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原来你也是如此般想法,好!好!好!”村长听完夜梦那番解释,刚才还迷茫、痛苦之色全然不在,一阵大笑起来,连叹三声好,便又接着说道:“以你如此年纪,却又如此得道看法,真乃不易!你们此番前来是不是想觅法出去?”
听到村长终于说到了自己的想法,月瑶赶紧起身行礼说道:“还望村长成全!”而夜梦却还是坐在地上,紧紧盯着村长,似有什么心事一般。
“我看姑娘不是普通人,而且我观姑娘隐隐有些不安、急迫,还望姑娘回去好好思索一番。”村长还是如以往的含笑面容,让月瑶不知道这村长是何心思。
“你回去吧,想好再来找我,这位小兄弟先暂时留在这里陪我,你不用等他。”村长这话很是明确,心中苦涩的月瑶看了一眼还静坐在地上的夜梦,知道自己多说无意,便是躬身向村长告辞,留下院里两人对目而望。按着原路返回,月瑶却是没了来之前的期盼,换回来的却是落寞之色,但月瑶心底有了些疑惑,因为她感觉自己好像轻松了许多,但具体的原因却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叫我穹老吧,从一开始我就见你有疑问,没想到你能忍这么久都不开口询问,我真想知道你想问什么?”月瑶走后,村长见夜梦面带疑惑之色,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用他那始终含笑的脸望着夜梦,
“刚才…刚才那关于太平村天道、正道、人道的见解,你…”夜梦沉默了一阵却是问道这个问题,说到这里却是被穹老接口道:“呵呵,知道瞒不过你,的确,我之前说的那见解是一位友人对我说的,而我自己的想法却是与你相同,但我知道这不是你心中的疑惑。”
“穹老,实不相瞒,刚才我一进入这里看到这里的景色便是疑惑团团,望穹老解惑。”夜梦沉默一阵,终于是下定决心说出,说到这里见穹老点头,他便从怀里拿出那一直藏系在腰间的铁盒,递给穹老说道:“这铁盒我一直打不开,但它底面所刻印的风景却是与穹老你这风景极其相似,不知穹老是否知道其来历?”
接过铁盒,夜梦见穹老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不再去关注手中这铁盒,夜梦便猜到穹老肯定认识,心中不由激动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穹老思索一阵,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望着院外的翠绿的竹林,声音极其平静的向夜梦问道。
“夜梦,夜晚的夜,梦境的梦。”夜梦尽量控制着自己心中的激动,可发出的声音可是有些颤抖。
“夜梦?夜梦?”不知为何,穹老细细品味着夜梦的名字,
“那你贵庚?”
“二九之龄。”
“何方人士?”
“西南淮山府人。”
这番询问之后,两人又是陷入了一阵沉默,让这原本安静的雅处,变得更加宁静。不知何处引来一阵轻风,吹拂着不远处的竹林沙沙作声,空中白云飘过,似乎在看着下面沉默不语的两人。
“穹老?”见穹老眯着眼睛,夜梦轻叫一声,他可不想穹老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这盒子你是从来得来的?”穹老那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眼神如耀光般直刺夜梦投过来的目光,刺得夜梦立刻闭上眼睛,脑海里似乎在嗡声作响,
“义母说她捡到我时这铁盒就在我身边。”夜梦强忍着脑海里的难受,直言说道:“应该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吧。”
感觉夜梦没有说谎,穹老又是眯着眼睛,自语道:“难道真是缘分?”
一听到穹老这话,夜梦还未平静的内心又是再次激动起来:“穹老你认识我父母?”
“这盒子乃是用万年陨铁制成,十分坚硬,怎是这世上武器所能破坏开的。”穹老这答非所问让夜梦有些焦急难安了,但又怕得罪了穹老,只好强忍着等待穹老的后话。
“这太平村是不适合你,孩子,你的目光应该在外界,有些事情你迟早会知道的。我猜到你对这里有些留恋,就先留在这里陪我说几天话吧!”穹老一句话把夜梦想听的后话全部堵住了,他知道自己再问也是白费力气,也不再强求,只是心中有些失望,
“希望这几天能套出些话来。”夜梦心里如此想着,但他对这想法也是没有底气。
太平村里四季如春,很容易让人分辨不出日子过去了多久,而纷争的外界却是到了三月中旬,谷雨时节,老天像是明白这个时节该做的事情,便是让天空朦了一层灰,不时的雨水似在冲洗这灰色的天空。
阴雨连绵,东面的江州府,是龙国最繁华的府都之一,临江而建,东面濒海,地势平坦,北上南下的过路人每天都会纷拥而至,这就造就江州府的富裕,龙国之人都是知道其富裕程度比一国府城的龙都都要高出许多,国人都是知道:江州富人天堂,龙都权利天下。
围绕江州府的是不是很高的城墙,跟天益府的城墙完全不能比,临海处是贸易港口,从港口到江州府东城门,散居着许多人员,又是由于江州东濒海域,多东藩诸岛国前来贸易,所以往来人员显得比较繁杂,各式各样的人都有,特别是这临海边的散居杂乱区,在江州府富人眼里这是贫民窟,而这里的人却是把这里当着淘金窟。
细细地雨丝从江州府上空倾下,路上偶尔会出现一两个在雨中匆忙行走的路人,除此之外,其他人都是龟缩在自家或者客栈里休息。
江州居,是江州府内出名的客栈,三层高四四方方的江州居静立在从腾空山脉东下入海的长江江畔,一面临江,在江州府内的地理位置极好,江州居的第一层是酒肆,面积极其宽敞,数百张饭桌放置其中不显得一点拥挤,第二层面积微微小些,安排的是数十个雅间,而第三层是住宿房间,也不多,就数十间,这看似简单安排的江州居装修却是极其奢华,每层都是设有假山流泉,各种富丽堂皇的装饰摆放其中,顿时让这江州居的档次提上许多,这也自然是个销金窟,每天来此品尝各种山海野味、奇珍异兽的富人、官员络绎不绝,这可让江州居的掌柜脸上笑开了花,而今日的江州居王掌柜却是弯着腰站在一名白衣男子的前面,细细地述说着什么,脸上显得极其恭维谄媚。如换着平时,前来吃饭的富人和官员们都是对王掌柜客客气气,今日这情况却是很少见。
可能是阴雨连绵数天,这江州居的生意也不如往常时候好,三层客房里只有那王掌柜和那白衣男子。
“属下都问过了,都说没寻到那些人的踪迹,想必那些人并没有入城,可能直接北上了吧。”王掌柜说得很小心,他怕一下说错了什么,又惹得这位主子发脾气,他也不知道这位主子怎么了,匆匆来到这里便是寻找那些人的踪迹,这都寻了快半个月了,各处都是没有消息,这让这主子不知发了多少次脾气。
“完了!”王掌柜一看那位主子脸色,心底便是暗叫不好,果然,一个茶杯直接摔碎在王掌柜的脚前,王掌柜却是动都不敢动,把本来就躬着的身子压得更低。
“你这是废话!这都半个多月了,就算北上去了也会有消息,真不知道你这收罗消息的职侍是怎么当的!真是白养了你们这些饭桶!”白衣男子俊朗的面孔此时显得有些扭曲,双眼里也隐隐含有些血丝。
“属下无能!请落血少主责罚!”王掌柜此时已经跪在了地上,但他并不是很怕,因为这场面在这半个月内不知出现了多少次。
“明知我不能怎么责罚你,你却是这样说,难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白衣少年看着地上的王掌柜轻笑着,笑容甚是轻蔑之意。
“啪!”突然一个东西不偏不倚的落在王掌柜低头的地上,当王掌柜看到地上的玉牌时,全身都是颤抖起来了。
“属下绝无倚重,属下绝无倚重!”王掌柜连忙说道,竟是给椅子上高坐的白衣落血磕起了头来。
“起来吧!原本我不想动用殿主给我的玉牌,可没这东西还真使唤不动你们这些老人。”落血像是有些疲倦,向王掌柜挥了挥手,说话的语气也是缓和了许多。
“落血少主言重了!属下不敢有那心思,属下一定会查到那些人的下落!”王掌柜说完这话便是轻轻退出房门,留下撑头在桌上双眼闭上的白衣落血。
相比于江州居的奢华,东边靠港口的散居处一处酒家就要显得萧条平凡许多,没有奢华的装饰,没有奇特稀奇的食物,有的只是性烈的酒水。
这酒家靠窗户的一桌上坐着一个老头,老头桌前倒放着几坛空酒罐,他手中还抱着一坛酒,不时还大口大口的喝着,破烂脏兮的衣服上全是浓烈的酒味,寸长的胡须上还沾着几粒米,这让酒家本不多的食客都是坐在老头远远的位置上,都是不知道这酒家里的掌柜为什么还能容忍。
“啊嚏!”一个大大的喷嚏声引来了其他食客的注意,随后众人都是看到那老头一长串鼻涕流了出来,而那老头竟然把鼻涕全部吸到了自己的嘴里,顿时引起众人作呕声,更甚者直接捂着嘴跑了出去。
“那穹妖又在说我什么坏话!”混着烈酒把自己的鼻涕吞了下去,那老头小声地嘀咕着,抬头用他那迷糊的眼睛望了望窗外,
“王二!再来一坛酒!”收回目光,那老头大嚷一声,随后留下的食客都是吃惊的看着这酒家的王掌柜恭恭敬敬的抱着一坛酒去,还笑容满面的对那老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