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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曾去过八月,却被赶回七月

Cathy沮丧的望着周询月远去的背影,使她想起一个二十多年中非常重要的人。曾几何时,自己已跟随她的脚步而深感荣幸。她虽然发自内心的认为方才那位年轻男子所说“时光偷盗者”是虚妄之词,是胡言乱语,但丝毫不影响她对于此人的一丝微弱的敬佩与尊敬。

在人类进化史中,抬头预示着人类祖先类人猿们开始直立行走放眼更高更远的世界,但低头却从不代表妥协或卑微,而是对眼前之物的赞赏与承认。Cathy低下头来,忽然见到身影早已消失不见的那位男子从夹克中掉落的一张厚实的土黄色纸片。

那张纸就这样平摊在地上,上面用毛笔写了一行漂亮的瘦金体汉字“我曾去过八月,却被赶回七月”。

Cathy捡起那张纸片,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膀,将纸片仔细叠好塞进口袋。正要去教务系统中调查这位新来的记忆错乱的老师的联系方式,却发现她忘掉该给周询月登记身份信息,或者说周询月愚蠢的忘记了主动登记身份信息,嗯,确实是他愚蠢,不关自己的事。

当Cathy为自己的失误找到合理的解释而后畅饮牛奶咖啡时,周询月早已乘坐地铁来到城市南三环外的一处洗车店。三环外紧贴着南山,许多汽车来往行驶在公路上。夏日烈烈阳炎将车顶晒的发烫,即便公路环卫工人工作勤奋,汽车几乎沾不到多少沙土,但还是有不少车主被车内正出入暑假快乐时光中的孩子们催促着去给汽车降降温。

店员都认得周询月,纷纷笑着给他打招呼,“老周,又来找老板蒸桑拿么?”另一个店员起哄道:“车轮儿,别瞎嚷嚷,人家可是跟老板咬耳朵说悄悄话的。”引得正在等候洗车结束的车主和店员一阵大笑。

周询月见怪不怪,从口袋摸出瓶口香糖扔给那几人,“赶紧嘴里消停点,今天忘记买烟了,凑合着嚼糖。”

询月不再理会那些人的声音,头也不回挥手致意,推开了店主办公室的木门。有别于任何一位体面的老板办公室,这间房子里只简单陈列着两张硕大的木桌,材料是许多年前盛行的槐木,桌上摆放着台有着巨大‘屁股’的老式显示器,可以推测一下,那办公桌下,老板脚边的主机该由多么老旧。几沓文件倒是安静而整齐的被收纳在文件框内,一位三十来岁裸着上身的壮硕男子正挥舞着手中报纸祛除热气,“真搞不懂你这体质,大热天的都不带出汗的。”

周询月笑着坐下,说道:“大鹅,闲话不说,我想借三万块钱。”

面前男子听完惊得挑起,“你这混蛋,道上哪个不知道我学习永字八法,所以养了许多鹅。你再敢乱叫,我连你上次欠的钱一并要回来。这年头借钱的比债主还横。”说着也不问缘由,便右脚轻点地面,连着椅子摆到墙边,从书架上摸出一张支票填好递给询月。

周询月见那椅子并没安装滑轮,大鹅右脚点地同时提气减重,左脚并在椅后使劲,这才这般轻易连人带椅往后点出二米多长,知道大鹅武术又精进不少,“鹅少,何必只将心思放在武学上?有空也去你岳父家看看,他虽然有错,但老人孤苦。。。”

鹅少打断周询月说道:“再来当说客,利息加倍”说完从背后摸出一件亚麻衬衫穿上站了起来,一身健硕身躯顶天立地“我抽空会去见他的。你陪我吧,不然我怕我会冷场。”

询月点头示意,鹅少又问道:“这次借钱干嘛?”

周询月一脸凝重,“时间偷盗者”

鹅少听完说道:“那只是个传说。科学解释,是关于时光流速或者人脑记忆奇点的一些特殊反应。当人脑存储的日常记忆达到顶峰或临界值时,会将这些记忆进行压缩处理,只残留若干片段以证明这段记忆确实存在过,但又太过片段,时常让人猝不及防。。。”

询月打断了鹅少的长篇言论分析,“鹅少什么时候这么热爱科学了?”

让我们将画面切换一下,与此同时在市郊区,紧靠南山的亚洲科研中心的一个半大实验室内,Cathy正兀自心慌的听着眼前一位中高身材的眼睛男子讲话。周围亮白的器材让带有弱近视的Cathy必须得微闭着眼睛。

“这些记忆碎片虽然已经被压缩处理,但不一定非得是压缩留下最精华、最重要的部分。这些太过片段的记忆,当人在日常生活中遇到见到相同片段的时候,就会产生时光轮转、时间停滞的感觉。”Cathy微闭的双眼让男子误以为她听得糊涂,便又打比方说道“这些片段就好比两个数组的集合中相似或者相同的交集数字或小数组,简单来说,就是似曾相识罢了。”

“可这会引起头部神经疼痛吗?”

“通常情况下是不会的。但不排除这段记忆片段太过重要,因此给当事人带来一些神经方面的刺激。”

Cathy再问道:“Tree,你听说过‘后知者’吗?”

Tree耸了耸肩,环顾身边堆积如山的器材,“我的世界没有前知后知,只有从这堆家伙身上做出的实验道理而已了。”

“你来ARC是个错误,Tree”Cathy的声音中有着层不深不浅的伤悲“乖乖回图书馆不好吗?回去Princeton吧。我虽然不知道你的研究课题是什么,但ARC的安保等级又上升了。我动用了一些资源调查过,这里的水很深,或许你该趁着一个机会离开这里。”

Cathy说完,便丢下tree径自走到实验室中心,看到一个封闭的罐装器皿竖在注满类似氮气一类气体的凹槽内。器皿上的标识签上写着‘禁止开启’。

“我如果把这个封盖打开,估计你也就被轰走了吧”说完作势便要解开罐型器皿的封盖。

Tree急忙快走几步抓住Cathy右手摇头示意,“起码我在这,还能实现我的价值,还能帮你做些研究。”

“你放心吧,你该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如果我有这种不顾未来后果的勇气和坚毅,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不幸的事儿了。”Cathy转头说道“多保重。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孤单。起码,你一直是我记忆片段中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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