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个小姑娘。怎么，你为什么要站出来？”石门饶有兴趣地说道。
那小姑娘哭的满脸妆花得像是一团橡皮泥粘在脸上，她也不说话，只是哭，李唯光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里动了一下，帮助他做了一个让他自己也不太能接受的决定。
“算了我来吧。”李唯光挠挠头，往前走出了一步。
“李唯光你干嘛去？”马哥大喊了一声，李唯光那几个哥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盯着李唯光。
“李唯光你站住，这里还有我呢！轮不到你！”班任焦急得看着李唯光，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可我也不能看着人家小姑娘出来呀是不是……咱起码往外走走也算是个礼节。”李唯光回头说。
那女孩子哭声突然停止了，她转过头来看着李唯光。李唯光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回去吧。”
“年轻人倒是有点胆识。”那道石门说道。
李唯光向前走了两步，说：“我进去了他们就不死吗？”
“他们不会死，可你就不一定了。不过你进来之前我还准备办点事。”
李唯光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那刚才站出来的女孩子身后的一个男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摇地走向石门。李唯光一愣，连忙大喊道：“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可他毫无反应，一直走到那石门口，砰得一声血花四溅。
李唯光看着自己身上崩溅到的血迹，脑子一片空白。他看向那道石门，却说不出话来。
“他刚才把那女孩子推了出来。渺小的伎俩，果然都是渣滓。”石门顿了顿，“来吧年轻人。不会再有人死了。”
李唯光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对刚才的事情怎么置评。那个人的死亡是自己找的，可是李唯光却不知道这个人该不该死。虽然李唯光瞧不起这样把女孩子推出来的人渣，可是在他死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那么大快人心。
李唯光想也许这种想法可以体现出他的单纯良善，不过这个人死了与他倒是无关。李唯光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光芒，又回头看了一眼人群。
李唯光是一个颇没有耐心的人，虽然小时候玩他妈单位卡成狗的电脑练就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等待本事，但是在后来的年月中这种本事也慢慢被消磨没了。他没有仔细看那些人的表情，转头就走进了那个门中。甚至他都没有看那个似乎算得上是被他救了一命的妹子一眼。
没必要太过伤怀，李唯光觉得他还能回来，应该也没多长时间。可是李唯光没算准自己的命运，他是一个很能立flag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以后也差不多了。
如果让李唯光来描述这个门里的世界，那就是充斥着喧闹。耳边的声音是如此的嘈杂让李唯光的大脑疼痛欲裂。他蹲下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隔绝那些分辨不出的声音，可他不能，那些声音就好像无数的虫子爬进他的脑海，它们在里面欢呼雀跃，撕扯着李唯光的耳膜，好像找到了它们的食物。
突然，那些声音瞬间消失了，李唯光感觉到那些东西好像被驱逐了，从他的头脑当中被释放出去了一样。李唯光晃了晃头，说道：“是你干的？”
“其实我一直觉得人类是一种富有想象力的种族，可这是我几千年前的认知。”那个声音说道，“他们在不断的争斗与挣扎中激发了无限的潜能，最后却也在安逸和享乐中失去了自己提升的机遇。他们在几千年前甚至找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造物主和神灵，虽然在我看来这十分可笑，不过在那个时候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这让他们和野蛮区分开来。”
“那不过是你的想法，你应该是个……怎么说，应该是个超自然人物，在你看来这难能可贵，可对于我们来说这不是和野蛮区分的标志。”李唯光站起身来说道，“其实按照我来说，野蛮还是野蛮，道德也不过是种约束，可我觉得当我们自觉我们拥有道德的时候才是让我们和野蛮区分开来的标志。”
“你这是在否认我的话了？”
“你要对我做点什么？”李唯光皱了皱眉头。
那声音传出一阵大笑来，“我当然要对你做点什么，要不然我何苦把你搞到这里来？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李唯光眯了眯眼睛，说道：“什么游戏？”
“扔硬币。这个在我看来很是作数，因为我是没办法操纵这硬币哪面朝上。”那声音说。
“扔硬币？”李唯光一愣，“那是为什么？”
“给你一个选择权。再过一会可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李唯光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个家伙马上就要对他做出点什么，可是李唯光却不知道会怎么样。
“其实没什么可隐瞒的，我要把你传送到另一个世界去。在这之前你的所有身份都要被重新定义，至于定义的方法，当然就是我给出几个选择，而你来扔这枚硬币。”
“等一下……你要送我去另一个世界？为什么？而且既然是另一个世界我就算叫了李唯光不也没什么问题么？你这是要干嘛？”李唯光已经搞不懂了。
那声音笑了起来，说道：“我送你去，用你管么？至于其他的事，你只要听我的自然就对了，否则即使你已经进来了，可外面的人我还是要杀掉。所以你只要尽职尽责遵守自己的本分，身份一定要换，由不得你决定，这个选择权交给其他人我本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李唯光一听他要杀掉其他人，瞬间就没了言语。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看样子只要踏上这条贼船，那就会是一条不归之路。
李唯光看了看他的手心，多出了一枚硬币。那硬币很简单，一面刻有一张人的侧面像，而另一面则刻着两个像是鱼的东西。
“过一会我会告诉你去的是个什么地方。不过现在我先告诉你第一个选择，当你到达那个世界之后的性别将由你的硬币来决定。”
“什么？”李唯光彻底疯了，他原本以为所说的身份只是身份证上面类似的东西，他还在奇怪这东西怎么扔硬币，结果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如此之大的打击，李唯光已经无话可说。但是在这个神灵面前李唯光没法反对也不敢反对，所以李唯光也只好赌上那么一把。
李唯光的某个基友曾经在他俩一起吃饭的时候问过他一个问题，如果李唯光下辈子给他一个选择性别的机会李唯光是会做女人呢还是男人呢？李唯光想了一下说他要做女人。问他为什么，答案很简单，因为这辈子已经做过男人了不如再做女人尝试一下。
但是现在李唯光突然觉得还是保持这个自己的原本性别为好，因为李唯光实在不想在去另一个世界之前把自己原本的生存方式全都改一遍，如果他去了那个世界要上厕所怎么办？他要去哪里？真是尴尬的问题。
“来啊，到你扔硬币的时间了。不要犹豫不决，这反正是迟早的事。如果你变成女的我没准还能免费赠送你一套衣服。”那声音略带笑意，李唯光感觉那家伙肯定在某个地方偷笑。
“咳咳。”李唯光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我扔了啊。说好了人脸是男的另一面女的啊，咱不带反悔的。”
“我从来都不会反悔。可是小子，你以后要做出无数个决定，如果从这第一个决定开始就反悔，那也太悲哀了。你要相信自己的选择，然后接受它。”那声音突然变得慈祥和蔼了起来。
李唯光摇了摇头，说道：“接受倒是很简单，可我怕变化太多我暂时习惯不过来。”
”那就要靠你自己了，不过我暂时可以给你点帮助。”
李唯光笑了一声，说道：“不用了，谢谢。”
硬币从李唯光的手中跳跃出来，滚动着向上飞去。这几秒钟的时间让李唯光觉得像是过了好几年，在这种对于李唯光来说足以决定以后命运的重大时刻，李唯光心里想的却是觉得自己如此可笑。把自己人生的可以说是最重大的决定交给一枚硬币，真的是太儿戏了，可他关键就是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交给硬币的事实。
他不信这个神灵没有暗中操作。不过信不信由他，听不听话也是他自己说了算，他可是不敢不听话的，即使这个神灵真的做了点什么，可李唯光指正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李唯光觉得也许自己的这个想法可以被称为识大体顾全局。
真是笑话啊，李唯光想。自己什么都没办法决定的感觉让他浑身难受，就像是好几周没洗澡了之后像是身体上有无数个小虫子在爬一样的难受，可他还偏偏不能用手去抓去挠，因为这样做不仅他会死其他人也会死。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干，任凭百爪挠心切肤之痛，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
就是这么个意思。
硬币落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声音，也可能是那个时候李唯光聋了没有听见，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落下去的结果。那硬币掉在白色中，转了几个圈圈。
鱼面朝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