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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危难

翌日清晨,初升的太阳带着柔和的光芒,唤醒了整个安山城。城主府外的街道,与往常一般热闹非凡。此起彼伏的吆喝,褪去了人们最后的一丝困意。玲琅满目的商品,让过往的行人不由得停下脚步。早茶摊上,一位妇女正给她的孩子喂着粥,路边几个小孩在嬉闹,追逐着父亲给他们制作的小球……

苍昊从宿醉中醒来,简单调息片刻后,便准备出门。只是刚推开房门,就看到身着淡色长裙,打扮精致的安欣站在门口。

苍昊确实被惊到了,惊的不是女孩的美丽,而是因为开门就见到人,这让他不太习惯。苍昊生硬地打着招呼,“早啊,安欣。有什么事吗?“

安欣其实在门外已经等了许久,只是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敲门。终于看到了苍昊,安欣微微窃喜,口中说着,“没什么,只是你第一次来这儿,我作为东道主当然要带你领略下这里的风景。“说着就又拉起苍昊手往外跑。

不过还没走出城主府门,便被几个下人拦住了,“我的大小姐啊,您可不能再乱跑了,您再丢了,老爷非砍死我不可啊!“

“放心,我只是出去逛逛,不会乱跑的,何况还有苍昊哥哥在啊。“

“不行啊大小姐!安全要紧!“下人们连忙劝道。

安欣被这些下人说的心烦,不想理会,正欲硬闯,安仁山却走了过来,“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安欣见状就上来诉苦,“爹爹,女儿想带苍昊哥哥出门看看,他们不让。“

安仁山犹豫片刻,笑道,“去吧,注意安全。“

“谢谢爹。“安欣抱着安仁山的手臂,脸上写满了喜悦,转身拉着苍昊走出了大门。苍昊从推开房门到出大门,全程木讷,始终没反应过来。

安仁山看着二人消失的背影,转头对身边人说道,“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好小姐。“自己便走进了府内。

......

......

安山城,一个不算大的地方,景色却很美。

在一处溪水旁,有一片草地,绿意盎然。上面躺着两个走累了的年轻人,是苍昊和安欣。溪水清澈,水下的石子间,是小鱼嬉戏的乐园。芳草的幽香沁人心脾,掩盖住了尘世间的烦扰。

安欣轻抚着身边的绿草,有时抓一把攥在手里,放在鼻子前用力地闻一闻,一脸陶醉的模样。

“这里怎么样?“安欣问着身边的苍昊。

“元气稀薄,不宜修炼。“苍昊认真回答着。

“真是无趣,你们这些修行者,脑袋里除了修炼,就没些别的了吗?“安欣有些恼怒苍昊的不解风情,“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这里远离尘嚣,风景如画。这里埋藏着我从小到大的许多秘密。或许这里没有你们修行者看中的天材地宝,也没有浓郁的天地元气,但对我来说,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一石都看着我一点一点地成长,如同我第二个家,与我已经有了感情。“

“草木皆无情,不过人心作祟罢了。“

“你们修行之人,都这么死脑筋吗?“

“不是死脑筋,只是看的比较透彻。你也可以试着修炼啊,或许你能看透的,会更多。“苍昊回答着,亦如之前一样一本正经。

只是说到这里,安欣的目光暗淡了下去,她说,“其实我一直都憧憬修行的生活,他们能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好像无所不能的样子。想必这样的日子一定是丰富多彩吧。可惜我出生之时母亲就因难产死了,我也落下了个体弱多病的身子,根本没法修炼,爹爹也从来不让我修炼,怕我受伤。“

“修行的生活哪会像你说的如此美好,或者说生活本身就不会美好。这个世界,找不出两片相同的雪花,也不存在两个一样的人生。谁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也不必去互相羡慕,因为无论怎样的人生,都将不可避免地遭受苦难。正如每一片雪花,都要经历严寒。哦,不对,应该说,正是严寒,才造就了雪。“苍昊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想劝一下,不过效果好像不太明显。

“你不是第一次下山吗?怎么说话感觉像是入世已久的老头?“

“都是我师尊说的。“

“难怪。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你的师尊一定是个奇人吧。“

“他可不是人,他是仙族。“

“啊?仙也可以教导人修炼吗?“

“我师尊可以,因为他很强。“

“那你师尊人呢?“

“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谈及此处,苍昊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忧愁“剩我一人,只好下山。“

“那你家人呢?“安欣问道。

“只有师尊。“

“啊?你是孤……“安欣脱口而出,却又赶紧捂住了嘴,连连摆手,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是孤儿,这是事实。“苍昊毫不在意。

安欣却逃不开自责,正想说点什么安慰下苍昊,远处却传来震天的声响,打断了宁静。

“怎么回事?“安欣皱着眉,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苍昊寻声望去,起身拉着安欣便走,说道,“回城主府。“

……

……

安山城,城主府处。

早晨还是繁华热闹的街道,现如今已是一片狼藉。残破的砖瓦散落一地,原本各式各样的楼房,转眼间都化为了废墟。尘埃弥漫在空气中,遮盖了街道。人群早已散光,还有几个被压在了废墟之下,有气无力地求救着,然而没有人敢上去帮忙,都巴不得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安仁山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却没有丝毫的能力阻止,不禁生出了一丝绝望。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千石。他站在安仁山面前,身旁到处躺着安山城护卫的尸体。他面无表情,好似之前发生的事,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淡淡地开口,“想好了吗?你女儿在哪里?“

安仁山死死盯着千石,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没有说话,却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看来你不想说。“千石语气依旧平淡,他轻轻挥了挥手,原本变成了废墟的楼房,被完全摧毁,而被碎石压着的几个人,也没了呼喊。千石面不改色,“现在呢?“

“不!“安仁山嘶吼着,他当了几十年的城主,没有一次像这样无力过。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不仅仅是普通的护卫,还有许多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都成了冰冷的尸体,而自己,却什么事也做不到。安仁山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声音已经沙哑,“你到底是谁?“

“老夫千石,逍遥宗长老。“千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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