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来电了,母亲说村里很多女人都到新疆拾棉花去了,她和小妹也想去。
苏雨桐说:“你们被经纪人忽悠了。”
母亲说:”“你这孩子乱说话,我都打听好了。你舅家一个胡同里那谁一家在那里工作八年了,当长工,忙了拾棉花,不忙就帮东家干零活,一年到头挣不少,人家两口子都在那里挣钱,供了俩孩子俩大学生。”
“您老都调查清楚了,就一路顺风吧!千万照顾好您老身体健康啊,我让小妹好好看护您!”苏雨桐讲完电话后又想起来什么,“我们家呢,不要了?”
“这个你放心,我把钥匙交给恁三奶奶了。也没啥贵物件,一个空院子,让你三奶奶帮忙看看门。苏苏,咱家这一年家里没人了,你想回来就回不想回就在学校好好学习吧,我听小妹你还学两门课??”
“是两个系的课。”
“管它啥粗细的,你说的我也听不懂。我叫小妹跟你说两句,小妹,过来,先别收拾东西了。”
苏雨桐听到电话里小妹甜甜的叫着姐姐,一阵心酸。
这个乖巧可爱的宝宝是一家人的开心糖果和幸福源泉,和小妹在一起的日子打从心底暖暖的。可爱的小妹因为家庭原因未能如愿继续学习,一直以来都让苏雨桐心痛。在美术课上学了折纸绘画,一回家苏雨桐就马上教给小妹。小妹一学就会,多么聪明灵巧的女孩啊!如今,老师教过的手工苏雨桐几乎都忘记了,只有小妹欢乐地玩着手工制作,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曾经美好的时光。
小妹,多保重!
我会一直想你的!
苏雨桐挂了电话。星儿追问,“给谁打电话呢?这么长时间!”
“我家人。”
“我还以为是你的那位呢,看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星儿语速极快象放鞭炮,“你男朋友唱歌好好听,那首歌曲??哇哦,象一股清流,清澈见底的潺潺溪流缓缓地流淌在每个人的心田,我都沉醉了!好好喜欢那种感觉,就如同自己的爱人在耳边低语!哦,我要死掉了!”星儿西施捧心般倚在床栏。
苏雨桐笑道:“有那么夸张吗?”
星儿怒道:“我是轻易夸奖别人的人吗?我是熟女,阅遍世间万千男人,我眼光很毒的。快,有时间赶紧把他拉来让姐妹们见见!”
苏雨桐扬起嘴角微微一笑,“你真无聊!”
“苏,”星儿警察审问一样质问,“我有个问题不懂耶。你为什么放着身边那么多优秀人才不要,反而会喜欢一个高中生呢?”
“我和你不一样,在我心里面没有表面的是非之分,身边的以前的我是一视同仁,都是我同学。我男朋友只是学习成绩暂时处于劣势,但是他的优点你们根本不了解??”
“是唱歌吗?”星儿试探地问。
“不仅仅是,”苏雨桐沉下脸来,“我自有主张,你们就不要多问了。”
苏雨桐下楼,走在校园里,走到一号场地。
篮球队队友冲她喊,“苏苏,来打球啊!你很长时间没打了!”
苏雨桐大声说,“一会儿见,我有事。”
其实没事,是自己没事找事。
星儿的一席话还回荡在耳边,我说你真不明智!你是重点大学大学生,他是高四复读生,两个人不平等的。你等他一年,一年下来他考上还好,万一考不上呢?一年过去了再等一年再等两年,他一直考不上,怎么办呢?
苏雨桐蹓跶到机房,在网上给兰沐凡留言:
年前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忙着呢,上课做作业书山题海,几近崩溃。你也是从高中过来的,这么快就忘了高三生活了?我二十七才放假,你就来找我了。”
苏雨桐没料到兰沐凡会马上回复,刚才看他头像暗淡,以为不在线,没想到是隐身。也许已经习惯了不同步,一时之间调整不过来。她还是不解,“你??不上学了?”
“哪儿敢?我爸妈把我盯得死死的,整天耳提面命。耳提面命,这个成语我用的对吧,我的大学生?我爸妈就我一个,两人恨不得把我劈成两半,重新打造。我今天在家是我妈给请假了,我爸不当官了,一则太辛苦,因为当个官起早贪黑每天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线上经常出事大的小的上访的群众很多,我爸怕麻烦,连家里的电话都停了。从我上学家里就没电话了。这也是我不经常联系你的原因之一。二则我妈做生意的,对于我爸这职位来说太敏感,三则我个人认为还是我爸嫌当这官没什么前途挣死工资,不符合他的理想追求。我爸现在应聘到一家房地产公司当副总,在北京明天就走,我妈让我回家吃饭和我爸见一面。我和我爸妈没什么说的,有代沟,深沟高垒不可逾越。我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话说个没完没了,一点不烦,开心愉悦,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苏雨桐打出两个字,没有!
“(⊙o⊙)啊!”兰沐凡发过来一个悲摧的表情。
“你的过去所犯错误我就既往不咎了,看以后的表现哦!”
“苏雨桐,能不能不这样?革命尚未成功,同学仍须鼓励!”
“你那次翻墙外出被抓住通报了没有?”
“我是谁!我办事你放心!一万个放心。我只为你开心!那次,有李泽熙做我坚强后盾,兄弟其心安全第一。”
“你干什么都拉上李泽熙。”苏雨桐发去一个吃醋的小人像。
兰沐凡坏笑,“再坚持四个月我过去专门陪你,吃喝睡全在一起。”
苏雨桐下线了,心中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