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听门“砰”的一声被甩开,云暖怒气冲天地走了进来。云舞整理好衣衫,坐到木椅上,看着云暖:“有事吗?”
云暖三步两步上前,“啪”!清脆的一声,竟然抽在了云舞白净的小脸上,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就要肿起来。
云舞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她站起来,“啪”!“啪”!两声,比刚刚的声音还要大,抽在了云暖的脸上。“我回报给你了。有什么事,说吧。”
云暖声音颤抖着,几乎快要哭出来:“云舞!凭什么所有好事都是你的?!凭什么?!我比你差在哪里?我姿色不如你?可我们同在冰玥城四大美人其中!我才华不如你?可我明明也会鼓琴!凭什么你可以入宫选秀?凭什么?!”
“怎么?你不服气了?就凭我这个嫡女的身份。你不是一天天跟我炫耀你那些漂亮的珠宝首饰和珍贵的金银财宝吗?怎么,这些东西和入宫比起来,都只是冰山一角了?”云舞字字都很坚硬,捶在云暖心上。云舞继续说:“云暖,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为你母亲报仇,不过是一个借口,你想要的不过是无穷无尽的补偿罢了。但你知道吗?补偿是一时的,父亲的宠爱才是一世的!怎么,你以为我就凭身份,才让父亲青睐吗?知道靠的是什么吗?”云舞指了指太阳穴:“头脑。”
“你是说我傻吗?!”云暖上前又要打云舞,云舞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之色,一把抓住云暖的手,云暖的手腕处似断骨似的响,正隐隐作痛时,云舞放开了她的手。
“这次只是给你一个警告,让你知道,无论是口才还是武功,你都不如我。下次,就不只是这个了。你我毕竟是血亲,我不会对你大开杀戒,当然,如果你招惹我......”云舞眯起眼睛,邪媚地笑着,看得云暖不寒而栗。
云暖很害怕,但为了面子,慌张丢下了一句“你等着!”以后,就跑了。
梦儿见云暖头也不回地跑远了,赶忙跑进屋里来,看云舞有没有受伤。云舞只是平静地问她:“你看到了云暖跑进来,对吧?”
梦儿点点头,有些心虚。毕竟她先看到了云暖进来,但因为自己怕云暖伤害自己,所以躲到一边去洗衣服去了。
“我问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不管我?”云舞说出的话,似是盘问,又似是责怪,让梦儿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只是看着云舞。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云舞上前两步,抬起梦儿的下巴,可是手却用了几分力,把梦儿软软的下巴捏得红肿,“别骗我,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还记得小毓吗?”云舞笑得有几分阴暗。
梦儿不顾下巴的疼痛,跪在地上,磕着头,哭道:“是奴婢懦弱!是奴婢害怕!奴婢错了!没有保护好主子!奴婢错了!”
云舞最看不起这种根本不辩论,而是毫无尊严地跪下的人。哪怕梦儿骗她,也好过这样没有尊严地求她。
“你要是觉得磕头能让我原谅你,你就磕吧。”云舞坐在木椅上,看梦儿的表现。她宁愿梦儿一个劲儿地磕头,也不愿梦儿无助地看她,那是没有主见的表现,是懦弱的表现。她与梦儿主仆多年,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
可是,梦儿却停住了磕头。云舞见了,心里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好生的难受。她心心念念希望梦儿不光容貌出众,也能成为人上人,好好保护自己。看来,根本就不是的。她只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嫡女身旁的丫鬟而自豪,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是为了什么。
“来人。”云舞的声音有些波澜,喘息声也大了起来。梦儿的脊背阵阵凉意,恐惧地看向云舞,却看不出半点端倪。她只有害怕着,没有选择的权利。
几个侍女是极会察言观色的,在外头就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几个机灵的早就反应过来了,几个愚笨的也明白了什么,早就静候着了,就等云舞这一句了。
“梦儿,念在你同我多年主仆情深,我不杀你。但你知道的,不一心为我死的人,不能再让我看到。玲珑,木子!”云舞越说越生气,巴不得现在就杀了梦儿。感情自己这么多年,一直看错了人!
“在。”玲珑比梦儿大三岁,在梦儿没来之前,一直是下人里最漂亮的一个。可是当梦儿来了以后,自己就没有原来那么光彩夺目了,所以她并不喜欢梦儿,看到梦儿这样,笑着走过去,还踩了梦儿的衣袖一下子。
至于木子,她是个刚来的丫头,来这里练练的,所以也没那么多心机,直接走过去,按照云舞的吩咐,把地上已经忘记了哭喊的梦儿快速抬出去,丢在相府门口。
云舞缓缓走出来,看着地上的梦儿,再看看围观的人,立马露出一种威严,严厉地呵斥道:“我相府是马戏团来的吗?怎么,我云舞训斥一个丫鬟,还用这么多人看了不成?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云舞的声音大到隔壁街的人都能听到,为之一振。
“皇上,你看,那里是不是相府嫡女-云小姐?”护驾的阿莫问道。
萧画正坐在车里闭目养神,听到此言,心中有一丝厌恶,喝道:“赶快走!”想了想,又有些好奇,拍了一下阿莫,道:“还是转头吧,朕......去看看吧。”说罢,一脸无奈的样子。
阿莫偷笑了一下,赶着马车回去了。到了相府门口,众人看到如此华丽的马车,都转过身去。只听见阿莫一声“皇上驾到!”众人都跪下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画向来不喜欢这些礼节,但是屈于自己的身份,抬了抬手,道:“平身。”看到云舞一脸的不知所措,萧画上前,问道:“你不知道朕是谁?”
云舞一开始还心怀愧疚,听到了这句话,火气一下子上来了-她最不喜欢那些和人说话骄傲自满的了,管他是什么人!“臣女现在知道了。”
“那还不请安?!”一旁的阿莫跟风道。
云舞倔强地摇头:“不!”
众人觉得云舞这就是作死啊,有一些怕殃及自己,走了,却还有一些看热闹的。
这时,只听人群中一声清脆的声音:“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