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天气燥热。正值夏季,一切都是那么热热闹闹,吵吵闹闹。连人心也安定不下来,更别提蝉了,整个一个不耐烦的孩子,哇哇乱叫。夏天的蝉叫的格外有力,唯恐别人听不见,其实也是如此,它只能活短短一个夏季若是还是尽情绽放自己,到死也每人知道,有这么一个知了出现过。它蛰伏三年便是为了在夏季一鸣惊人。三年孤独,三年寂寞,便是为了破壳而出在夏季彰显自己的嗓音,彰显自己的生命力量。
金城殷家,是金城四大家族之一,族内弟子上千,屋舍连绵数里,俨然一个城中城。金城家族分为两大系,一系练武保卫家族,一系经商养家糊口。两系并无上下之分,平等对待,严禁族内习武弟子对经商弟子大打出手,一经发现轻者50大板,重者逐出家族,永世不得返回族内。
在殷家校场内数十个年轻小伙子,正在练武。一拳一脚皆章法,一动一静皆学问,一呼一吸皆方法,这是大家族的底蕴。殷家每个适龄的孩子都要学习拳法,锻炼身体。无论你以后继续学武,还是经商,就要学习几年拳法。原本并无此规定,为了让家里子弟早早从事自己适合的职业一开始便检查身体,适合学武的就好好练武,不适合练武就有专门老师教导算术,经商,并被分配到各个商口去锻炼。适合经商的就掌握大堂口,不适合的就掌握小买铺,小饭馆之类。因为是殷家子弟,无论在家掌握铺子大小都少有人来找事。
凡事总有例外,十年前,一队外地来的佣兵在殷家旗下一个小饭馆闹事,因为管事的都是没有练过武的,而这种小饭馆自然不会配备什么殷家练武子弟。那一日,佣兵将饭馆血洗,连同老板在内的21人全部身亡。
事后,殷家以雷霆之势展开报复,没想到这个佣兵团的团长竟然是一个锻体八重后期的高手,家长亲自出手也讨不了好,最后只能忍气吞声的咽下这个苦果。
此事之后,当时殷家家主殷天正颁布法令,凡殷家弟子无论适不适合练武都要练到锻体二重,不到二重不分配任何外出工作。
经过近十年的检验这个方法很明显提高了家族的整体实力,让原本仅仅四大家族之末的殷家跃到老二的位置。整个金城能惹他们的人更少,饶是同是四大家族的人也很少敢惹殷家。这让殷家更加重视学武,也放宽了同族之间不得争斗的条件,当然这个条件只适用于还在打磨身体的孩子之间。他们认为猛兽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从小在残酷的环境下成长。
一套拳法打完,众人都歇下来,自由锻炼。其他人很快地开始新的锻炼,只有一个少年脸色卡白的坐在地上,他的肤色较其他人来说偏白,身体也瘦弱很多。他大口的喘着气,脸色虽然卡白,脸上却透着不屈。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走了过来。“殷天,你个废物!还坐在这干什么陪小爷练练。”
他的声音很大,校场里的很多人都听见了,停下了手中的活动看着这边的这一幕。
“又来了,殷力这家伙又找殷天的麻烦了。”
“真是的,每隔一锻时间就来一遍,有什么意思,天天欺负那么一个弱鸡。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殷天一辈子都不可能修到锻体四境,只能在待在家族里做做杂活。老是欺负这样一个人有什么优越感。再说了最近这麻烦也找的太勤了。”
“这你就不懂了,还有一年,若是殷天再不能突破,就不能练武开始工作了,那时候他就不能再对殷天出手了。若不趁现在好好欺负,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那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至于这样不死不休么。”
“你听说过十年前,清源饭馆惨案么?”
“当然听过了,这可是近十年来,最大的事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我哪知道,那时候我才四五岁。”
“我听我爸说,殷力的父亲当时就是殷天父亲的二把手,当时那几个佣兵闹事,殷力的父亲当时就劝殷天的父亲不要去管,任他闹。等事情过了再说。可是殷天没听,惹恼了那个佣兵的头子,一气之下就把餐馆里的人都杀了。”
“这样啊,这人都死了,谁对谁错谁能说的清啊。殷力也不能就这样欺负殷天啊。”
“你这人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殷力的父亲可都死了,那些个佣兵太强了,他没有办法报仇只能凭借着这空穴来风的消息来欺负殷天让自己好过一点。”
“这样啊,那殷天可就太惨了。”
“哎呦,欺负就欺负了,殷天这个废物以后待在家族什么都不干,每日享受家里的待遇。哪像我们以后还有为家族出生入死,搞不好就要命丧黄泉,现在欺负欺负他怎么了。要我说像殷天这种人就应该被逐出家族。”
两人说话间,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殷天毫无意外地被打到在地,殷力还要动手却校场的负责人殷春来一把拦住,并吩咐道:“来几个人将殷天抬下去,找管家拿两幅伤药。”
殷春来说完又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几个人快点将殷天抬下去,似乎是看见他心烦。
殷天被抬了回去,其他三人快速走开不愿和他多待,对于这种以后没有什么前途的人,他们懒的结交。同族之人比陌生人更冷漠。只有一个小胖子殷远山同情他,去拿了两幅伤药过来:“殷天,以后他再找你,你就不要答应。那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你这隔三差五的受个伤,本来身体就不好,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到锻体一重。就照现在这样别说跨入锻体境了,搞不好留个暗伤,以后都在病痛中生活了。”
“我知道,可是我不能不接,我不接便是我认输了,便会让他更加以为当年的是我父亲的错。我不认为当年的事是我父亲的错,所以他要战我便战。你也不要劝我了,赶紧回去锻炼吧。”
“唉!……”殷远山叹息一声。“就知道劝不住你,你好好修养。没好就不要去校场了,到时候伤上加伤更难办。我走了。”
“谢谢!”
“不用谢,按辈分来说你是我小侄子,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殷远山走后,殷天在床上躺了一刻种,起来给自己煎药。他也是轻车熟路,都说久病成良医,他这是久伤成良医,将一包药放在砂锅中,放三碗水,将三碗熬成一碗,大约也过去一个时辰,一仰头将药灌入口中,眉头未皱一下。
从床底下的暗格中的黑色长匣子里拿出一把长剑,像抚摸爱人一般擦拭,口中喃喃道:“殷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你再这么不知进退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堂哥。”
手指一弹,两尺一寸的长剑发出清脆的响声。
傍晚,已经吃过晚饭,太阳渐渐落山,已经热了一天的金城此刻温度慢慢降了下来,围绕在金城周围的森林此刻像一个深渊巨口,要把整个城吞食。
殷家背后就靠着的就是一片丛林,这片丛林的前端满是黄果树又称黄果林,这的树木不高也不大,都很匀称像是被人修剪过似的。
沿着树木之间的空隙往里走,越走越黑,黑的让人头皮发麻。在这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亮光,赫然是一盏煤油灯。而这煤油灯的主人正拿着一把剑,剑身反射着煤油灯的灯光。那人真是殷天。
他身体站的很直,那把长剑立于胸前。瞬间他的眼神变了好似一道利剑划破空寂。一剑劈下,一剑刺出,一剑上调,再来一次,他的剑始终这样有力,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懈怠。直到一千次,没有一剑放松,哪怕他的手臂酸了,哪怕他的手轻微颤抖。
“呼……”呼出胸中那一口气,殷天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快了,不要三个月,我的九死蚕功就要完成第一重了,那时候就是我突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