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职业是一个心理医生,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不具有外科医生的能力,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我在闲来无事的时候也曾和外科的同事学了一些简单而容易上手的处理外伤的方法,而在这个圣灵为核心,灵力为体系的世界,人们更多的去依赖一些具有奇效的灵力药物和灵力的运用,而不是外科手术这种东西,虽然实际上那些东西的效果也的确要比手术强得多。
不过世间没有完美的事物,总有些事物是皆有不足却能相互弥补的,所以我在院长的默许之下,帮很多人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再使用药物,这样一来药效的发挥显然是提升了一些的,但应该并不算太多,这更多的是因为我是个业余的缘故,假如我是一个专业的外科医生,那么效果绝对会让人欣喜的。
等所有人都服用了药物,等待药效发挥之后,至少保证身上的伤不会再影响行动,这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蒸发了地上的水汽,打在人身上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这时候我的肚子在放松下来之后也开始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来算上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共也就只吃了几块麦芽糖,不过想起麦芽糖来,我忽然觉得不怎么饿了。
那些从裂缝穿过来的深渊魔物全部都是一些十分低级的存在,他们的智商普遍不高,而且行为极其混乱,就连炎魔之王下达下来的命令都很难完整的执行,所以在我们彻底甩掉他们之后,这些家伙也没有急着追过来,而是开始毫无目的的四处乱跑,在这样的行动方式之下还真让他们找到两个人数不超过一百的小村庄,当我们回到克利瓦尔,刚刚坐下来喘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就通过一种灵力控制的简陋远程通讯工具收到了那两个村庄的求援,在我们迅速召集好新的人手之后,那两个村庄就已经不再传消息过来了。
很显然,那些深渊魔物已经将这两个村庄像我之前生活的那个村庄一样洗劫掉了,能够献祭的生命全部献祭,真真正正的人畜不留。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没有和学院的人分开,当即就愤怒的难以言状,其他人也都捶胸顿足,这时候院长依然是相当冷静的,至少从表面看是这样,他应该是把情绪隐藏的很好,因为他的身份必须要求他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理智,而我却能够看到他抓着拐杖的手在微微颤抖。
“伊凡,你送严律回学院,然后再跟过来,其他人和我一起去执法院,我要跟那些人谈一谈。”
“院长,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没必要麻烦伊凡老师。”我说。
“我有我的原因,现在大家即刻动身。”
院长并没有再给我辩驳的机会,就带着人匆匆和我们分道扬镳,伊凡一句话不说,把我背了起来,然后朝自己身上施加了几个意义不明的魔法,接着就用一种可以上高速的速度朝学院方向狂奔,我只觉得狂风在我脸上乱扑,吹得我很难睁开眼睛,就在伊凡停下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回到学院了。
伊凡表情严肃的朝我点了点头,就快速离开了,我知道自己先前处于强烈责任感的行为实际上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还拖累了伊凡的正常发挥,既然我的确帮不上什么忙,那我最好的选择就是等在这里尽量不给这些人多添麻烦。
我刚一回到宿舍,就看到夏拉一脸紧张的坐在门口,看到我进来,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伸手给了我一巴掌。
她没有很用力打,我也没有去躲,我想我能够理解她的感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于一个狂信徒,安迪就是夏拉的全部,如果安迪或者说我这个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她绝对会在一瞬间崩溃掉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在打过我之后,她整个人似乎从一种紧绷的状态一下子放松下来,接着蹲在角落抽泣起来,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去安慰她,或许根本就不该我去安慰她,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旁边等她哭完,然后递给她一条热毛巾。
她接过毛巾之后,没有拿来擦脸,而是拽着我把我的伤口重新冲洗上药包扎,虽然从主观上讲她的包扎水平的确没有我好,但我并没有拒绝她的一片好心,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等完事之后,身心疲惫的我躺到床上就沉沉睡去,再次醒来时,发现天又一次黑了下来,外面的黑夜无比沉寂,沉寂的足以令人恐惧。
醒来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院长那边怎么样了,不过很快我的担心就被肚子的叫声给打断了,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寻找能吃的东西,终于在卧室外面的桌子上找到一碗冷了的粥,碗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我一边喝着粥,一边看纸条上的内容,不过喝到一半,我就不禁放下了手中的碗,因为那张纸条。
“我走了,不要试着找我,他会知道我去了哪里。
我什么都知道,那天在你看来是讲我化为一个人的信徒,起初我也是这样觉得的,但后来我发现并不是,他不单纯是我的信仰,更是我的精神慰藉,灵魂寄托,在他身上,我体会到了一种似乎曾经拥有过的温暖和安全,那种感觉能够冲淡一切,也能让我奋不顾身。
但是我知道,现在他还不属于我,但他终究会属于我,我不想因为我而妨碍你的决定,所以请放手去做吧,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得到所有想要的答案。”
夏拉走了,离开了学院,也离开了克利瓦尔,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知道现在外面很不安全,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出去找她,但我不能那样做,因为那是她的选择,而我尊重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