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夜再没见着那片火海,资全站在树林处等她来。
“公主你可算来了,我在这等了一天了。“
无夜有些惊讶,“有这么久?“
“正是。“
蓝凤一旦离开山谷,群妖就会肆意出来作乱,它们感觉到蓝凤的气息变弱了。就在这时,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幽暗中靠近他们,资全紧张起来,无夜从容的举起饶玉,即使手里没有箭,它会自动凝结成冰箭射穿敌人。然而就算有绕玉,仅凭两人想要突破也很困难,更何况资全腿脚不便。
在他们陷入苦战的时候,马尔界到了。士兵死伤无数,马尔界的脸颊被妖的爪子划了一道口子,他哪里吃过这种苦头,不满道:“这些到底是什么?“
无夜淡淡的说道:“妖类。“
马尔界冷笑道:“公主堕落到要和妖类做交易的地步?“
无夜一脸坦诚道:“没错,否则就赢不了将军了。“
马尔界对她有些意外,“本座开始对公主刮目相看了。“
无夜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他笑意更大了,“本座喜欢为了野心而不择手段之人,既要不顾后果也要不怕死。“马尔界从腰间取出酒壶扔给了给无夜,无夜接过酒壶不惧畅饮起来,她又还给了马尔界,他接过酒壶喝了个干净,“接下来,本座要大开杀戒了。“
无夜道:“这便是你们将士开战前的情趣?”
马尔界嘴角敛拢笑意,无夜第一次见识到战场上的马尔接是如何令人闻风丧胆,他心狠手快,就算是妖类也不列外。无夜微微笑了起来,马将军非得成为我的麾下。
三年后
霸国都城安岳城里有座王室竞赛场,会场可容纳千余人,其建筑宏伟壮丽,由10万奴隶在8余年建成人力财力耗失巨大,距今也有30年。这是霸国5年一度的盛宴,贵族大名都会到此。这年,无夜也到了该婚嫁的年龄,被邀请前往竞赛场。竞赛场里栽种最多的当属桃花,因为是在桃花盛开的季节举办。贵族们华服和鲜艳的着装,让这平日阴郁的会场热闹起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安岳城里有一个响当当的人物,那便是持有竞赛场掌管权的褒裘大人,人称挑花夫人。能进入会场的平民是各地的富商,赛场正上方看台用黄金打造的王座令人眼花缭乱。
王主坐在王座之上,王后在王主身旁坐下,屈瑟同普慈分别坐在座下右方,案几上摆着各色新鲜的水果美食,侍女将酒杯满上。普慈独自一人浅酌,屈瑟则看着看台左右的人,心里暗想:虽都是大名和富商,哪怕是贵族,只有和王主站在一起的才是真正的高贵,能触及到天的优胜者。
场地是一个圆形,八善铁门,场地中间摆着各色武器。竞赛场的后院是下注的地方,被分别关在牢笼里的奴隶便是今天的赌物。女子都是粗衣麻布,男子****上身,下身着短裤。
攻辙同敏海关在相邻的笼子里,(攻辙已12,比同龄人高出一个头,敏海同岁,像个男孩子一样随意的散着头发。)他们安静的坐着,不像其他人急于展现自己。若被大名贵族看上,便能脱离最为黑暗的中介站。
敏海转过头看攻辙,“你应该笑一笑。“
攻辙不答。
她接着说道:“这样,也许还有点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攻辙木讷的开口了,“不用去别的地方了,那里有再好的生活,也换不回丢失已久的东西,像牲口般活着。“
“这话是霍裴儿经常提起的,她被带走之前也说了这句话,所以你整天挂在嘴边?”敏海提醒道:“丢失的东西在没找到之前,你最好是活的。“
储王倾夜同琴王孤夜一同来到席坐左侧,普慈见着儿子回来了,很是欣喜。王主看来也很高兴,道:“许久不见吾儿,也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孤夜谦逊的据手道:“父王抬爱了。“
孤夜年约18,举手投足温文尔雅,清秀面善讨人喜。最爱墨绿色的衣物,连同手腕上也佩戴着墨绿色的珠链。
长廊上若赤同萍儿跟在无夜身后,她们跨上高立的楼梯。舞鼓的声音已经响起,会场开始沸腾。
这年是无夜公主的婚配年龄,桃花夫人亲自为此献舞。曲夜看向侧座,不满道:“无夜公主还没到吗?“
侍者答:“按时辰快到了。“
他瞟了一眼王后,语气尖酸,“看来这无夜公主并不喜回霸国。“
薄玡回敬道:“王主出此言可没依据,无夜4年间从未回过霸国,只怕是在途中对路也辨不清了。“
“你在责怪孤?“
“臣家岂敢?“
这时,无夜的声音传来,她双膝跪拜,若赤和萍儿也在后跪拜。
“无夜叩拜王主王后。“
“侍婢叩拜王主王后。“
曲夜随口说道:“起来吧。“
无夜站起身来,她比从前高了些,肤白透红,发黑修得娥眉,眼眸闪闪熠熠,容貌倒没改变多少,衣服始终红白两色,只是换了些式样带上了南国的特点。
“入座吧。“
“谢王主。“
无夜给他的感觉比从前更生疏了,她显得比从前稳重。倾夜见妹妹来端起酒杯,“许久未见,同王兄喝一杯如何?“
“甚好。“无夜端起酒杯,拂袖一饮而尽。
“妹妹饮酒同男子,好生痛快。“
“王兄是在夸无夜,还是在说无夜像男人?“
倾夜大笑起来,“又跟王兄开起玩笑来。“
倾夜相貌气质没多变,还是一贯如此。她这王兄天生透着一股男子气概人中龙凤的气质,一挥手一颦眉,足以万千女子亲睐。
孤夜只是将目光看向会场,不理会两人的谈话。无夜倒看见了他,“孤夜怎不理会王姐?“
孤夜脸颊微微泛红有少年的青涩之感,“见过王姐。“他又将目光转向会场,看似淡漠然而心里十分紧张,他对无夜向来有莫名的敬仰。
此时,会场里下起桃花雨,由10名壮汉抬着一个大鼓,桃花夫人在这鼓上随风而舞。粉红纱布半遮掩面,身体曲线阿罗多姿令人遐想连连。只是这美丽的画面甚短,舞毕,她便匆匆离开会场去换衣物。
鼓声再次响起越来越急促,门侍打开铁门,接下来是奴隶的生死搏斗,门侍为对立的两个奴隶解开手铐脚镣。决斗中心摆着各类武器,活着的就有离开中介站的资格。第一场势均力敌,很精彩。最后,一个人倒地,死在刺枪下,赢的欣喜的挥着拳头。此人连胜两场,他几乎开始幻想最终的胜利。第三号门打开,一个高壮魁梧的大汉被放出,他强劲的手臂只需一拳就能让对面瘦弱的男子昏厥。大块头轻易的将男子举起摔到地上,他硬生生的掰断了男子的手臂,会场呼喊着。倾夜竟有些不忍心看,“太残忍了。“
无夜道:“你身为储王,这话让王主听见该骂你懦弱了。“
孤夜小声道:“其实,王弟也不忍,还不如痛快快的一刀落个清闲。倒是王姐死死的盯着会场,王姐不会有什么恶趣味吧?“
看着孤夜天真惧怕的表情,无夜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这王弟永远都这么讨人喜爱,可是缺了男子气概?“
孤夜听罢,心里突生一些失落。
谈话间,攻辙的笼门被打开,敏海担忧的看向他,攻辙无所谓的向笼门外走去,敏海拉住他的裤脚。他回过头看她,她似乎有什么话要说,眼里落入了寒冬,她无奈的松开了手。
攻辙被送上了赛场,望向攻辙离去的背后,是漫天飞舞的粉红色花瓣,倒映在敏海眼里的却是无尽的黑夜和一道道血红的痕迹。
地上已经躺了几具尸体,虽桃花夫人是竞赛场的主人却见不得血腥,她压抑的快透不过气。门侍打开铁门,攻辙不急不缓走向中心,人群冷场起来。来的是个幼年,实力悬殊没有悬念。大块头向他扑过来,他敏捷的躲开,快速靠近桌子顺手拿起短刀向男子砍去,男子用双掌夹住动弹不得。他笑呵呵道:“傻小子,没辙了吧。“
攻辙机敏的绕到他的后方,随手抓起一件武器。经过几番,男子的腹部深受一剑,他生气了,疯狂的进攻,攻辙体力毕竟不如他,几番折腾他再也动不了了。大块头挥着铁锤向他砸来,面对死亡,他仍然迷惑不已。就在会场观众以为结束的时候,突然,大块头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
看台上的书辙收回手,他没有发觉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他悄然退场,无夜也离开了看台。越过长廊,无夜叫住了他。书辙行礼后,道:“公主有事?“
“无事,不知公子书的暗器出自何派别?“
书辙有些惊讶,“公主4年不在霸国,既认识在下?“
“公子书的事略闻一二,是近年的新起之秀。“
“是王主抬爱了,刚刚的事公主都看见了?“
无夜担忧道:“被他人知道了可大可小啊。“
“下臣知其坏了规矩。“
“有时规矩也要讲人情,出自何由,本宫愿闻其详。“
“此人长得有些像下臣失散的舍弟,所以一时恍惚出了手。“
“本宫明白了,此事定会保密。“她对书辙微微笑过,消失在长廊的尽头。他陷入深思,那个孩子会是攻辙吗?不,只是长得像而已,那么冷淡无谓的样子不该出现在攻辙脸上,他抬头望向远方眼里满是忧郁。
无夜来到桃花夫人的席坐向她施礼,“褒裘大人安好。“
“公主怎给下臣行起礼了,这可担待不起。“
“大人的辈分在无夜之上,幼时还亏了大人疼爱。“
她掩面笑了起来,“公主真是有情有义,褒裘能得此恩宠是莫大的荣幸。“
无夜一脸为难的样子,褒裘见状,问道:“公主有话要说?“
“本宫,嗯......“她支支吾吾,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要刚刚那个男孩。“
褒裘笑道:“还以为是何事,公主只需说一声要什么都有。公主果真是成年了,有了成人的寂寞。“
无夜显得有些尴尬,“无夜在此谢过。“
褒裘忍不住又笑了,“没想到能在公主脸上见到这表情,看来公主是极喜欢这男童。“
无夜面带微笑,别人又怎会知她在想什么呢。攻辙被带到了公主府,他的眼底惊不起一丝波浪。无夜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说来,“你氏什么?“
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人和记忆中重叠,还有那淡淡的香味,有些恍惚。他淡淡道:“奴隶没有名字。“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奴隶,你的本姓氏是?“
“攻辙。“是的,他怎么会忘记自己的氏和名,那是他存在的尊严。
无夜轻轻抚着他的脸庞,他太消瘦了。
“你以后就和萍儿若赤一样,是陪在本宫身边的人。有本宫在,谁都不能欺负你,都尊你。“
攻辙感受到那端传来的温暖,突然有什么在心里溢满,心像在滴血般抽泣,他挣脱无夜的手跑了出去。野兽受了伤会藏起来****伤口,但是一感觉到温暖,就无法释怀的难受,比关进笼子更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