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结果已是明显,你们是否有话可说?”帝王龙颜悦色,但望着那一步未行的夜梦,悦色里也多了些疑惑与怒气。
听此,古明博微微身旁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似在打什么暗语。
“臣有言!”这话并不是夜梦他们六人说出的,而是从群臣中行出一人躬身说道。
“哦?不知韩副司你有何话?”见有大臣行出,高坐上的帝王也是疑惑的问道。
“臣揭露应试状元夜梦舞弊!”韩儒这话不大,却是惊着了大殿之中的群臣。
“韩副司,你说这话可是要证据,不然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帝王未言,群臣中却是响起了一个声音,一位如韩儒般年龄的官员行出,对帝王行礼后说道:“韩副司可是当着这朝堂之上,把话说明白。”
“微臣自有证据,请圣上过目。”韩儒说完,从怀内掏出一叠纸张,随后太监德全下台取走呈与帝王手中,
“这是微臣偶然得到的,上面正是圣上当日应试所出之题,而微臣却是得知,夜梦在许久之前就是写了这篇文章,以应付当日应试题目,所以微臣认为这夜梦与人勾结,提前得了应试题目,而且当日微臣见夜梦此人在考场上行文疾速,不想是初见这题,而今日这殿试,夜梦无说一言,他的的才学大家都是可以看到,如此,微臣断定夜梦当初应试是舞弊所为,还望圣上重责!”韩儒脸上一片大义凛然之色,甚有不畏权贵之意。
“你又没亲眼目睹,怎知这是不是当初夜梦随性所作,而后竟与应试之题相同,这也说得过去。”那位之前行出的官员开始为夜梦辩解,
“刘大人,你不觉得天下竟有这么巧合之事吗?再说今日这殿试夜梦所现之才众位大臣也是有目共睹,这难道还需要多说什么吗?”韩儒不惧那位刘大人,讥目反讽的说道。
闻此,帝王无言,群臣无言,这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这下可糟了!公主你说这该怎么办?”青纱罗帐之内,小环开始着急了,龙叶儿也是有些慌乱,一阵之后便是掀开那青纱罗帐,向着大殿高坐之上的帝王行去,刚行至半途中,却是听到那许久未开口的夜梦发言了。
“家!是乃家族,一人虽不能为家,却是能为一家之主,家中有老母,须赡养之,家中有妻儿,须赡养之,家庭是一种结构,是一种缩小的社会,有孝有忠,有情有义,此乃为家。”夜梦说完这话,上前一步,
“家有老母,不孝之,家有妻儿,不怜之,纵为家中人,也枉为家中人,如此之人,如此之家,何来家庭之说?何来国家之说!”夜梦说完又是上前一步,
“家庭,不是所说的众家才称庭,众庭才称国,家庭是什么?家庭是乃每个人生活的海湾、避风港,家有温暖才为庭,庭有仁孝才为国,国有忠义,有道德,小国是为家,大家是为国。”夜梦再是上前一步,
“朝廷,如家庭,是为忠、孝、仁、义先行,百官,是如家庭,有能之能之,无能之退之,如此朝廷才是一家之庭,一国之廷。”一步上前,以至其他三人身前,
“朝廷,去了家庭的广,没了家庭的遮风避雨,如此,就是为了让众臣去担当那广,担当那为国、为民的遮风避雨之处,如此才称之为朝廷。”离开三人,上前一步,已行五步,
“朝廷,隐为圣上,报孝朝廷,是为报孝圣上,而圣上也为家庭一员,是为一国之主,最终,报孝朝廷,也是落为报孝家庭,报孝家族之主。”抛下古明博的身影,夜梦上前与莫己同排。
此时整个大殿之中的人都是把目光投向夜梦,心中不知道翻起了多少惊涛骇浪,高坐其上的帝王也是脸色转喜,又是变惊,龙目未曾离开过夜梦,耳中全是夜梦所说之言。
“帝王之庭?”夜梦似乎在沉思,却是突然轻笑起来,抬头,目光直视高坐上的帝王,夜梦这一动作更为惊人,太监德全正准备说大胆之类的话时,却被帝王的龙掌给悄然无声止住了,看着台下那消瘦面容,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还有清泪痕迹,帝王心中有了一丝莫名的心疼,和无比亲切的感觉,而台上行至途中停下来的龙叶儿见夜梦如此模样,玉颜也是一片伤心之色,心如刀绞般疼痛。
“帝王之庭,莫不过这气势磅礴的帝宫,但帝宫之中的人气,呵呵…很惨淡!”夜梦满脸笑容,笑得极其嚣张,在他那布满血丝双眼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夜梦又是上前一步,
“帝王之庭,是帝王之庭,却没庭之意,没庭之实,这雄伟的帝王之庭独立于世,孤立于众,由此何来庭之说?”脚步再起,上前一步。
“帝王之庭,却是不如普通之庭,普通之庭,庭下有人,有人气,有忠、孝、仁、义,那帝王之庭中的帝王忠于何人?孝于何人?施仁于谁?对何而义?真是可笑的帝王之庭!”一步再次上前,以至九步,离那前上的台阶只不过几步之遥,就这几步之路,就是帝王与百臣的区别,台阶上华表御路之中的龙腾,还是隐隐地散发着威严,这威严却是没有震慑住不远处那人。
“帝王之庭,庭该立于世,与民同乐,与民同忧,弃那高高在上之势,此乃为之帝王之庭!”夜梦再行一步,以到十步,目光还是直视高坐上的帝王之尊,
“帝王之庭?朝廷?家庭?”夜梦轻叙,原本亢奋的脸上却是露出了迷茫之色,而后转悲起来,那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涌出滚滚暖泪,
“义母!孩儿不孝!”夜梦仰头大呼,呼声震动整个帝华殿,飘向这深深幽宫之中。
那人大声呼完,便是身子一软,栽倒在了这青石地板之上,顿时引起众人大呼,却是没人敢上前搀扶,除了高台之上的龙叶儿,龙叶儿轻身跃下,低身把那人抱在怀里,朱颜上已早是泪流满面,梨花带雨,龙叶儿紧紧地把夜梦抱在怀里,面目愤恨的转向韩儒,扫视殿中一片之众,朱唇轻起,却是厉声:“你们这些臣民,见不得别人好,看不惯别人有才华,什么为民造福的官!什么称兄道弟的友谊!你们!终是那为己为私的小人!”龙叶儿说完,不管众人的反应,不看高坐上的龙颜,抱着夜梦就向那后殿之中而去。
殿中众人听完龙叶儿这话,各有各的心思,古明博那仇恨的眼神,古齐那莫名的笑容,韩儒那看似镇定的面容,莫己那慌乱的情色。
这些,都是被高坐之上的帝王收入眼中,夜古帝没有制止龙叶儿的动作,招来在旁的太监德全低声嘱咐了什么话,德全便是匆匆向后殿而去,不时又是归来,没人知道他是去干什么。
“圣上,如此忤逆之徒,该处以极刑啊!”大殿之下,那韩儒却是跪下痛叙,百官都是看向韩儒,如今夜梦他也可以说自己证实了他有才华,而帝王都未深纠夜梦的目无九五之尊,藐视朝野的罪名,他韩儒却是抓住不放。
然而韩儒却不是这么想,如今这个局面已是这样,韩儒如果不再垂死挣扎一番,落下一个不畏权贵的好名,那怕就是会取得一个想谋害状元之罪,而且韩儒内心深处还是期望那人的父亲最后能帮他一把。
“哼!如此忤逆之徒?他这般不畏权贵,至忠,至孝的诤臣,你还望朕处于极刑!”帝王有些怒意,
“韩儒,念你为官多年无过,朕也不深纠你什么,不怕隐瞒你们,就是朕当日应试出的那题目也是朕从霖霞那儿听说夜梦作有此文章,才临时起意所命,如果非要道出个头绪来,那不是夜梦舞弊,而是朕盗取夜梦所文!”帝王语出惊人,这让群臣大感意外,都是没有想到帝王原来早是知道内情,只是想借着韩儒的话激下夜梦,不然今天在这朝堂之上,也不会看见夜梦那连行十步的答题。
“今日殿试已完,朕乏了,散朝吧!”高坐上的帝王情绪显得有些低落,起身便向后殿而去,留下德全在那里高呼退朝。
是日,帝王下旨今年应试状元郎夜梦因久病昏倒在帝华殿之上,特允他在宫中养病几日,这圣旨一出,百官都是感觉到了如今帝王对这今年的状元郎极为宠爱,都是做好了结交夜梦这个宠臣的准备,太学司那红榜也因一道圣旨改了姓名,由殿试结果,夜梦毋庸置疑地还是为那红榜之首的状元郎,而榜眼,只有莫己一人,古明博降为了探花,而董攀、贺知书和孟名三人都是排到了红榜之后十六人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