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知道,那是种幻药,在见到液体后,挥发出让人迷幻的气体,血也是一种液体。
飒飒风动。
夏青青一指回撤,在胸前划出一个八卦,水来土掩!
艮土动!夏青青双脚踩动,轰的一声,整个地面仿佛震动一般,沙土迅速上升,尘土在夏青青掌力催动下形成一个圆圈,瞬间两人之间黄红相间,如同天上五彩云,幻化出无穷尽的魅影。
土成圆形,旋转,如同一个沙暴!穿插在那幻红的影像中。
夏青青绪足一口内气,噗的吐出,整个身体像纸鸢一般,向后疾去。
呲的一声,夏青青右臂被刀划出一个口子,白纱迅速被血染红,夏青青怒了,“找死,别怪我没警告过你,第三次定会要了你的命”,黑衣人唳声吼道,“风”。
那些幻化的魅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道红光飞向夏青青,夏青青长吼一声,白莲叶幻化出五彩光华飞向黑衣人,天地之间,只剩杀气。
夜,已经很冷,可是人心更冷!
哀莫大于心死,殇莫大于心冷。
黑衣人望着夏青青,笑的有些凄然,因为他败了。
胸前的血已经不在重要了,因为一个死都不怕的人不会怕流血,或者一个将死之人流不流血都没什么差别。
他相信。
血流的快,他的刀更快,但这次他想错了。
夜,凄冷的夜,即便远处可以望见几颗明星。
但没有刀花美。
他喜欢自己的刀,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刀开出的花,绚烂,销魂。
虽然销的是别人的魂。
离别刀为离别,相思钩断相思。
一刀,那时,那夜,那一刻。
绚烂,夺目。
夏青青望着他,应该是他的刀。
或者是刀花,绚烂的刀花。
夏青青那时就动了,同时还有那一吼之后五彩的白莲叶。
爱花,却要摧花,人生,本就是一场无止境的无奈。
把酒,邀月,何其洒脱。
但,血雨刀光不也惨美!
夏青青单掌,挥出一道弧形,空气似乎也通了人性。
有时候人总是自以为是。
其实,大自然才是真正的智者。
循道才是大道,顺其才是自然,顺其自然的掌力排山倒海一般。
刀,被推开。
一刀。
一掌。
天地,仿佛停顿。
刀,是冰凉的。
但血是热的。
黑衣人望着自己喉结出冒出的血,他还望到了五彩白莲叶幻化的光华,他听到了白莲叶划过喉咙的声音。
血雨,别样的美,虽然这很残酷。
他不会觉得胃里难受,或者恶心。
这是种美。
就如同夏青青手里的莲叶,此刻就美的让人心动,而且,夏青青美的让人摄魂。
可黑衣人已经没法再体会这种美。
死人眼里,美与不美又有什么差别。
夏青青掌心留下一道深痕,血,滴答在吞没一切的黑夜里,无声无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那一掌是风情,那一刀是绝命。
都美的凄然!
天地间,寂寞无声。
夏青青笑了。
活着本来就是值得开心的一件事情。
她迈开步伐,死人也是有尊严的,用那把武士刀在路边一刀一刀挖出一个土坑,答应过的事就要做到,夏青青从来不轻许诺言,但许了便也绝对会做到,望着那个土堆,夏青青突然觉得,也许,回归自然才是人最好的归宿,或许有一天自己死了连一撮黄土都没人给自己掩埋,所以,黑衣人是幸运的。
夜,葬了活着的,死了的。
一片寒意,一片宁静,夏青青将白莲叶擦拭干净,收入怀中,上了车,一道远光穿透了狰狞的夜,夏青青猛踩油门,车子朝山下飞奔而去。
山头上,一个老人,望着这一切,直到夏青青离开后他的身影也突然消失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充满了诡异,但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着,这就是人生。
燕京王家,屹立华夏三百年不倒的家族,他不倒自然有不倒的道理,人才辈出,风流济济。
一个风姿卓越的中年女人站在窗前,她就是王绮烟,一个令所有人不敢轻视的女人,二十年前,她被奉为京都第一美女,即便人到中年,岁月也淹不去她一丝风采,反而让她更具魅力,成熟的魅力,她目光坚定,盯着窗外深邃的夜色,一动不动。
她穿着一身紫色睡衣,外披着一件黑色外套,也许是感到有些冷意,不时把披着的衣服往肩上拉了拉,许久许久之后,她突然念起了一句诗,“十五彩衣年,承欢慈母前”,然后叹了一口气,又一次陷入沉默,直到半个时辰以后,她才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对面有人接了起来。
“小姐,我,青青”,夏青青对女人有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尊敬,从语气里边就可以明显地感觉到。
“青青,怎么样,那边一切还好吧”,女人语气非常轻柔,如同喃呢。
“都好,寂灭的事您也不要担心,我业已处理好了,那边放了人”,夏青青对女人毫无隐瞒。
“他们不放我就灭了他们全家,平时作威作福贯了,总是需要敲打敲打的”,王绮烟对朱寂灭的事显得格外关注动,似乎朱寂灭的每一根汗毛都能牵动他的所有神经。
“还有对方派来的跟踪者我已经杀了”,夏青青平淡地说。
“杀就杀了,倒是难为你了,我们都让到这地步了,他们还要是再逼,我也不怕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王绮烟一脸霸气,那满腔的寒意即便在电话里夏青青也能感觉的分明。
“我明白了”,夏青青知道女人这么说的意思。
“对了,你要注意安全,不能有一丝闪失,你和他在我心里一样重要,一个也不能少”,王绮烟语气平和。
“我知道”,夏青青突然觉得眼眶湿润,她不就是一个不善表达的女人,一个受不了温情的女人,也是一个傻女人,夏青青连忙挂断了电话。
夏青青害怕柔情,她习惯了躲在空无一人的黑夜慢慢****伤口,她本就是一朵静静花开的白莲花,不媚世俗,茕茕独立。
王绮烟望着被挂断的手机叹了口气,然后自言自语道,“孩子,这辈子我欠你的”,这话也许是说给朱寂灭的,也许是说给夏青青的,连王绮烟自己都分不清了,成全一方毕竟也是亏欠一方,人生岂能十全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