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红紫万千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二月初二,传说这一天是花神的诞辰,又称为花朝节。
百花朝神,瑰丽辉煌,这是一个属于花的日子。
即便到了二月,北方的天气还是很寒冷,蔓延的山路上行驶着一辆老式吉普车,车后排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难以掩饰的沧桑痕迹,男人一脸正气,浓眉高额,此刻正在闭目眼神,男人旁边坐着一个女人,岁月在她身上却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即便人已中年,但风韵犹存。女人怀里抱着一个男婴,男婴儿此刻睡的正熟,即便是在如此颠簸的山路上,他也没有一丝要醒来的意思。
“老头子,你说这么冷的天咱把孩子抱这里来,能行吗,我们老骨头了倒是无所谓,可孩子毕竟这么小”。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睁开眼,望了望婴儿,“按照你这说法,那战争年代生在战场的孩子都不活了,就咱们孩子娇气”。
“你这头倔驴,我犟不过你,这也是你孙子,好像说的和你没关系似的”,女人瞪了他一眼。
“哼,还不是你生了个好儿子,害我到如此地步,儿子都指望不上更别说孙子了”,男人不经意说了一句,但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倒是有种自豪感。
女人叹了口气,“唉,孽缘呀,以我看咱们孩子没啥错,王家那丫头不也是自愿的吗,难道这孩子是石头缝出来的”。
真是妇人之见,男人不在说话,将目光望向窗外。
前排开车的也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身白衣,给人一种沉稳风骚的感觉。
车不多会便爬上了山顶,山顶是一片空地,穿过这片平地便又得开始朝山下走了,再过个把时间,就可以到伏龙谷了。由于山上气温变的很低,窗子玻璃上迷茫了一层雾气,女人又拿了一件衣服包在孩子身上。
“龙主,我们就真的这么回来了”,白衣男人已经在这个问题上问了不下五遍。
男人笑了笑,“回来就回来了,叶落归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次那事你也知道,我要是不走恐怕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以前那些江湖人都知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道理,难道我们觉悟还不如那些江湖人,更何况现在留京城老领导也为难,也不好处理”,男人说这话时也不免有些失落。
白衣男子望着前方,“洗尘这次确实做的有些欠考虑,但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出来,我就是觉的不甘心,戎马一生,难道就得到这样一个结局”。
“等到了地方,你还是回去吧,你这条龙不适合困在山野,继续回龙脊,我看他们也不会过多为难你”。
“你又这么说,我说过你在哪我就在那”,白衣男人很决绝的拒绝了男人的好意。
“你这把年纪了,应该找个女人有个家了,你也该忘记十年前那件事了”,男人望着白衣男子有些惋惜,然后又接着道,“这次我们也不算吃亏,李家表面上看是赢了这一局,但实际上我能保住龙脊就是一种胜利,只要保住了倾注我毕生心血的龙脊,留住了洗尘,我朱乾坤的个人委屈那就显的轻于鸿毛了”。
白衣男人不在说话,他清楚这个男人做了的决定,别人休想改变。
透过车窗,外边天迷蒙蒙的,半空浮着一层薄雾,远处高山上覆盖着白雪,使的这里有种幻境般的感觉,朱乾坤望着远方,目光坚毅。
白衣男子突然踩下刹车,车吱的一声停了下来,朱乾坤望着白衣男人,“无形,怎么了,为什么停下了车”?
“前面有客人,看来还是有人想要我们的头颅,不想放过我们,龙主,你照顾好小公子,我出去看看谁这么狂妄”,孙无形推开车门下了车,盯着前方空地上一个黑衣男人。
男人一身披风,脸隐藏在连衣帽子里,他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身前路上横着一根木头,这显然是他故意放置的。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没听过好狗不挡路这句话”,孙无形一身白衫,手付背上,傲然挺立,盯着黑衣男子。
“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出来透透气,顺便杀杀哪种嘴臭的人”,男子这话很直接。
“阁下倒是不客气,既然有这霸气,哪又何必遮遮掩掩的,将隐藏着的朋友都喊出来吧”,孙无形嘴角微微带笑。
黑衣人笑了笑,“孙无形还是那个孙无形,一点都没变,看来是我们哥几个变了,变的小心了,这人老了,也就变的谨慎了,不中用了”,男人说话时将头上的连衣帽脱了下来,露出一张狰狞的脸,忽又打了一声口哨,不多时迷雾中出现各式各样的十一个人。
“我道是谁胆子这么大,原来是塞北十二鬼,这鬼就是鬼,见不的人”,孙无形一声狂笑,“虎落平阳被犬欺,连鬼都敢出来拦路了,这世道可真是变了”。
塞北十二鬼,也被称为塞北十二兽,他们分别是青面獠牙商不让,
半面人祁伤寒。
独臂陈工。
贱小人白活了。
一道疤苟不同。
魔小妹石晶晶。
七夜断魂肖天。
过午不食金不二。
吸血鬼常疯。
拐杖客福伦。
草上飞解过。
鬼手盛三样。
孙无形也觉奇怪,很多年都不曾听闻过他们的踪迹了,没想到突然在这里出现,看来有人是下了本了,不过孙无形觉的让这些鬼来那肯定就是真的要做鬼了。
“呵呵,做了错事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这一点我相信你也是清楚的”,十二鬼之首的商不让盯着孙无形。
孙无形白衣胜雪,长袍在风中灵动,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如同西门吹雪,三少爷一般风轻云淡地盯着十二鬼。
“我孙某人好多年没开过杀戒了,今天就用你们几个祭祭我这把剑吧”,孙无形说这话的意思是显然已经把这十二人当成了死人,不,应该是死鬼。
死鬼,这让人更多想起的是某个女人骂自家男人时的语录。
一道黑影,商不让率先发起了攻击,“你们去几个人,一定要杀了车里那个孩子”,商不让手中一把巨型大斧,带着呼呼风声朝孙无形逼了过来。
祁伤寒只有半面脸,因此他本身就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挥动着他手里那根骨筋编制的长鞭,半张脸由于用力的缘故,拉扯的几乎变形,和独臂人陈工一左一右,配合的相当默契,不过这两人长相倒是般配。
就像一首脍炙人口的歌里唱的,一个没有胳膊,一个没有眼睛,真奇怪真奇怪。
他们动了杀意,既然动了杀意,那目的就是一个,杀人,人当然指的是孙无形。
孙无形白衣飘动,手中长剑挽出一道剑花,整个身体突然消失不见,这速度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这速度除非你真的见过,听过,不然你根本就不可能相信。
剑花和商不二巨斧撞在一起,巨斧被这一剑的威力震的嗡嗡发响,商不二整个身体被击退出去。
借着力道,孙无形整个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圈,剑气直逼十二鬼,而与此同时,半面脸和独臂刀一左一右攻了过来,孙无形轻蔑一笑,又挽出一道剑花,两人被一道剑气逼的退出五六步。
“大家一起上,人家道行深着呢,早说了用炸药干掉,非要什么全尸,虽然全尸价格高些,可这钱就那么好挣吗,我瘸子算是被你们坑了”,拐杖客福伦一把铁拐杖舞的虎虎生风。
“你闭嘴,刚才商量时你不也同意了,这会说这风凉话,你刚才是死了呀,老子真想打断你剩下的那根腿”,草上飞解过一把铁扇子,孔雀开屏似的满天飞。
由于说话时分了神,肩头被孙无形剑花开了红,当然见红的不止解过一人,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
贱小人白活了的匕首,一寸短一寸险,见缝插针,加上他的侏儒身材,就像一个陀螺旋转不停。
一道疤苟不同,手中一把狼牙棒,谁要是被这东西敲上一下,那趁早去死吧。
魔小妹石晶晶,红色的头发,丑陋的身材真让人怀疑这丫是个女人,她拿着一把巨型剪刀,传说曾经有男人嫌弃他丑,他就用这剪刀彻底结束了那男人的家伙,没了家伙,丑女人他这辈子也别想动了,其实这招蛮狠的。
过午不食金不二,要食就吃人肉汤,所以他的武器就是一把铲子。
“战神孙无形,这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我真后悔接这笔生意”,吸血鬼常疯显然后悔了。
孙无形长剑如同一条龙穿梭在时空中,孙无形整个人已经快的看不清踪影了,一群人围着他,只能听闻到刀剑相击的声音。
噗嗤一声,七夜断魂肖天是彻底断了魂,其实断魂只需要一瞬间,那用得着七夜,七夜销魂,这又不是啪啪啪,谁能销魂七夜。传说肖天要杀一个人时会去七次,第七次才会要了那个人的命,其实人生最痛苦的事其实并不是死,而是等死,所以人人都怕肖天。
孙无形望着这群人,这群应该死八千次的都不解恨的人,他想杀。
杀红了眼,剑花,如同闪电,时间或许已成了剑的陪衬,因为时间已经无法计算出剑的轨迹。
血,盛开着暴力的花。
那一剑,风情,那一天,惊天。
如果有人问你这辈子最不想见什么,只要见过这一剑的人,我敢说都会回答最不想见这一剑。
孙无形一剑刺穿了盛三样的眼球,血呲的一声喷了出来,孙无形长衫下一脚飞出,盛三样身形像纸鸢一样飞了出去,脑袋哐的一声撞在巨石上,如同一颗西瓜被开瓤,瞬间崩裂出无数红里加白的东西。
鬼手盛三样,一生所杀的人不计其数,他有个习惯,杀了人总会给你留三样,一个指甲,一只耳朵,一条腿,刚好三样,而且他每次留的三样东西都不一样,但他也会死,他也会成为别人手里的留存物,不管你是好人,坏人,恶人,善人,在岁月面前,你也许就是一件留物,时间的留物。
朱乾坤将车帘子拉上,他显然不愿意让女人看到这一切,朱家家训,男人的战争,女人走开。
孙无形如同一堵墙,他们根本靠不到车前,再加上已经死了三个,这让一群人情绪近乎绝望,一招三人,这是什么概念。
“老大,撤吧,你真想让我们塞北十二鬼至此消声灭迹吗”,福伦坐在地上,说这话时连拐杖都不需要了,因为他的另一条腿已经躺在了身边。
商不二凄然的笑了,“你以为还有希望走吗”,商不二手中巨斧被长剑削的残缺不全,如同他那颗残缺的心。
三死多伤,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一群人打一个人不公平,一个人杀一群人更不公平,但这世上真的有公平吗,公平有时候只是一个词汇而已。
第二剑,动风雷,移日月。
第三剑,死亡,绝望,解脱,死亡有时候真的是种解脱,孙无形渡波剑的第三剑,毁天灭地,鬼神不存。
一场血雨,漫天铺洒开来。
残肢飞,恶鬼泣,炼狱忽又在人间。
一群死尸,如同满地黄叶。
孙无形依旧白衣胜雪,叹了口气后将长剑收入腰间,突然孙无形脸色变的严峻起来,“不好”。
孙无形身影已然不见,同时消失的还有地面上的尸体,一条白影,脸上戴着一副诡异的面具,砰地一声,孙无形和白影撞在了一起,孙无形整个身躯后翻,停在地面上时又退了几步,而面具人同样退了几步。
“好厉害的内劲”,孙无形心中感叹,这么多年很少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面具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刚才他将十二具尸体幻化成无尽血雨,瞬间整个天地间鬼影充斥,鬼嗜血,而刚才漫天的血和满地的肉对他们的诱惑如同酒鬼见了酒一般。
鬼族五形八怪,青面獠牙,贪婪的鬼泣似乎已把这里当成了人间炼狱。
孙无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的确不应该发生在人间。
孙无形长剑又出现在手中,盯着面具人。
鬼族将孙无形和吉普车包围在其中,面具人狂笑着,“将那个孩子交出来吧,交出来我就放了你们”。
“痴心妄想”,孙无形知道这些东西绝对不可能是李家找来的,因为这群东西根本就不属于人类。
“哈哈,真是狂妄,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保护的了他”,面具人说这话时无穷无尽的鬼影躁动起来,发出嘻嘻的嘲笑。
车门开了,朱乾坤走了下来,他望着眼前出现的怪物,孙无形望着他,“龙主,你怎么下来了,你保护小少爷要紧,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呵呵,你是我的兄弟,我怎么可能为了他将你置于危险处境当中,今天所遇已非寻常之敌,如果人不亡我,天要亡我,鬼要亡我,那我还真不信这个邪”。
“他们还不配做天”,孙无形盯着面具人。
面具人长长笑了一声,身体突然幻化,整个空间瞬间充斥着黑色的迷雾,无穷无尽的鬼族似乎突然像巨浪一样压了过来,孙无形长剑在手,俯视苍穹。
朱乾坤握着拳头,盯着面具人,屹立在车旁边。
长剑挥出无数光华,黑影在剑光中发出呲呲的声音,鬼影遇剑而散,离剑又合,孙无形大惊,“龙主,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凡世之物,不行你快带少爷离开,这里我扛着”。
“你觉的我们能走的了吗”,朱乾坤目光如炬,“也罢,这一生什么都见过了,就是没杀过鬼”。
朱乾坤从腰里抽出一把软剑,通过手中内劲迅速将软剑逼直,几只鬼影张牙舞爪,张着血盆大口朝朱乾坤扑来。
朱乾坤长剑回旋,形成一个圆形的剑圈,剑圈化成同一个八卦,阴阳翻转,鬼怪触及后如同冰水滴落到火红的铁板之上,呲呲声不绝于耳,而后幻灭消失。
面具人被孙无形死死缠住,但鬼面人速度太快了,加上无数鬼族的涌入,这让孙无形应接不暇,一把长剑游斗在无穷无尽的鬼影之中。
孙无形知道,就算自己化为灰烬也绝对要保住龙主的安危,不然他死都不能瞑目。
山头上空气越来越凝重,天暗的如同黑夜。
鬼面人幻化出无数分身,一个已然到了另一旁车门前。
“不好”,朱乾坤身形闪电般闪出,一道剑花直向鬼面人。
剑到之时,鬼面人忽又消失不见。
利剑刺水花,这本来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刺破了沉闷的空气,面具人听到这声音如同狼闻到鲜血的,发出狂傲的叫声。
朱乾坤和孙无形各守一个车门,依然不动,有些事不可为而为之,才是大丈夫。
鬼面人嘴里嘟噜出一个咒语,孙无形和朱乾坤大惊,因为出现在眼前的竟然全是早已死亡的战友和斩于自己剑下的劲敌。
对敌人杀一次是一次,对战友杀一次那就是一种折磨。
“龙主,我们被包围了”,孙无形身影舞动,长剑横劈,望着无尽的鬼族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迷雾被一道光忙刺破,整个车身周围出现血红的花,如血如荼。
花包围着车,突上来的鬼族遇到花瓣,瞬间灰飞烟灭,面具人见状迅速后撤,无穷鬼族也后移开去,盯着那簇红花。
孙无形和朱乾坤站在花旁边,被这前所未有的镜像震撼到了。
花一直蔓延,整个地面被火红色的花覆盖,云雾被生生撕裂,漫天花瓣,梵音袅袅,十二个仙子一般的女人出现在空地上。
十二花神。
一月梅花。
二月杏花。
三月桃花。
四月牡丹。
五月石榴。
六月莲花。
七月玉簪花。
八月桂花。
九月菊花。
十月芙蓉。
十一月山茶花。
十二月水仙花。
十二花神,倾国倾城,倾尽花色满红尘,此是人间醉里红。
为首一个女子笑着朝朱乾坤说道,“我们是十二花仙,小主有难,救驾来迟,望您见谅”。
朱乾坤望着女人,将长剑收入怀中,这似乎就是一个梦,对他们这种唯物论者而言这比童话还童话。
鬼面人大惊,“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来坏我好事”。
“你魔界本属幽冥,我花都守候忘川千年和平,你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突破天地序列,出了冥界,害我主人夫人千年轮回,不得安宁,还好意思说”,为首女人说这话时面色黑到了极点,显然动了杀气,“你们还敢打我小主人的主意,我看真是死无可恕。
“呵呵,凭什么我就得留在冥界,凭什么我们不能和天人一般,凭什么,都是因为你们,你们阻挡了我们出行的路,都是你们,他们那对狗男女千劫轮回是活该,这次我必须要得到那颗结晶,我要统领天地,你们要是实相给我趁早滚”,鬼面人发出狰狞的笑声。
“你还在痴人说梦,我们就算灰飞烟灭也容不得你动小主人半根汗毛,你以为你能得逞”,为首女人发出一声号令,十二人迅速合拢,形成一个五彩的绚丽花圈。
面鬼人大惊,迅速破出一道咒,他可不想将自己的鬼子鬼孙消失殆尽,随着咒语破出,鬼族瞬间消失。
十二朵花绽放出恒河沙数般无穷无尽的色彩,似乎这里就是一个天堂。
花的天堂。
鬼面人被十二朵花仙围绕,整个光圈慢慢合拢,面具男面具闪烁出刺眼的光芒,漫天飞花在这光华中如同遇到火焰一般,焚烧,毁灭。
“尔时世尊,四众围绕,供养恭敬尊重赞叹;为诸菩萨说大乘经,名无量义教菩萨法佛所护念;佛说此经已。结跏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乱坠天花,有四花,分别为: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这话女子嘴里诵读而出,漫天忽现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整个天地一片祥和。
面具男迅速幻出十二道身,十二朵花似乎一下被围困。
“要不要帮忙”,孙无形望着身旁女人。
“他们不属于此娑婆世界,你是没有办法伤害的了他的,”,女人最后望了一眼车里笑嘻嘻的孩子,眼中闪现出泪花,“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至今还没有取名,既然你问,我就赐他一个名号,就叫寂灭”,朱乾坤喃喃说道。
“离一切之相,故云寂灭。法华经序品曰:'或有菩萨见寂灭法。'维摩经佛国品曰:'知一切法皆悉寂灭。'注曰:'肇曰:去相故言寂灭。'同弟子品曰:'法本不然,今则无灭,是寂灭义。'无量寿经上曰:'超出世间,深乐寂灭。'智度论五十五曰:'灭三毒及诸戏论故名寂灭,寂灭,此一世寂灭,绝代寂灭”,女人似乎在自言自语。
这是一个花的世界。
花香充斥着整个空间。
女人突然向前走去,兰指轻弹,十二朵花迅速合十二为一,形成一朵鲜红的花。
女人用花刺破手指,一滴血滴落花瓣,十色光弥漫天地。
女人握着红色花朵,面具人被十色光华围于其中,花瓣漫天。
花瓣逐渐收缩,面具人被花瓣迅速围绕,面具男试图冲出突围,他如同跌落到了一个花瓣的海洋,花瓣一直收缩,金色光,赤色光,樱色光,粉色光,无穷无尽的光彩,慢慢聚拢,最后形成一个金色戒指,女人羊脂白的手忽然抬起,将戒指拿在手里,递给朱乾坤,“小主长大成人之后,你将这个戒指给他,这个戒指是一道封咒,除非遇到……,希望这一世小主夫人可以破出令咒,重活自由”,女人并没有将话说完。
朱乾坤接过戒指,女人瞬间消失,朱乾坤拉开车门,望着女人手里笑着的孩子,若有所思。
那个戒指似乎长了眼睛似的,从朱乾坤手里挣脱而出,自然缩小以后套在了朱寂灭的手指上。
转眼十几年过去了,有时候时间就是这么奇妙,好的坏的,老的少的都能包容。
何时生,何时灭。
自然法度,管他奶奶的,想管也管不了。
朱寂灭常常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寂灭,这名字是谁给自己起的,虽然说在这鸟不拉屎的小山村里显得很有文化,但他脑子里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想法,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名字。
村头陈狗剩就常常笑话他,说他这名字不接地气,明明一个土包子非要弄个文绉绉的名字,简直就是装文雅很恶心,因此陈狗剩也常常对狗剩这个直白简单的名字引以为豪,并以此来打击朱寂灭。
朱寂灭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不然以他打死老虎的名声区区陈狗剩算个屁。
村东有棵千年老槐树,村里年纪最长的人都不记得那树的年纪,反正他们说自从记事时他爷爷的爷爷就说树这么大了,有一个传说说它是守护花妖的神树,但谁也没见过花妖,但是这村里有一个近乎成妖的老头子。
朱寂灭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带着那只老黄狗去老槐树上睡觉,尤其是夏天,那简直就是一个天然避暑的好地方,不知为什么,这棵树今年长得特别旺盛,村里老人说这肯定是村里要出大事的兆头,记得很久以前,那一年,槐树也是长的特别旺盛,村里就出了一个男人,听说他很有出息,但大多数人似乎都对他讳莫如深,似乎都不愿提起这个人,特别是朱寂灭在时更没人愿意说,躺在树上,一来凉快,二来可以偷窥过往的美女,虽然这小山村里美女真的是稀有动物。
夏日的山里除了蝉鸣,便寂寥的什么也听不到了,朱寂灭躺在大树干上,仰望着蔚蓝的天空,一动不动。
他的记忆里天一直就是这么蓝,村里也一直就是这么寂静,这似乎是大多数人向往的神仙生活,无欲无求,平平淡淡,但朱寂灭从来不这样想,因为他不甘心,一想到这个,朱寂灭心里就有种强烈的压抑感,一股暴戾之气从胸腔中游走,他时常在做一个梦,梦里一条如血如荼的河,一岸接天连日的红花。
“朱寂灭,你下来”,突然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午后。
朱寂灭翻身,回头望着一个梳着两根大辫子,胸部发育的很好的女孩站在大树底下,睁着一双比水晶还亮的眼睛,朱寂灭突然想到几个词,笑面如花,春风十里,从高处往下望,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不过女孩的山峰的确很迷人。
朱寂灭笑了笑,她望着这姑娘,“你怎么跑来了,你不午休呀,听说午睡能丰胸”。
“去你的,不想睡,不过我胸也不小不是吗“,这话差点让朱寂灭从树上掉下来,是不小,可你也别明说不是,含蓄婉约都是说给谁听的。”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这地方真的有这么好吗”,女孩觉得朱寂灭对这地方的爱已经有些过分,爱的过分便是爱的束缚,所有东西过犹便会不及。
朱寂灭笑了笑,不置可否,翻身从树干上爬下来,望着亭亭玉立的女孩,“怡华,果真是让人愉快的容华,大美女来找我肯定是有要事要说呗,要脱要睡,悉听尊便”,朱寂灭似乎习惯了调侃这个叫孙怡华的女孩。
“你一天能不能好好说话,流氓似的,我来问你,你感觉这次考的怎么样,打算报那个学校”,孙怡华显然很在乎朱寂灭的选择。
“随缘而为,自然而然吧,考好考坏都一样,这就像生孩子,已经种上了,你总不能在选择吧”,朱寂灭摸了摸摇着尾巴的老黄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孙怡华瞪了一眼,没个正经,倒是望着朝她摆尾巴的黄狗时眼睛温情了很多,显然他对朱寂灭的表现很不满意,“你就不能正经点,我可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不信你盯着我的眼睛”,朱寂灭一副认真诚恳的样子。
“难道他这次没考好”,孙怡华心里嘀咕着,如果是这样,逼着问他倒是伤他心的,于是笑了笑,“不过你可记住了,报考什么学校可一定要告诉我,按理说你也差不到哪去呀,近朱者赤吗,怎么也得沾些我的仙气不是”,孙怡华一直很善解人意。
朱寂灭表示反对,“你可别乱说,你身上的东西我可没沾过,不是不想,是你不让”。
“好了,我走了,省的我这样一个大美女和你在一起,让别人看到了说闲话,而且给别人一种错觉,那就是我是不是瞎了眼了”,孙怡华也不忘臭美一句。
“要不是你提醒,我都忘记了你是女人,而且是个漂亮的女人,这倒是提醒我是不是瞎了眼了呢”,朱寂灭摆了摆手,老黄狗叫了一声,“老黄,赶紧回避,没看到美女来了吗”。
“滚”,孙怡华知道朱寂灭说的是什么意思,转身就走,“整天没个正经,那个啥虫上脑了我看你是”。
老黄狗汪汪叫了两声,显然孙怡华紧身牛仔裤包裹的臀和腿让狗也有了冲动,朱寂灭踢了老黄狗一脚,“叫你不学好,她也是你能看的吗,滚,去村头勾引你的小花狗去”。
直到孙怡华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朱寂灭才回过神,别说黄狗会叫,这身材朱寂灭都想叫,毕竟孙怡华是村花加校花,虽然是鸟不拉屎村,屁股大学校,但花就是花,有句话叫我就是我,不一样的花朵。
你承不承认,她就是一朵花。
不远处田野里苞米长的葱葱郁郁,让人想起了红高粱里那段让人热血澎湃的苞米地戏码,这让朱寂灭有种要不要冲上去学习学习的想法。不过话说回来,这葱郁的苞米长势,让人觉的这里似乎就是一个与干旱无缘的世外桃源。
大黄狗突然竖起耳朵,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哪里正是孙怡华离开的地方,大黄狗似乎显得很焦急,朱寂灭和黄狗的默契已经很深了,它的一举一动朱寂灭都明白,朱寂灭知道,前方肯定出事了,肯定是那个王八蛋打起了自己媳妇的主意,虽然孙怡华从没承认过她是朱寂灭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