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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地牢

无夜转身背向江跋,高傲的说道:“如何?“

江跋自是承认攻辙的力量,心有不甘也不愿展露人前,他看向攻辙坚毅的面孔,暗自较劲起来,我定要再与你切磋一番。

“攻辙将来定是可塑之才,公主身边能人之多,拿下霸国指日可待。“

“话可别说太早。“无夜忧虑的望向天际,暮色逐渐降临,夏日的树林,竟有冬季的寒凉。她看向远方似要将什么看透,轻声说道:“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何事?“

“你还记得是谁将你们聚集起来的吗?“

江跋灰色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芒,“奌仰大人。“

“本宫已找到奌仰所在,今夜必将她救出。“

江跋的慵懒一扫而光,他将大刀抗上肩膀,决然的说道:“这当然。“

无夜的眼里如同落入寒冬忧郁冰冷,奌仰,我来救你了,我已经等了快10载。真的是,等了太久了!树叶从空中缓缓飘落,她眼中的景色也变了场景,仿佛回到了初见之时。奌仰来到公主殿那天,公主殿的院子里飘扬着花瓣,无夜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却不是在荡秋千。她数着地上的蚂蚁,数的很认真。公主府真冷清啊,那是奌仰的第一映像。她对着无夜敞开怀抱,无夜像看疯子般看向她。她对着无夜温柔的笑道:“我能为公主殿下带来快乐。“

无夜孤傲的回复道:“骗子,你走开。“

“我可不是骗子,我敢拿命担保。“

无夜望向奌仰,她满脸温柔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眼神更是真挚。无夜心里产生波动,语气也不再强硬,轻轻笑道:“你是第一个对着我这般笑的人,你笑起来真好看。“

奌仰慢慢靠近无夜,伸出手掌轻覆在她头上,“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笑起来像耀眼的阳光绚丽的花朵,你真应该多笑笑。“

最后一次见到奌仰,也是在这庭院。她离开时的话,令无夜震惊许久。

“公主将来一定要成为霸国的王主,才能将奌仰从牢狱中救出。“无夜愕然的盯着奌仰的双眸,奌仰平静的抚摸着她的脸庞,“这是我们的约定哦,没有实现之前你都不能死。“她取下脖子上的浮生石为无夜戴上,“它叫做浮生石,是属于你的东西。”

走到门口,奌仰流连停住脚步没有回过头只是久久的沉默着,无夜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唤着她的名字,“奌仰......你,要去哪里?“

无夜跑出房门前去追赶,奌仰已经被侍卫带走。奌仰凄然的背影印刻进她的瞳孔,她望着满园绚丽绽放又不断坠落的花瓣,埋葬了她唯一的光源最后的温暖。自此,她命人将这棵花树斩断。不留念想,便不再那般悲伤吗?但是,每每想起过往,总忍不住缅怀。

他们乘着夜色潜入王城,攀沿上房檐轻轻踩过砖瓦去到王殿上方。一蓝一红的蝴蝶在前面指引着方向,他们跟着蝴蝶七饶八拐。无夜疑惑起来,蝴蝶似乎也辨不清方向,不多时他们又回到了王殿上方。

无夜率先跳了下去,打开藏于袖中的药瓶,侍卫倒在了门槛上。她进了王殿,江跋等人在后面跟来。蝴蝶向一面墙壁上扑去,他们跟了上去。那是一幅壁画,画中是开得妖冶的牡丹,她用手去摸墙壁并无异样。

江跋看向无夜,“公主有何想法?“

无夜听见屋外聚集的脚步声,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她有些急切,下命令道:“砸了。“

江跋听了,笑道:“正合我意。“

死士中有人质疑道:“砸了会引来侍卫吧,到时可跑不掉了。“

江跋横眉将未开刀鞘的刀架上死士的脖子,“公主怎么说,就怎么做。“

无夜望向宽敞的王主殿,四处找寻也未发现异样,她将目光放在了王座。她有些怀疑,正要走上前去,只听见墙倒塌的声音。江跋直击牡丹的中心,没想到那里是空的,她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最前面的人掌着灯,他们跨上了阶梯向下走去。这个楼梯似乎没有尽头,在黑夜中跟着楼梯不停的旋转,令人十分焦虑。走在最前端的人不安的问道:“公主,前面似乎没有尽头啊,还要继续前进吗?“

无夜皱起了眉头,不悦道:“继续走。“

就在这时,他们终于看见了底。底下有着昏黄的光线,他们加快了速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铁笼似巨大的鸟笼,他们正处于这牢笼中心。

无夜道:“果然是这里。“

江跋一刀劈开了锁,门开了。他们继续往前走着,四处都是湿漉漉的墙壁。这里每处都是一样的建筑,如同迷宫,让人仿佛仍在原地的错觉。

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无夜也热得额头直冒汗。江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边走边闭上眼睛休憩,反正也看不清。无夜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抓住还在向前缓慢移动的江跋,江跋转过身睁开眼看见无夜十分不悦的看着他。

“公主有何事?“

“把这些墙壁全给我拆了。“

他们用刀柄敲向墙壁,纹丝不动,这些墙壁比普通的墙壁要坚固数十倍。他们砸着砍着一点也不奏效,无夜如同看废物般看向他们。江跋摊着双手耸了耸肩,“大家都尽力了。“

死士郁闷的看向江跋,你倒是帮帮忙啊,队长。

攻辙走上前去,只见他迈出步子,“百刃。“不知从何处爬出无数的蛇,令人头皮发麻。那些蛇攀上墙壁,吐出溶液,墙被腐蚀出窟窿。无夜将什么东西放回了袖子里,少了碍眼的墙壁地下牢狱的容貌逐渐显露出来。江跋感叹道:“真大啊。“

无夜理解他的心情,否则她也不会费那么大劲。他们一路向前,跟在蛇群的后面。在一侧他们看见一具被反吊至半空的尸体,内脏已被掏空。接着是一具死了很久的人,只剩下骷髅。越往前走无夜愈加感到不安,到了一处蛇突然止步不前。攻辙充满杀机的看向墙壁,无夜有所察觉,问道:“怎么了?“

攻辙对无夜解释道:“是非常危险的信号,这面墙开不得。“

无夜点了头,她不明白攻辙是怎么会的纵蛇之术,她预感和攻辙的某些经历相关。他们绕开了这里,向别的走道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处找到了奌仰。奌仰双手被吊在了上空,双脚被拷上锁链拖着两个大铁球。她的身上布满新旧伤痕,脸上也无一块好肉,她紧紧的闭着双眼,微微颤动的睫毛仿佛在证明自己还活着。无夜几乎都快认不出来,伸出的手也在颤抖不已,她轻声喊道:“奌仰。“

死士和江跋弯下腰行礼,“奌仰大人。“

“奌仰大人,我们这就救你出去。“江跋麻利的拔出刀砍断了锁链,奌仰瘫软在他怀里,他小心的将奌仰放在地面上。奌仰的气息很微弱,艰难的抬起头,努力睁来眼睛,无夜就在她眼前。她欣喜道:“是无夜吗?“

无夜握起奌仰的手,“是无夜,来此救你出去。“

“你已经登上王位了?这都过去多久了?“

有人抹了抹眼泪,“大人,我们快走吧!“

江跋一向嚣张,唯独见了奌仰忍不住泪水模糊了眼眶。无夜摸着奌仰手上一道道伤疤,压制住愤怒,“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曾经温柔美丽的奌仰已变得面目全非,无夜的拳头捏的发响,“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奌仰从身后紧紧抱住无夜的身躯,“公主不能成为只活在仇恨中的人,那样你将永远得不到快乐。“

无夜紧紧的捂住心口,嘴唇泛白。奌仰明白无夜还没能成为王者,她失望的垂下双手,“你们走吧。“

江跋上前去,跪在奌仰面前,“奌仰大人。“

奌仰欣慰的拂过江跋的头发,“江儿,公主殿下就拜托你了。“

无夜去扶起奌仰,奌仰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无夜推倒在地。她的语气变得强硬,“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成为王主,将我从这牢狱接出去。否则,我们仍是死路。“

“你不走的话,无夜也留下来。“

奌仰怒道:“没用的废物,留下来一起等死吗?“

她冲江跋喊道:‘带公主离开这里。“

江跋只得拉起无夜,“公主走了。“

无夜回过头去看奌仰,奌仰决绝道:“一日不能为王,你我便不相见。“她的心里十分难过,却再也哭不出来。奌仰用手去摸眼角,“我的眼泪早已无法流出了啊,再也无法为你哭泣。“她对着阴森的牢狱,对着那仿佛没有尽头看不见未来的深处说道:“若无夜回来找不到奌仰,也请不要哭泣,又或者那时你的眼泪也已经干涸。不要悲伤,奌仰会永远守护着公主,成为鬼魂也会守护着公主。“奌仰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里,她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洁净美丽,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奌仰的声音回荡在无夜耳畔,她感到头非常的痛,痛的愈要炸裂痛到渐渐失去意志,眼皮重的睁不开来。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儿时的自己。在梦里她是被宠爱的无夜公主,云雀、倾夜、储君、萌佻还有若赤,大家都在。他们在院子里荡秋千捉迷藏,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大家都开心的笑着。小无夜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的表情僵住了。“奌仰呢?“储君从她身后走了过来,用丝布遮住了她的眼睛,“该你来抓我们了。“

她的眼前一黑,他们的笑声渐渐离她远去。她想要扯下这布条,浑身动弹不得。周围陷入一片安静,她绝望的奔跑起来。就在这时,一双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她没来得及喊出声,那双手将她往前推去。她不断的下沉,似坠入了无间地狱。待她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颠倒的世界。夜神出现在她面前,手指穿过她的胸膛,血不断的溢出。夜神将手里的东西举到无夜眼前,“你的心,已经被我拿走了。“

她看见天空变成血红色,连同她的身体。她伸出满是血的双手,凄然的喊道:“把心还给我。“

夜神阴冷的笑着,一把捏碎了无夜的心脏。一声巨响将她从梦中惊醒,她发现自己在江跋的背上。此时,眼前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怪物正好堵在了门口。

江跋察觉无夜醒来,将她放下。江跋挥舞着刀抗在肩上,道:“避开些,免得误伤你。”

只见无夜独身前去,道:‘江跋虽厉害,但对付妖物还是有些困难。“她的脸上挂着傲慢自信的笑容,“隔日,为江跋寻一把有灵气的刀,如何?到时,一定所向披靡。“

“只望公主不是在说大话。”

无夜不悦的皱起眉头,我非要这江跋看看。

他正好想看看这高傲的公主有何能耐,要让他臣服可不容易。他期待的看向无夜,可别让我失望啊,公主。

无夜伸出手去,凌空比划着什么图案。就在这时,江跋见着如同羽毛的薄冰向上空飞扬,它们迅速集结在无夜的手上,无夜握住了冰条,冰条形成了弓箭的形状。无夜对准怪物的额头,放出了手里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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