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与他最初认识的小插曲。
文革时期,受毛爷爷影响,斗文一时间兴起,也就产生了一些时代的副产物。中华历史悠久,文化宗教更是博大精深,市井之地更有各种民间传说。什么大盗墓时代,摸金校尉探穴倒斗。五行风水,阴阳八卦各出其间,风水一学更是流传至今,虽有迷信之言,却是人类解不了的谜,相地之术,非两语可解。
除却这些,还有为数不多的小宗流派,他们或过于激进,落入俗套,或出尘至极,鲜为人悉。
而我与他的故事,就要从这小宗流派的一支——“借寿人”说起。
旧时,淮安民间认为,人寿之长短是由天来决定的,但寿数又如物一样,可以借用。
借寿之术源远流长,据说由佛教演化而来,释迦牟尼等佛学老祖也有一言两语记载借寿。早在东汉末年三国之初,便有诸葛亮向天借寿之说,“上方谷司马受困,五丈原诸葛禳星。”便是说借寿之术。古有记载,孔明弥留之际仰观天文,命星闪烁,恐命不久矣,但又忧心主公之托,民之所苦,不愿就此命绝,故夜摆借寿之阵,于帐中祈禳北斗,即设香花祭物,置七盏大灯,外布四十九盏小灯,内安本命灯一盏,若七日内主灯不灭,寿可增一纪;如灯灭,必死矣。但佛家讲求的一切缘都在善举之间,想要借寿,必定是心善行善之人可成。诸葛孔明心系民生不假,但一生杀戮太重,与佛家“放杂类众生”的借寿之说背道而驰,故最终借寿不成,病死军中。
随着历史的兴衰,思想的变迁,借寿一说虽一直都只在小宗族里出现,但到底人类的思想是无法估量的,借寿之术传承千年,也形成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变化……
我的死,约莫就是这变化造成的……
邢骁离开这里已经有一年零三个月又九天了,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但是这些日子里,我都会想起他,那个外冷内热,心里藏着许多小秘密的美男子,他的那些个小秘密,我想我是一辈子都解不开了。
但是作为与他并肩作战了无数个黑夜的男人,我想我必须写点什么,或许在这其间,我能参透他的一些事,以一个第三者旁观别人的生活,往往会摆脱当局者迷的尴尬。
早在与他最初认识的那些天里我就知道,这货绝对不简单。也许我生前是有点见识短浅,才学平庸,一无是处……但是,我真的从来没听说过,有谁可以白昼黑夜变换瞳孔颜色的,有谁可以满手沾血后依然清风霁月的,有谁白天上班,晚上捉鬼的……
当然,最最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让我脱胎换骨了。我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院长是我唯一喜欢的老头儿,可以说我这一生,别的本事没有,插科打诨疾世愤俗那是打小就在骨子里的东西,打架斗殴也是常有的事儿,但是那些个三脚猫的功夫,真要用于实践,用骁爷的话讲就是,等死吧!
话虽气人,但真是这么个理。从那天跟他回去后第二天,他就请了一个月长假,用血泪让我学会了一样本事,并且深入骨髓——吞噬恶灵。
作为一个整天在黑白双煞眼皮子底下求生存的恶灵,除了仰仗邢骁大爷,就只能靠吞噬其他“同伴”来强大自我。骁爷和我这么讲的时候,我还会时不时的升起一股恶寒,但是现在想来,我真的要谢谢他。不管他当时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现在我,“活”得很好。
我与他的故事,真正算来,要从第一次行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