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小萌心里不舒服,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似乎有点依依不舍地蹭了蹭小白,这才站起身,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张虎一介武夫,向来大大咧咧惯了,当然没有注意到她的不悦,还一个劲地加快脚步,生怕耽误了时间。
虽说还是早晨,可太阳一晒,雷小萌走急了,还是出了一层薄汗,颈间更是因为长发汗湿的缘故很是不利落。不开心,还是短发好,这里也没有护发素什么的,洗了头发总打结,她也不喜欢夕月给她用那种发油,只能任由头发哗啦啦地掉,再这么下去自己都快要变秃子了......
待她走到一辆并不过分华丽的马车前,掀开帘子一看,某人正气定神闲地喝着早茶,好一派贵公子的模样,顿时心里那股子闷气憋得快要冲破天际。
见她到了,张承宇晃了晃手里的茶杯,道:“上来吧,这茶不错,应该是你喜欢的味道。”
呵呵,上来?雷小萌瞪了他一眼,你倒是说得轻巧呢,这马车可比那天的高了不少,踏板都直接超过我的腰了,你让我怎么上来?
张承宇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伸出手,道:“来吧,我拉你一把。”
雷小萌却是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呵呵,明明晓得我个子不高,也不给事先准备个矮凳什么的,这会儿晓得帮忙了?谁稀罕,本姑娘宁愿爬上去也不要跟你手牵手……
张承宇看出了小姑娘不开心了,可是他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惹了她不开心。不是说早餐吃得挺好的,生煎包都消灭了两笼,照理说不应该啊……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好在夕月一向眼见力好,见这情形有点不对,林姑娘不知为何又闹脾气了。她连忙去一旁找了根矮凳搁在“林蓁蓁”脚下,轻声说了句“林姑娘请”。
雷小萌也站累了,见她这么体贴,当然不能给无辜吃瓜群众甩脸子,也就乖乖地踩着矮凳上了马车。张虎像丢一块烫手山芋一般,立马将帘子放下,又一溜烟跑到车队最前面指挥起来,一众人等总算是暗自舒了口气。
一上车,雷小萌就果断选择了一个距离张承宇最远的角落坐下。张承宇就像没看出她的嫌弃似的,很是自觉地给她倒了杯茶放在面前,道:“林姑娘,请喝茶。”
雷小萌随手扯过一个软垫抱在怀里,便是一动不动地窝在角落,摆明了就是不领情。喝茶,这茶有什么好喝的,出门在外,方便都没个去处,你这是真好心,还是假好意呢?她可是文明人,才不想在荒郊野外解决内急问题。
尽管这马车足以七八人乘坐,可雷小萌还是觉得这空间小得憋屈,呼吸都有点不顺畅,当然,主要原因是某人太过碍眼。
不管了,赶紧行动,真是多一秒都忍不了!
她低着头做假寐状,又借着软垫的遮挡,一手钻进袖口,摸到了刚才藏好的秘密武器,心说小白为什么不是一步三掉毛的品种,自己撸了半天也只得了这么点,要是不起作用怎么办?没办法了,只能暂时委屈自己,靠近一点,要是能放到他身后就好了。
糟糕!
雷小萌忽的想起一个关键问题,眼前的张承宇并非完完全全的张承宇,万一这身体保留了正主的习性,就像自己变得跟林蓁蓁一样柔弱了,他要是对动物的毛发没有过敏反应,那自己岂不就白忙活了?
她回忆了一下以前的情况,越想越觉得张承宇可能真的对自己的秘密武器免疫了。要知道曾经的他,只要自己和小动物接触过,再和他抱抱,就会惹得他不停地狂打喷嚏的。
如此一想,她不禁有点沮丧,呜呜,难不成自己只能跟他共处一室,一直到京城才能解脱?那岂不是要逼得本姑娘寝食难安么?
不对,即使到了京城,那也只能算作是另一个噩梦的开端,自己不过是跳出了狼窝又入了虎穴而已……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几分,正好落在雷小萌的脸上。看着她低垂着眼帘,在光影之中,浓密的眼睫卷翘得就像画片里的洋娃娃一般,张承宇心里痒痒的,很想伸手摸一下她光洁无暇的脸庞,哪里想得到自己的洋娃娃长了小恶魔的双角,正暗算怎样赶走自己。
车外,又响起张虎的声音,道:“回禀王爷,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张承宇搁着帘子吩咐了几句,不多时,雷小萌便感觉到马车摇摇晃晃开始前行,心里大呼不好,居然一言不发就开车了,不行,不行,自己还是赶紧行动吧!
她余光扫了一眼某人,见他正闭目养神,不禁暗喜,哈哈,机会来了!
雷小萌一边观察着张承宇的举动,一边飞快地掏出一小撮狗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到了张承宇的脚边。
虽说由于紧张过度,手有点抖,这距离目的地还有点距离。可没关系啊,她灵机一动,看似随意地掀了下裙摆,一起风,秘密武器便随风飘扬,还很是争气地沾了几根在他的裤腿上。
好了,搞定!接下来只能祈祷某人继续对此有巨大反应,然后乖乖给本姑娘腾位置啰!
出招之后,雷小萌表面上又恢复了闷闷的样子,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实则一直关注着张承宇的动静,一双大眼睛就快瞪得眼珠子都要飞出来了。
老天保佑,快点发挥奇效,让这家伙乖乖滚蛋吧……怎么回事,是免疫了,还是量太少,怎么这家伙半天了还没反应?
正当她满心焦灼,思忖着要不要待会儿休息的时候再去找点秘密武器,加大用量的时候,只听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响起,下一秒,便又是接连不断地喷嚏声,某人很快便红了眼眶。
外边的丫鬟听到响动,赶忙问道:“王爷可是着了凉,要不要停下来叫大夫过来瞧一瞧?”
张承宇本想说不用,可这喷嚏连连,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狼狈之下他只能掀开帘子,冲那丫鬟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