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映出那女子的娇容,女子正细细的打量着夜梦,见夜梦突然醒了过来,女子脸上红霞一片,偏头转了过去,
“你好点没?”夜梦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轻声向着床上那女子问道,突然有些猜疑自己怎么躺在床上睡了。
“嗯,好多了。”女子也是轻声答道,随后转过身来看着夜梦,“我这身衣裳…”
夜梦听到这赶紧解释着:“我让海棠给你换的。”
“瞧你慌的那样,”见夜梦窘迫的模样,龙叶儿不由嗔趣一笑,容颜泛红又是说道:“昨晚我…”
闻此惊得夜梦后退几步,又是赶紧解释道:“没,没,没,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就靠在床沿上睡的。”
“谁说那事了!讨厌你!”龙叶儿听夜梦这般说,嗔怒起来,木枕就是向夜梦飞了过来,龙叶儿突然后悔了,却是收不回那飞向夜梦的木枕,夜梦也是大惊,侧过身躲过了木枕,便是赶紧逃离了这房屋,似是在里多呆一会儿就要丢了性命一般。
而在外迎接夜梦的是莫己那般奇怪的眼神,莫己随后又是看到龙叶儿整理着海棠平时穿的衣服,从夜梦屋里向门外走来,顿时大惊,赶紧行礼,心底却是翻起惊涛骇浪。
这天气如女子的脸色一般,说变就变,昨日还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今日却是阳光四射起来,夜梦这个小院里却是比平时多了位女子的笑声,见着龙叶儿与海棠嘻玩着被昨夜暴雨打落一地的海棠花,夜梦心底不知道在想什么,龙叶儿为人极好,在众人面前没有公主的架子,这让才知道龙叶儿身份的海棠也是不惧起来,拉着龙叶儿满院走着介绍这院子里的众人。
如这般过着日子,六月初五已到,明日便是科举应试的日子,夜梦和莫己早已在自己房内抱着诗书准备着,而龙叶儿也是在前几日回到了帝王宫中,一日转眼间即过,
六月初六,龙都内来自各地的书生都是早早起床,向着外城太学司而去,每年的科举应试都是在这里举行,太学司,朝廷专门负责人才教学的地方,这地方也是极大,每年科举应试就在太学司里专门准备的考室内,每个室内只有简单的桌椅和单薄的被盖,而每个应试的书生都是要在里待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里朝廷都是派有专人监督,如果发现作弊之人,那他这一辈子都是不能再参加应试了,就因为这一条规定,大多数书生都是凭自己真实实力应付,如果这次不行,至少明年还能再来,但也不排除一些胆子大的人,绞尽脑汁都是想方设法的夹带着书本和文字,这也就让那些书生们每年进入太学司时都会一一接受检查,这项工作很是费时费力,而今天也不知道朝廷怎么想的,应试的书生都是发现了入太学司不用再脱光衣服接受检查了,这让他们连连称赞圣上这次应试改革的好,而有些人很是得意自己夹带着书本,当然也有些人埋怨朝廷不早出告示,这样他们也早做准备。
“莫大哥,请吧!”夜梦挥了挥手让小三回去,随后笑着让莫己先进入太学司,莫己也是勉强的笑着,心底有些紧张,但看着夜梦那淡定自容的笑容,心底的紧张也有些缓和,夜梦和莫己随着人流进入太学司里,太学司里早有人安排,夜梦和莫己选了挨着的考室,一进考室,夜梦就闻到一股霉味,看来这里是很久没有人打理,一桌一椅在那巨大透窗之下,这也是方便让那些监督官员的监督,桌椅其后就是一床被子,那霉味就是从被子里发出得,一张小床,容得下一人卷缩着躺下,而这考室里灰尘早已铺满,所以每个书生一进考室都是先简单的打扫下自己这个暂时的狗窝。
一番折腾过后,就有官员开始分发笔墨纸砚,当然,这些笔墨纸砚都是次品,也不知道这太学司的官员贪了多少朝廷划拨下来采购这些的银两,反正这笔不知道用了多少次,墨也不是那么浓黑,纸还算得上是好纸,砚台也是不知道磨了多少年,就这些,就算你平时写得一手好字,在这里,落在纸上的字却是不怎么好看。
分发完毕后,就有官员开始出题,每年的应试题目都是太学司主司命题,命题大概都是从平时书生所读的诗书典籍里抽出些文字让书生默写,而,这次却是发生了变化。
“这次命题不同往年,这次是圣上亲自命题,所命之题已经写在给你们所发的了,现在开始,不许交头接耳,不许随意走动,不许……”官员开始长篇大论的说着这应试的一些规矩,但许多书生都是没有听,而是看着纸上的题目开始发愁,夜梦也没听,他只是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便是看了那官员一眼,顿时夜梦一下愕然,那官员正是那日在榜上有茗客栈报名时,因夜梦的姓氏而与夜梦发生过冲突的韩儒,由于那日夜梦没有看清他所穿的官服,今日一见,不由苦笑起来,从三品的官服,应该是一位太学副司,
“这么大的官没事跑去做那报名的苦差事干嘛!”夜梦抱怨的嘀咕着,那韩儒似乎察觉到了夜梦投向自己的目光,轻轻回了夜梦一眼,没带什么情绪,见此夜梦连是低头,不再敢去看他,把目光转向桌上的纸上,
“天下论,论天下。”六个大字工工整整的印在纸端,没有注解,没有说明,这让夜梦也是皱起了眉头,但心底却是惊喜若狂,
“天下论,这不是自己之前写过的吗?”夜梦心底虽狂喜,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回忆着当初自己所写得内容,想想有那里还需改进的地方,那韩儒终于是报完了一应具体事项,
“当…”一声锣响,这应试也是正式开始了,但众书生都是没有动笔,都是对今年这题目甚感头痛,都是抓腮挠头的思考着该如何起头,夜梦也是没有下笔,他在心中默想着当时自己所写的篇幅。
时不候人,半天已是在不知不觉中过去,这自始至终都未见有人动笔,简单的午饭已是放在众书生的桌前,有人一边吃着一边思考,有人根本不去理会那饭菜,苦思冥想着该怎样起笔,越是奋力思考,心中越是觉得烦乱,也不知哪棵树上的早蝉开始低声鸣叫起来,随后一群早蝉跟着相呼应,这嘈杂的声音让那些心底已经十分烦乱的书生更显得烦躁起来。
午后正时昏昏欲睡的时候,有的书生干脆不去想了,俯在桌前睡起觉来,而渐渐地有些书生却是动起了笔,夜梦也是思考了好久才开始下笔,夜梦下笔却不如其他书生那般,夜梦似在倾倒着自己脑海早已成篇的文章,而那些动笔书生却是一字一词如从脑海里挤出来一般,所以夜梦行笔疾速,如行云流水,稍有停顿之处也是一瞬即逝。
屋外,看着这些书生开始动笔,就有些官员开始行走监察起来,有些官员会不时地停在某个书写着文章的窗前观看,看着这书生的文采如何,夜梦的窗前不知停过多少监察的官员,奋笔疾书的夜梦却是没有察觉,全身心地都投注在纸张之上。
此时站在夜梦窗边查看的官员正是那韩儒,韩儒看着夜梦所写,心底也是对夜梦高看起来,那日,本说不该他去榜上有茗客栈报名登记得,他却是也不知为什么心血来潮想去看看今年这些书生如何,却是没有想到会碰上夜梦这根刺,而且夜梦这刺似乎还与霖霞公主认识,这让韩儒提心吊胆了许久,而今日韩儒细品着夜梦所写的文章,才是觉得夜梦是有些真材实料,韩儒知道今年这应试是圣上亲下的旨意改的革,今日他一见圣上出得这题目也是有些傻眼,这题目范围太广,看似容易,却是很难下笔,就连韩儒也是有些感到头痛。
细看了夜梦所写,韩儒也就离开了,不去打扰夜梦的思绪,轻叹一口气,心想今年可是难为了这些苦读诗书的书生们,往年每次的这应试都是身为太学副司的他主管,而今年由于这首次改变,他也就成了副管,
“也不知道圣上怎么想的。”韩儒不再去私自揣摩着那高坐上龙颜的心思,轻渡着步子瞎逛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日西斜,渐渐遁入当地下,残月升起,带着点点繁星,细看着天下,是夜,众书生都是进入了梦乡,而一处窗户里却还是燃着烛光,烛光之下,夜梦还是在疾笔书写着,也不知换了多少纸张,夜梦只管把自己所思所想的全部写了出来,烛光有些昏暗,似乎是有些疲倦,当它还是强忍着尽情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又是一夜之间,清晨的阳光洒下,给众书生添了些精神,又是开始桌上未完成的篇幅,而却有一人埋头睡起了觉来,这正是夜梦,经过一夜的疾笔书写,这天下论的文章终于是完成了,夜梦自觉得比那日所写还好上许多,便是任着瞌梦虫上脑,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是午后已过,不知道多少官员看着蒙头大睡的夜梦,都是直摇头,认为夜梦已经开始自暴自弃起来,这也正常,因为今日已经有些书生已经放弃了,心想今年知道了这题目不再如以往,就想再待一年来肯定不会像现在这般无措。
夜梦醒来,再检查一番,便是身心轻松起来,就等着明日结束锣声响起。
蝉鸣依旧那般吵闹,巡查的官员依旧是那几人,有些书生依旧没有下笔,如此这日也是过去了,这日夜里,赶着写文章的却是多了起来,明日早上这应试就是要结束了,那些想出些头绪来的书生肯定不会放过今夜的时间,点点烛火,与夜空上的繁星相映衬,又是月落日升,清新的空气,夜梦的精神异常好,大概是昨夜睡了个好觉,有个好梦,日上三竿,锣声响起,这一年的应试也就结束了,夜梦出门在旁等着莫己随行,一见莫己那笑容,夜梦就猜到了莫己肯定考得很好,众书生安静的退出太学司,却还是有些书生不肯放笔,直到官员将其拖出去,那些书生哭着闹着也没办法写完,只好含泪期待着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