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妞,别跑了,快让我们兄弟几人爽快爽快,哥哥们可是不会亏待你的….嘿嘿…”为首的一个面带刀疤的男子淫笑着说道。他身后几个男子也附和着奸笑着。
而在他们面前,是一个身穿黑色男侠服的女子,透过带纱斗笠,依稀可见一张美丽的面孔,其身材妖娆,即使穿着男装,依旧看得出身材姣好,也怪不得这几个男子见色起意了。
女子四下张望,看到一青衣书生背对自己,坐在树下,好像在鼓捣些食物。踉跄着跑到书生面前,眨着起雾的美目,楚楚可怜地急忙道:“这位公子,救命啊。”说完,害怕的躲在这书生身后,拉着他的衣袖,将头埋在胸前。
这书生自然便是林惊羽了。
林惊羽却暗道这女子不简单,方一接触,便觉其功力深厚,但是身上有内伤。虽有些恼怒其将自己扯进来,但看在其是女子还是有伤的份上,便微不可察的振开她扯住自己衣袖的手,起身摆摆衣袖,对刀疤男一众拱手道:“各位兄台,你等一群男子欺负一弱女子未免有失礼节,趁现在还未做下错事,就此离去可好,对你们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刀疤男朝前走了几步,上下打量起这个面容清秀的书生来,看其弱不禁风的样子,眼珠一转,笑道:“想来公子说得有理,我向来是尊重文人的,既然如此,那我等告辞了。兄弟们,咱们走。”刀疤男转头招呼道。
于是一行人便从林惊羽身旁的林中小道准备撤离,林惊羽则弯着腰拱手送行。
最后一人将要经过林惊羽身边,他依旧微笑示意。一把朴刀转瞬即至,从下面斜着刺向林惊羽胸口,林惊羽脸色大变,却也来不及反应,那匪徒狰狞的面孔在林惊羽眼中慢慢放大起来,情况紧急!
刀锋距离惊羽胸口不足一指距离,眼看就要砍倒林惊羽身上,突然刀光生生停下。那匪徒眉中突现一黑色小孔,贯穿到脑后,然后身体慢慢的倒下,到死时,其面孔都是即将得手的喜悦与狰狞。
又是细微的“噗噗”几声,其余匪徒也都慢慢倒了下去。
已经惊呆的林惊羽,还怔在原地,那女子从地上起来,看着他的神情不禁笑了起来,打趣道:“公子连护体才气都没有,竟然就敢一个人涉足江湖啊,勇气可嘉勇气可嘉,哈哈哈。”女子咯咯笑了起来,胸前之物也跟着晃动起来,惊羽连忙低下头去,默念了几遍静心诀。
女子注意到惊羽的小动作,也意识到了什么,不禁俏脸微红,暗呼自己太不注意形象了,真是羞人。
“喂,你这是要到天塔城吗,哎呀,你不要说话,这附近也就这一个城了,你想必是去那没错了,从此地大概还要走两天,我就大发慈悲护送你一程好了。”女子一副豪情的样子拍着胸脯道。
“那有劳姑娘了。”林惊羽笑着拱了拱手。
“不用谢不用谢,我先去帮你尝尝一下你的烤鸡熟了没,对了,我叫钟婉儿。”钟婉儿摆摆手,跑向林惊羽的烧鸡去了。
林惊羽暗自思忖,通过刚刚的试探,看来这女子心性不坏,又身负内伤,自己所幸护送她一程也无妨。至于那些匪徒,无视大唐书院与天下武林“任何武林人士,不得无故杀害大唐书生”的规定,大概是看此处无人,盘算着毁尸灭迹,再掳走婉儿姑娘,想来也死有余辜。
“哎,婉儿姑娘,请等一下。”惊羽招手打断正要把鸡腿送入嘴里的钟婉儿,连忙跑过去。
“什么嘛,本姑娘可是救了你一命的人,真小气。”钟婉儿嘟着嘴将鸡腿插回原处,交叉双手,侧过身去,一副生气的模样。
想来惊羽从小也未曾看过女子这般姿态,一时觉得可爱,不禁多看了两眼,钟婉儿正转头偷偷瞥着烧鸡,正巧看到林惊羽还在盯着自己看,不禁面颊红润起来,吐了吐舌头,哼的一声又转了回去。
惊羽也不禁觉得自己盯着人家姑娘看,未免太失礼了,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婉儿姑娘误会了,方才你咳嗽的时候,我听出你身上好像有内伤,正巧家师曾教过在下一些医术,就想着掺些草药进去,也能治疗一番你的伤势。”
一听有肉吃,还可以疗伤,钟婉儿瞬间转了过来,瞪着大眼睛叫道:“真的啊,太棒了,伤势好了,我就不用再怕那……”说到这,自感说多了,偷偷打量林惊羽一眼,看其已经开始去翻找草药了,才心中大定,暗叹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多话,那个让好多江湖人士闻风丧胆的女魔头呢?
钟婉儿还在自我批评之时,林惊羽已找到草药,正在石碾中搞碎,接着他用寸刀,小心的在两个鸡腿上划开些口子,暗中用才气将草药送进去,最后又在烧鸡上撒了些随身带着的盐巴,用油布包裹着两个鸡腿递给钟婉儿。
钟婉儿连忙接过来,谢谢还没说完,就一口咬在了上面,然后口齿不清的叫着“好吃好好吃”之类的话语,其可爱的姿态,也逗得林惊羽哈哈大笑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惊羽在树下生起一顿火,二人吃罢晚饭,靠着树休息起来。月明星稀,林间不时传来虫鸣,不似夏虫那般热烈,却有一种面对冬天向死而生的悲壮。林惊羽拿出竹排中的埙,不觉便吹奏起来,“呜呜”之声,回荡在林中,给整片林子蒙上了空冷,悲壮又不失希望的色调。林惊羽闭上眼晴,脑中浮现出万物新生,春秋轮回,日月更替,沧海桑田。虫鸣,风吟,都交织到埙乐中来。
曲罢,万籁俱寂。
良久之后,林惊羽听到耳畔有钟婉儿的轻语:“吹得真好。”转头看去,这丫头大眼睛里不知为何开始有雾气在升腾着。
林惊羽不好意思的说道,“是在下失礼了,刚才有些感触,便吹奏了一曲,不想惊扰了姑娘。“
钟婉儿摇了摇头,抬首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想念母亲了,这次无恙回去就没问题啦。”
长长的青丝顺着肩披散下来,眼睛像两道弯弯的月牙。
”我想起《诗经》里有一句诗可以用来形容你,要听吗?”林惊羽突然笑道。
”快说快说。“钟婉儿眨着大眼睛一脸期待。
”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盼兮,美目盼兮。“林惊羽一脸认真。
”嗖“一声,钟婉儿运起轻功飞树上去了。
”哼,登徒子!“
林惊羽无奈的摸摸鼻子,闭目休息起来。
次日清晨,林惊羽像往常一样早早的便起来了,先照例舞一番剑法,然后生火温热一下昨晚剩下的兔肉,又在旁边新立一堆火,煮了一锅药粥,然后便坐在一旁看起书来。至于锅,则是临时就地取材,用寸刀削成的。
不一会,钟婉儿揉揉眼睛从树上下来了,嗅了嗅鼻子,然后飞快的运起轻功飞走了,半柱香后,又飞回来了,看样子,应该是到附近的小河边洗漱了一番。
”哎呀,粥被我喝完了...“钟婉儿突然不好意思的叫道,又中气不足的埋怨道,“都怪你就煮了那么一点...”
”本来就是给你煮的药粥,你当然要喝完。”林惊羽对着葫芦喝了一口,笑道。
”哼,看你药粥的份上,本姑娘原谅你了。“钟婉儿小脸一横,撇着小嘴道。
林惊羽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刚想问一句,在下何处错了,还请姑娘指明,突然耳朵一动,神色凝重起来。
中气很足,下盘稳重,换气节奏固定,四人。林惊羽暗暗分析着。钟婉儿看林惊羽不回应自己,刚嘟起嘴想要说些什么,又安静了下来,想来也觉察到了。
空气突然静止了一般,二人都不说话,只有柴木还在噼里啪啦的烧着。钟婉儿已经起身了,看了看一副书生气的林惊羽,犹豫了一下,旋即站定,看来顾及到后者,不打算逃了。
林惊羽咧嘴一笑,起身对前面的树丛拱手道:“四位兄台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请不要见怪。”
话音刚落,只见四人露出身形来,四人皆白色侠服,胸口印有青云二字,高发,树冠,佩剑。
为首一人直接跳过眼前的书生,正色道:“钟婉儿,快将冰蝉交与我等,否则莫怪在下佩剑不留情了!“
”哦?“林惊羽眉毛一挑,面带戏谑的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