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提亲就很浪漫,《诗经卫风氓》里头就有这样的句子,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意思就是说那农家的小伙子呀,怀抱布匹来换丝,其实不是真的来换丝绸,而是找个借口来谈婚事。虽然这是一个始乱终弃的故事,但你看人家提亲提的多有水平,哪像朱寂灭。
扛着一头羊,这羊显然陈年累月没洗过澡了,脏的毛都结成了块,而且我们对羊印象中的那种雪白雪白,在这只羊身上找不到丁点,朱老头走在前面,朱寂灭跟在后头,一路上村民见到两人,虽然心里十分奇怪,但对朱老都是相当客气。
到了孙怡华家门前,朱老头示意朱寂灭去敲门,朱寂灭扛着一只羊,两手根本就腾不出来,“你看我这样子还能敲门嘛”。
“手不能敲脚是干什么吃的,敲门非要用手嘛”。
这话朱寂灭竟然无言以对,谁规定敲门不能用脚。
砰砰砰,朱寂灭用脚踢了几下门框。
孙三旦和王翠花正在商量应对孙兴民的计策,听到敲门声,孙三旦朝门口走去,“这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孙三旦拉开门,望见一只羊,然后往下看到朱寂灭,在往后看到朱老头,“朱老,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这可是贵客临门呀”,孙三旦拉开门赶紧示意朱老头和朱寂灭进屋。
“小三,你在家呀,我还怕你不在,害我白跑一趟”,朱老头这哪像跑来提亲的。
“在,在的”,孙三旦似乎对老头非常尊敬。
朱寂灭把扛的羊放地上,然后拴到院里一棵桂花树上,羊似乎觉得得了自由,咩咩叫了两声,然后开心地拉了个屎。
这让朱寂灭很尴尬,这丫不会是专程来砸场子的吧。
羊竟然还朝着朱寂灭扯了扯嘴,有种示威的意思。
王翠花虽然对朱寂灭不是太感冒,但朱老头来了,她还是不敢造次的,看到自己早上刚清洗的院子被羊整了这么一下,心疼地呀。
“朱老,您老人家可是稀客呀,快喝水”,王翠花还是很识大体的,起码尊老爱幼在尊老方面还是做的不错的。
“呵呵,妮子去哪了,怎么不见她人呀”,朱老头突然这么问。
“那死丫头也不知道躲房间里干嘛,整天不出来,现在这孩子我们大人也管不了,哪像我们小的时候,整天不着家”。
“年轻人嘛,有他们的想法也不错嘛”。
孙怡华早都躲到了楼梯口,偷听这边的一举一动,她就像一个即将出嫁的新娘子,有些不知所措。宋代大词人李清照有这样一首词,《点绛唇?蹴罢秋千》,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这心里状态和李清照笔下女子十分相像。
所以孙怡华听到朱老头问道自己,心里咯噔一下。
“把妮子喊出来,整天待在屋里那行呀”,朱老头又补了一句。
孙三旦递给朱老头一支烟,朱老头接过后,孙三旦又亲自点上,听到朱老头这么说,朝二楼喊到,“华华快下来,寂灭和您朱爷爷来了”。
孙怡华知道这会肯定窝不住了,在楼梯口站了几分钟,才走了出来,看到朱寂灭和朱老头,“朱爷爷,您来了”。
“妮子现在长大了,要不是点名要见你,这来一趟还见不到真人呀”,朱老头开玩笑道。
孙怡华面颊微微红润,“哪有,人家没听到嘛”。
“呵呵”。
孙怡华也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朱老,这时间也不早了,我让翠花弄两个菜,我这正好有一瓶好酒,我们爷两正好把它干了”。
“就是,朱老您难得来一趟,怎么的也得留下来吃顿饭不是”,王翠花也接口道。
“你小子知道我好这口,故意这么说的吧”。
“哪有”,孙三旦矢口否认。
“酒是好东西,这些年我是越来越离不开他了,不过今天有件大事,说完了才能喝酒,不然这臭小子肯定要怪罪我一辈子,朱老头指着朱寂灭。
朱寂灭觉得今天带老头来简直就是一个错误。
“朱老,您有什么需要我办的,直接说,不管什么事我孙老三绝对推辞都没有一句,立马就办”。
朱老头望了孙三旦一眼,把嘴里最后一口烟吐了出去,并丢下手里的烟头。
“你看妮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和自己亲孙女没什么两样,你觉得寂灭这小子怎么样”,孙老头这话跳跃性很大,让孙三旦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感觉。
“寂灭这孩子和亲生的一样”,孙三旦只能这样说。
“李白还是李黑有首诗是这样说的,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孙三旦和王翠花面面相觑,觉的朱老头很有文化的感觉。
“什么意思,朱老”,孙三旦有些蒙圈。
孙怡华知道这话的意思,有些害羞。
朱老头觉得没文化很可怕,干咳了几声,朱寂灭有种幸灾乐祸,装过头了吧。
“意思就是这两孩子我们都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也都大孩子了,成绩也都很好,估计上学也是一路,所以我寻思给孩子提个亲,也好让他们有个照应”,朱老头这样说就显得很直白了。
孙三旦和王翠花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这今天是着了邪了吧,怎么都是来提亲的。
“不瞒朱老,我们两也正为这事烦着呢,早上村主任孙兴民才来过,也是给他们孩子提亲,现在您老又来提亲,这让我们两蒙圈了都”,孙三旦实话实说。
“奥,孙兴民那小子也来过”,朱老头听到这话便什么都明白了,他望了一眼朱寂灭,这臭小子是来围魏救赵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