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雷小萌听到动静,似乎是下午那位大小姐,可她不是对某人一脸花痴,怎么一转眼又成了刺客了?哎哟喂,真是相爱相杀,爱得越深恨得越深,好激烈的爱情哦!
她一向八卦,自然是禁不住好奇心,悄悄掀开帷帐的一角,探出个小脑袋,往外一看,却被某人铁塔一般的背影遮了个大半。好吧,看不见就听听也行,就当是看八卦头条啰。
毕竟是知府家的大小姐,吴雪儿何时遭受过这等待遇,哭得泪眼模糊,压根没有注意到张承宇的神情,只是一个劲地啼啼哭哭,想要得到他对自己更多几分怜爱。
张承宇被她闹得心烦不已,面上已经难掩不耐,朝着张虎投射去一道凌厉的目光。
张虎顿时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道:“回王爷,据吴小姐所讲,她是,她是……”
见他半天说不到重点,张承宇眉头紧锁,吼道:“她是什么,你倒是说啊,结结巴巴的是想重新学说话了?”
跟在他身边多年,张虎自然明白他这话里的威胁,立马不藏着不掖着,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滔滔不绝道:“据吴小姐所讲,她是思念王爷,想着过来看看你……可巡夜的侍卫并不认识吴小姐,还以为是刺客,所以才有了这出误会。”
张虎话音一落,屋内立马响起一声冷笑,瞬间,几名侍卫都感受到了自家主子散发出的寒意,虽然不是很懂这其中的关联,可也不由得绷紧了弦,生怕自己连带遭了殃。
要说这吴家大小姐也真是大胆,怎么能大半夜擅闯王爷的别院,这行事作风还真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再说了,就算是自家王爷花名在外,可也不代表他来者不拒,不过外面的人不了解他罢了……
见到“张攸宁”之后,吴雪儿这会儿也算是稍微平静了一点,哭声渐渐变得微弱。她心想那侍卫说得还算实在,自己要是多说多错就不好了,便干脆低垂着头,轻声抽泣着,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
吴家乃是书香世家,她也是背过女训和女诫的,不是不知道女儿家应该矜持。可当她听说“张攸宁”明天就要启程回京了,着实心有不甘,最终竟冒出个大胆的念头。便托人买通了这后院的门房,想要最后一搏。
她想的是凭着自己的容貌和家世,若是能够在今晚生米煮成熟饭,便可随他一块儿回京,住进宁王府。
可这院子着实太大,她按照那老头的指点,找了半天,非但没能找到目标,反而是遇上了巡夜的侍卫。毕竟是姑娘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吴雪儿便想躲起来,就这举动却引来了更多的侍卫,闹了一出刺客夜袭的乌龙。
原来如此!
张承宇觉得这女人简直是脑袋进了水,下午难道还说得不够清楚直接吗,怎么就这么不死心呢?
不过就是见过几次面,说过几句话而已,他才不信这吴雪儿对真.王爷能有多么深厚、难以割舍的感情。他也没有闲工夫去研究吴雪儿的心理,管她是真心还是攀附权贵,统统都不会对自己有半点影响。
他想要的,至始至终都只有雷小萌一人。
令他有点心烦的是,经过吴雪儿这一闹,屋里那小家伙保不准又把自己看成什么人了......罢了,还是赶紧把这大麻烦送走,长夜漫漫,他还要留着回去自证清白。
于是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张承宇一开口就击碎了吴雪儿所有的幻想,安排道:“张虎,你派两名侍卫和丫鬟,立即送吴小姐回府。其余人,该干嘛就干嘛去,都给我散了。”
一队侍卫都是一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表情,丝毫没有半点吃惊。
这话却像平地一声惊雷般,将吴雪儿完完全全炸蒙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了,是自己听错了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
直到张承宇已经转身进了屋,吱呀一声将门关好外加锁上,她才反应过来,忽的冲了上去,用力拍打着房门,哀求道:“王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知道错了,今晚是我太过冲动,可……可你也要念在雪儿是对你一片痴心,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王爷,你别送我走,我爹都答应了,你就让我随你一块儿回京好不好,雪儿会好好伺候你的……”
屋内,雷小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那样子就差没拍手叫好了。气得张承宇立马吼道:“张侍卫!”
张虎原本还有点同情这痴情的吴雪儿,可一听自家主子这怒吼,瞬间明白自己要是再不把这女人带走,或许明天就是整个别院的人都来同情他张虎了......
下一秒,张虎也不再讲究什么情面,朝身旁一小跟班使了个眼色,那人立马上前拉起吴雪儿就往院子外面走。
尽管吴雪儿极力挣扎,可毕竟不是习武之人的对手,不多时,院子里便听不到她的哭诉。
小院内,该走的人都走了,一切又重归于安静。
张承宇走到床前,脸色稍有缓和,道:“你饿了没有,要不要让厨房给你做点宵夜送过来?”
哟呵,转移话题吗?这个时候是该讨论宵夜的问题吗?
雷小萌定定地看着他,心说,怎么了,做贼心虚了?谁知道你到底对人家做了什么,给人家说了多少甜言蜜语!
呵呵,还好意思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要真是没什么,怎么人家小姑娘大半夜都找上门来了?就冲这一片痴心,你老人家也应该收了她,带回王府不是吗?
不知为何,张承宇很不喜欢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似乎是一种不信任,还隐隐有一点他不愿意承认的嫌弃。
要是继续这样大眼瞪小眼,他觉得自己肯定会抓狂,然后将这挑衅自己的小家伙抓起来打pigu!
罢了,败给你了!
还是他先开口打破沉默,道:“雷小萌,你有话就直说,反正我是问心无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