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孙家————
颛孙白的书房中,邢荣拱手道:
“颛孙兄,我已查明,虬髯大汉名叫王猛,曾在黑铁卫待过3年,2年前后申请回故乡养老,走的时候修为是灵阶5级。其余几人则是南郡附近的流寇,因被帝国追捕而四处流窜,为首的叫朱直,善用大锤,修为灵阶3级。”
“辛苦你了。”颛孙白合上手中的书说道,“将王猛的尸身交给我义弟,告诉他:‘王猛曾属于黑铁卫,死的时候是昂着头死的,也算是半个颛孙家的人,厚葬他。’”
“还有,你的称呼让我不习惯,这里是颛孙家,你叫的是哪个颛孙兄?”颛孙白看向邢荣继续说道,“以后要么叫我颛孙白,要么叫我白兄。你我之间不必拘礼,拱手作揖就免了吧。”
邢荣挺直身子说道:“白兄雅量,邢荣知错了。”
“城主怎么样了?”
颛孙白问道,自父母一战之后城主便倒地不醒,就连颛孙家至今也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
“我不知道,但东澜剑不是城主所能驾驭的,虽然只激活了剑气但必定抽干了城主的灵力。
从当时对战中分析,城主恐怕连剑气都运不出城,甚至需要借助蚨母的力量来刺穿护城光幕,而后在近距离激发,才斩了蚨母半具身体。”
城主的情况与东澜剑都是绝密,邢荣虽然不知但却能猜得八九不离十,足以看出其才干超群。
“我黑铁卫53人中死17人重伤24人轻伤12人。重伤的24人中5人性命不保,7人终身残疾,4人修为再难进分毫。”
虽然知道那一战的惨烈,但从颛孙白口中得知黑铁卫死伤如此惨重时邢荣还是禁不住颤了一颤。
“颛孙家身先士卒,邢荣佩服,让颛孙家遭此大难,邢荣当以死谢罪。”
邢荣知道颛孙家必然有很多人对自己心生不满,或者说想要自己小命,而自己是死是活全看颛孙白的态度,所以便提出以死谢罪来试探颛孙白的态度。
颛孙白面无表情,平静地说道:
“你不用试探,我不会让你死的。而且保家卫国是颛孙家的义务,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率领黑铁卫赶赴战场的。”
“白兄雅量。”
邢荣虽然嘴上没有多说什么,但心中却认定颛孙白便是值得自己一生追随的人。
“我妹妹还好吗?”颛孙白岔开话题,“自从上次回来她来寒暄了几句后就再也没看见她了。”
“舍妹据说最近一直在照顾伤员,如果白兄找她的话,我立刻前去通知她。”
“不用了,随她去吧。”
颛孙白站起身,有些担心地自言自语道:“也不知父亲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东澜城医院————
雪济盘坐在病床上,将颛孙白给他的归元丹从瓷瓶中倒出,一股药草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
雪济深吸一口气感到道:“真香啊,不愧是连那胖子都眼直的丹药啊。”
确实,之前雪济将丹药递给赵牧评鉴的时候,赵牧愣了半天后才从嘴里挤出来句:
“归元丹,灵阶中品。”
雪济不知道什么是归元丹,但他知道级别是灵阶中品都是宝贝,自己的三首剑才灵阶下品呢。
雪济一口将归元丹吞下,归元丹在雪济灵气的包裹下化成暖流,流经咽喉而后沿任脉流向巨阙穴。胸腔里一阵麻酥酥的感觉,而后一阵舒爽。
许久之后,雪济呼出一口浊气,浑身似乎有用不尽的力气。直到此刻雪济才真正感受到了人阶9级带给他的力量。
雪济从病床上一跃而起,右手攥拳,隔空轰向一步之外的墙面,只见墙面一阵颤动,似乎就要倒塌。
“大半夜谁TMD的拆楼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隔壁的病人似乎被雪济的一拳从梦中惊醒,破口大骂。
“雪济,你怎么了?”
白兰推门而入,刚才的巨响似乎让她很是担忧,但看到雪济生龙活虎地站在地上则瞬间变脸将雪济臭骂一通。
“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啊?先是跟倒角牛比力气,现在又拿医院的墙练拳击?我看你也没什么毛病,明天一早而儿赶紧出院!”
雪济苦笑,面对白兰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白兰说的有道理啊,当然……精神问题除外。白兰虽关心自己但这说话的方式却让人难以接受。
“她这说话的毛病要是不改,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奇怪的念头突然浮现在雪济的脑海中,雪济用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继续盘坐在床上运气调息。
次日清晨,炊事班众人围在病床旁,而病床上躺着的正是李思。
李思在大战中被青蚨偷袭,大腿被咬断,现在正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
腿骨被药得粉碎,已经无药可救,截止也是迟早的事情,除非能有传说中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药让他重新长出一条腿。
世上当然没有这种神药,如果有的话帝也就不会死了。
“李思,你感觉怎么样了?”
已经失明的王忠焦急地问道,虽然行动不便但他还是硬逼着周隐将自己带到了病房中。
据周隐所说,大战的当天晚上王忠发现李思没有回家,便向周隐询问李思的情况。周隐对王中毫无隐瞒,如实相告。听闻李思重伤后王忠沉默不语。不久之后周隐突然发现王忠不见了,遍满城搜寻,最后在医院的围墙外找到了跌跌撞撞满身伤痕的王忠。
“王忠,我没事。”
李思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虽然他口里说着没事,但大腿骨却被青蚨咬断,若不是皮肤和肌肉的粘连大腿早就跟身体分家了。
“没事,真没事吗?你可不能骗我。”
王忠焦急地说道,失明的他此时是多么渴望能恢复视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看看躺在病床上的李思。
“没事,真没事,我修为还在,头脑清晰,过几天就能回家了。”
李思不忍王忠伤心,没有说腿断了的事情。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回家以后咱们喝酒,大家都要来。”
一行浊泪从王忠无神的眼中流出,欢快的语气中隐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王忠没有追问,因为周隐早就对自己实话实说了。
李思听得出王忠话语中的哀伤,没有说话而是在心中下定决心: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眼,替你看清这世界,生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