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烟吗？”
“抽个屁抽！”
自从李唯若回到了她的小屋子里，就一直生闷气。
高中的时候李唯若就抽烟，当时是抱着新奇的态度去试试，后来也没想戒过。她还记得以前的日子，她和马哥一起走在黑暗的放学路上，一路只有火机和烟头的那么一点红色光芒，一颗红塔山她俩一人半颗就那么蹭到家门口。当时她和马哥都没钱，天天抽着七块五一包的红塔山也没觉得怎么样。而且她俩一人半颗的抽法不是因为穷，只是因为她俩抽一整颗烟都会感觉浑身难受……
所以后来李唯若有的时候抽烟，就会想起那段时候的日子。虽然抽不起什么好东西，可是却能和别人分享。相比之下杰森就显得极为抠门，每次李唯若想朝他要颗烟抽，他都像如临大敌似的，就像是刚孵出小鸡的母鸡。
不过现在李唯若没心情想这个，她还是接过了那老头递过来的一颗烟，拿出点烟器燃着了，一缕烟雾顺着李唯若的喉咙一直冲向肺子里，另外一缕顺着李唯若的脑门一直奔到屋顶。显然李唯若抽的有点凶了，那股辛辣的气息开始在她的气管与喉咙里不停冲撞，李唯若刚刚吸进去一口，就全都变成喷嚏打了出来。
“我知道你可能感觉不太好受……不过我也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正在咳嗽的李唯若一听就立刻瞪大了眼睛，说话都顺畅了，“两年多了才知道，这叫惊喜？”
老头漂浮在空中，挠着他那花白的头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想了半天，说道：“你也该知道我告诉过你我没法改变硬币的朝向……其实在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后我也是才发现，你本来是随机抽选的世界来降落，结果这个随机的数值没有改变，反倒改变了你之前出现的地点……这不是我的活，我只能帮助你更好的生存。”
李唯若不想说话，她看着手中燃着了一半的烟头，在手指里捻了捻，随后中指用力一下子朝着地板上弹了下去。这是之前马哥教他的，未燃尽的烟头在触碰地面的一瞬间有一种“在苍茫大地上燃放烟花”的感觉，这种东西往往在漆黑一片的小路上才奏效，可在明晃晃的房间里，她也只能看到一个小红点。李唯若愣愣地看着那小红点看了半天，随后猛地站起身来把它给踩灭了。
她怕烧坏了杰森的地板，杰森又要和她说些什么有的没的了。
“我倒开始对你的身份产生好奇了。我感觉我是回不去了，我想知道你是谁。”李唯若边走回床上边说。
“你都成为地球的大英雄了，还在乎这个？”老头调笑着说，“你应该更明白你现在的身份。你既是歌神，又是地球的大英雄。”
李唯若笑了笑，说道：“可这些都是你给的。地球的大英雄……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大概都在大学的泥沼里彻底堕落了。至于什么歌神，不也是你给的么？你有这么大的能量来改变我的身份，有这么大的能量来赋予我强大的能力，你能控制不了硬币的朝向么？”
老头挠了挠头发，说道：“这个我还真改不了……那不是我能改的事，这是越界的，我怎么可能改变，我顶多能让你在我创造的世界中得到这样强大的能力，至于其他的，我是做不到的。”
“你还挺坦然。”
“那当然，”老头笑着说，“我又没把你当成我的傀儡。要是其他神灵像你这样跟我说话，我估计你已经在地狱转了二十来圈了。他们首先会用剥皮刀从你的额头开始切，边给你放血边给你身上抽皮鞭。”
“听起来真痛苦……我可不想承受。”李唯若吸了口凉气，笑着说。
“你不应该把我想成一个残忍的邪神……我只是在主持公义。不过你也别想唆使我让我改变我的意志，我可是很顽固的。”老头子微笑着说，“其实我有一个比地狱更可怕的监牢，那里面关禁的都是你的过去。”
李唯若一愣：“他们之前也像我一样吗？”
“那可没有，他们可没你这么有趣。每一个都畏畏缩缩胆小如鼠，我有点看不上他们，所以全扔到牢狱里去了。但愿你不会变成他们那个样子。”
李唯若还想说什么，可老头却消失不见了。
她坐在床边想了半天，觉得自己实在是愚蠢，竟然没想到更深层次的环节。很明显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和过去有着对应，歌神就是歌子，世界的中心联合之庭就是裁决之庭，楚璐原的职位应该就是银色裁决长，这种问题显而易见是李唯若自身的翻译问题，虽然李唯若学会了英语，但是却没能将这两者联系起来，那么这么说来其实那老头也没骗她。虽然这一层想通了，不过李唯若还是有些问题没得到解决，她觉得该找一位本土土著谈谈。
于是她披了身睡衣就直奔杰森在第八十四层的卧室。其他科学家们从来没见过这位歌神如此风风火火的气势，都猫着腰小声开始嘀嘀咕咕。当看到她一巴掌推开杰森卧室房门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这位歌神吓了一跳。
杰森正坐在沙发上叼着根小烟，面前的全息投影屏幕被他翻来覆去地调着看，似乎在研究什么尖端科技。结果这一下子就被李唯若给打断了，连杰森屋子里的清扫机器人都一瞬间停止了工作，小眼睛望着李唯若所在的方向。随后才低下头继续打扫屋子。
显然今天杰森的心情很好，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李唯若，便低头笑道：“什么事把我们的大歌子气成这样，差点把我的卧室门弄坏了？”
李唯若看了杰森一眼，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
“哟！”杰森把面前的全息投影关掉，抬头看了一眼李唯若，纳闷道，“还有什么事想问我？来你坐，有什么事咱们慢慢问。”
李唯若看了一眼沙发，也没推辞。她弯下腰看着杰森屋子里的清扫机器人，说道：“尽早戒烟有益健康，把空调关一下，今这屋子有点冷。”
没错，这机器人的名字就是这样。很久以前杰森和李唯若一起起的名字，可他俩都没能把烟戒了。
“大草原的外面……不我是说附近，有异食者在游荡吗？”李唯若开门见山。
杰森一愣：“为什么问起这个？”
李唯若摊了摊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杰森低头嘀咕了一句：“异食者有什么可了解的……”，随后说道：“我们从小就应该了解这些事实的，他们已经存在了几万年，坦维图附近已经不多了。我们修筑起了近乎完美的防御措施——每十米范围内的城墙里面必有一架或两架光歼炮和四架聚光弹。但是异食者们极为强横，我们坦维图人是不怎么愿意相信魔法的，我们更为相信科学的力量，据说南方那边的祭司们可以极大限度地弱化异食者们的身体抗性与攻击强度，可我们宁愿选择热武器和钢铁城墙。”
光歼炮这东西以前李唯若也是听说过的，据说这玩意全力发动一次可以轰穿半个坦维图——李唯若从来没想过消灭异食者需要动用这么些个玩意。聚光弹则能够造成大范围的麻痹效果以及有限的杀伤，所以坦维图对异食者的作战一般都是打一发聚光弹，再打一发光歼炮。
“所以异食者从来就没有被根除？”李唯若皱了皱眉头，“以前不是说都被净化了么？”
杰森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没有。歌子韩娥的能力即使再强也无法做到净化全世界，在世界的边缘仍旧有着异食者，他们的生命力顽强得就像虫子，更何况现在他们也越来越壮大，甚至有反扑的势头。从瓦尔加尼斯到楚璐原，没有一位银色裁决长能真正的将异食者彻底根除。明光庭院的祭司们也无能为力，所以我们才在安苏草原上建设了坦维图，我们宁愿相信科学的力量。”
“你们就没想过把科学与魔法结合在一起吗？”李唯若好奇道。
“暂时还没有人这么想过，因为他们做不到。”杰森说道，“魔法与科学总有着奇怪的排斥反应，研发出来的各类至高武器都一一被损毁，并不是被异食者摧毁的，而是仿佛遭到了诅咒一样瞬间破碎。”
“瞬间破碎？”李唯若有点不明白，“就没有一个成功的吗？”
杰森眨了眨眼睛，有点犹疑地说道：“似乎也有成功的。但也只是道听途说。据说八十四宫和裁决之庭各有一件灭世级武器，包含了科学与魔法的力量，但是似乎并不能随意动用，因为好像用了就会影响魔法与科学在这个世界里的根基——有传言说瓦尔加尼斯就是因为动用了灭世级武器而消失的。但是进一步说就算有这样的武器，它也是个不成功的东西，我不觉得有副作用的武器能称之为武器，那也就是个自爆炸弹。”
李唯若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说：“你刚才提到了八十四宫，确实再也没有人找到它了吗？”
杰森闻言，抬起右手指了指头上：“第八十五层的活。他们都快解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