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曳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陌生,她盲目地走着。
肩上的伤口汩汩地往外渗着鲜血,她每走一步,似乎就有千万只蚂蚁钻蚀着她的全身,她知道如果再不处理伤口,她的右手就废了。
最终,她还是倒下了。
可笑,才活过来的人,居然又要死了。
就在这时,一声好听的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侧。
“这小东西,快死了。”
是个男人在说话。
这名男子身着一袭银袍,滚金烫边的银袍任意的在雾中猎猎翻滚,镶着钻的领子往外翻着,露出好看又洁净的锁骨,引人一阵遐想,厚实的肩膀两边嵌着熠熠白羽左袖上点缀有一只沉睡的白龙,腰间佩戴着一枚南阳玉,这玉好似闪烁着,零零碎碎的,在一片大雾中发出柔和的光辉。
亓曳虚弱地抬头,看见的是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唯独是那双眼,明净,不惹尘埃,瞳孔隐隐约约中泛着金色的光芒,不过亓曳似乎,察觉了一丝寂寥。
“救我...“
亓曳颤抖着身子开口道,每说一句话,她都感觉难如登天。
那名男子不语,她和他无亲无故,他没兴趣救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女人。
男子似是没听到一般,径直穿过亓曳,大步向前走去。
亓曳似是料到了他会如此,没有移动身子,只是不慌不急地开口,“阁下,你戴的面具,怕是要烂了。”
男子停下了脚步。
他确实戴了面具,一直以来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他所戴的面具是整个大陆易容术最好的人来做的,就算是干这行的人也不可能看得出,而这个女子,却是仅仅一眼就瞧出了。
他转过身,打量的目光看向亓曳,亓曳也转过头,看向那名男子,当他看见亓曳脸上的疤痕时,亓曳以为他会和平常人一样后退三分,但他没有,眼中依旧是片汪洋恣睢的明净。
她冰冷地开口,“你所戴的面具,应该是每隔七日便要换一次。”
男子不语,算是默认。
“我可以为你打造一幅全新的面具,使用时间将会是现在的三倍。”
“我为何要相信你。”
“看你急匆匆的样子,想必是七日之期临近,要赶去再做一张,不仅如此,你最近应该要出远门,少则半月,而你所戴的面具寿命只有七日,七日之期一到,面具会自行腐烂,你之前应该询问过多次能否将时间延长,但做面具的人总是给你否定的答案,阁下现在,应该也是束手无策。“
男子听完这些话后,眼里有说不尽的疑惑,不过很快就消失殆尽,他走近。
“条件。”
“将我送去一处干净的地方,给我一些止血的药材,其余的我自行处理。”
男子沉默了一会,但最终还是开口:
“好。”
他确实多次问过紫竹林的人,没有人有办法延长佩戴的时间,既然现在有个女人说她可以,他不是不愿意赌,即使是骗他的,也不会损失什么。
说罢,男子一个侧身,抱起亓曳,迅速地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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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的功夫,男子就在一所写有“雅阁”的房屋门前停下,男子在守门少年诧异的眼光下抱着亓曳走进了雅阁的大门。
亓曳勉强的睁开着眼睛,观望着四周,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十分宽敞的院子,院落中央有一只青铜制的鼎,袅袅地往外冒着轻烟,这烟有一股药草香,闻来有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院落两旁有两池子,水异常的清,能十分清楚地倒映出雅阁上空的蓝天白云。
男子将亓曳带到了一个用竹制成的房间,男子将她抱上榻,让她背朝自己,卧在床上。
“需要什么东西。”男子淡淡的说道。
“准备两盆热水,一卷纱布,各抓七钱仙鹤草、艾叶、灶心土、白芨、紫珠......中火熬成三碗药水,白芨、凤尾草、檵木磨成粉...,另外,我需要一个女的。“
“女的...也可以拿来入药?”男子狐疑地问道,他见过许多用人的元气来修炼内力的邪道人士,心里只觉得亓曳不是什么正道人士。
“肩膀受伤,手不好动,需要有人敷药。“亓曳看出了男子的疑惑,解释道。
男子方才明白,亓曳肩膀还插着一把匕首,确实不方便。
“原来如此,多有得罪。”
“不过....姑娘请见谅,这整个雅阁都是男子当差,没有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