静的病房。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簇郁金香。
最后一个病人今天早上转移到普通病房。这间不停闪烁着各种仪器的重症监护室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一下子觉得很孤单,就像全世界的人都离我而去。
即使护士小姐的笑容甜美到让我忍不住想扑上去。即使这里有最好的医生日夜给我做检查,把我当老爷伺候。
我依然孤单。
我手脚还是不能动弹,活动严重受限。视力完全被束缚在五米以内。呼吸沉重而急促。脑子随时都有可能陷入瘫痪状态。
我全身上下扎满了各种针管。以至于当我想坐起来看看窗外的世界都必须有人扶着。
扶我的人叫王蕾。是护士。本来她绝对不愿说出她的名字,但是我用了点手段。把她逗笑了。不要从这件事上来判断我这个人。
我知道她名字的目的是想方便一点。我不喜欢整天护士小姐护士小姐的叫。还有她的笑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绝对是真心的笑,不是敷衍。
这至少让我在觉得自己快死了时候有一点点愉快的东西。
“好了,我手都麻了。你躺下吧。”她收回我腰间的手。对我笑了一下。
“你扶我。”
“躺下也要我扶?”
“要。”
“没见过你这种病人。你去死了算了。”
我艰难的扯动嘴角想笑。结果却很像哭。
“我还没见过……你这种护士呢。我死了看你怎么办。”说完一句话我像跑了一千米一样累。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看其他人了。这像什么事,整天泡在你这里。”她嗔笑着说。留给我一个俏丽的背影。
“记得给我买……”
“石榴!”她头也不回的说:“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刚刚躺下。脑子昏昏沉沉。有人敲门。
我知道不是她。她从来不会敲门的。完全不像个护士样。大概又是例行检查吧。
门响了几声就被推开。是两个警察。后面跟着一个高大的医生,好像是副院长。王蕾曾经给我说过他的风流事。
我一下子头就大了。经过那件事后我对这个职业彻底失去了融合力。我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和这些人打交道。
我懒懒的睁开眼睛。
其中一个我认识。
“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他放下手里的公文包。在床头坐下。
“有什么事吗。杨警官?”杨在荣,市公安局的某个小官。我不大清楚,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