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的神气终于不再,和刘邦的对峙也是节节败退。他的军旅生涯也终于由攻,变成了守。
可音再也无法扭转局面,无可奈何的她更是一蹶不振,任由项羽带着她东躲西藏,平日里总是少有言语。
找了个空闲机会,可音把绢子塞到黥布手中,说:“你要是想,随时可以去找她。”
黥布泪眼婆娑,却也没有只言片语好说,两人就这样相视许久,最后破涕为笑,像是释然。
项羽下令队伍停止前进,休整一番。他握着可音的手走到一个农夫面前。看着农夫衣衫褴褛,眼神朦胧,可音忽然闪过一丝不安的念头。
“老人家,这前面走哪条路才能避开沼泽啊?”项羽低声问道。
可音还是第一次听项羽这么温柔的对陌生人说话,心里暖暖的。
“右边那条。”农夫小声说,声音有些颤抖。
“右边?那谢谢了,”项羽微笑,回头对吕臣说,“那些干粮来。”
项羽将丰厚的干粮给了农夫,希望他能少受些苦,毕竟战乱害人。
可音一直没有说话,身体还有些颤抖,项羽低头吻了她一下,说:“别害怕,走出这片大泽地就好了。”
项羽将可音交与吕臣,自己领先带着人马走向右边那条道路。
“吕臣,”可音喘着粗气,“不对的!”
“什么?”吕臣才发现可音不对劲,面色煞白,好像还有些喘不过气,像极了从前的念儿。
可音也想起了念儿临终前对她说的话,所谓“天命不可违”。可音哭了,她好绝望:“我好生气,项羽待农夫那么好,他为何还要……”话未说完,可音挂着眼泪晕了过去。
天气突然变冷,惹得大家都有些瑟瑟发抖。倏地前方有人陷入沼泽,整个军队开始恐慌。
“大家不要慌,”项羽扯着嗓子说,“轻手轻脚,利用兵器探路,不要陷入沼泽。”
“爷爷!”突然有个童子军陷入沼泽,大声呼救。
“孩子!”伙头兵惊呼,想要过去救他。
“你别去!”项羽拉住那名早已白发苍苍的伙头兵,“我去救他,你们先走!”
项羽生得力气大,好在小孩也没有陷入很深,只是丢了一只鞋进去了,被项羽救了回来。
“项将军!”后方突然传来吕臣的声音。
“吕臣!”项羽赶过去时,吕臣早已是半截腿陷入了沼泽,怀里打横抱着可音。
项羽一把接过可音,又要拉吕臣起来,和左右几个兄弟使足了力气也无济于事。
“你们快走吧,”吕臣叹气说道,“天快要黑了。”
项羽看着自己损兵折将,怒火冲天,却又无处可施。
“可音若是问起,”吕臣蓄泪,“你就说,我回北方了。”
“吕臣!”
“快走!!!”
……
天真的黑了,项羽抱着昏睡的可音,靠在一棵老树根上,旁边有零零点点的士兵在生火,大家都累坏了。夜好冷,项羽把可音抱得更紧了些。
“项羽……”可音醒来,弱弱的喊了声。
“你醒了,”项羽沙哑着嗓子问,“好些了吗?”
“好多了……”可音钻进他怀里,“就是肚子好痛。”
“如何?”项羽握住可音的手,感觉到她直冒虚汗。
“吕臣呢?”可音试探性的问。
“他……吕臣……北、北方……”项羽心痛到说不好话了,他说不出来。
“啊!——”可音突然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惊动了几个士兵,泰叔敢来时,旁边的士兵都噤若寒蝉,项羽紧紧的埋头抱着可音。
“念儿……”泰叔退后了几步,看着她被鲜血染红的裙衣,逃也似的跑走了。
“泰叔刚刚在救亚父,可是无力回天了。”后面的跟班报告道。救不了范增,救不了可音和她的孩儿,所以泰叔应该是受不了刺激,逃跑了。
“项羽,”可音讷讷道,“我们现在在哪?”
“我们,”项羽看向远方,“想是到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