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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杨洋跳楼

四月末天空湛蓝,阳光温暖。操场旁边杏树上的青杏长的极好,已经远远就能看到了。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变成了50天,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要踏上高考的战场。每每想到这里,心底就涌出莫名的感觉,我想毕业也不想毕业。

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轰动了全校,我们每个人的心事在它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杨洋跳楼了,好在是从二楼跳下去,只是摔断了腿,没有性命之忧。杨洋的妈妈接到通知赶到学校的时候像疯了一样,捶打着我们班主任,问她的儿子为什么会跳楼。可班主任怎么会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杨洋和张洁恋爱这件事。我见过杨洋的妈妈,一个优雅的女人,有适宜的妆容,温和的气质,以前每次给杨洋开家长会她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因为她有一个优秀的儿子。

杨洋被送去了医院,我坐在窗边看着他的妈妈满脸惊慌的跟班主任了解情况,像是一瞬间老了好几岁,根本没有了昔日的那份美丽,我想也许我们永远都不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

以前只觉得杨洋阳光帅气,成绩优异,待人友好,有这些理由就足够去喜欢他了吧。可我又有多了解他?距离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能让你对未知的人和事产生好奇和迷恋。距离又是多么的可笑,它能让你在认清现实之后,嘲讽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女生多的地方是非多,尤其是在特殊高三时期的一些女生们,整但天除了学习能拿来解闷的也无非就是班里几对地下党的情况,谁和谁怎么样了,她们一清二楚,我当然不会参与评论,但也愿意在课前饭后听她们聊一聊。其实这几天杨洋和张洁的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他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张洁要和杨洋分手,她的理由是杨洋太黏人,占有欲太强,还有,她的前男友来找她了。杨洋死活不同意,两个人冷战加吵架已经有好几天了,本来以为也就是平常小情侣的闹分手,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前几天我见过杨洋偷偷的哭,从来都没有发现他这么丑,原来他是这样的杨洋。

自从杨洋和张洁在一起以后,我再也没和杨洋说过话,并不是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只是因为碰面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于是觉得这样就很好。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他们情感的发展。张洁也许是喜欢杨洋的,但她喜欢的不止杨洋一个,张洁是一匹不羁的野马,可惜杨洋不是草原。

因为杨洋的事情,班主任也受了学校的处分。她把所有的班委都叫到办公室,挨个批评,边哭边骂,说她教了这么多年书从来没有见过像我们这么渣的学生,说我们是一群白眼儿狼。我觉得好笑,前几天模拟考试我们班政治考了全年级第一的时候她还说我们是她带过最优秀的学生。她说她再也不想带我们班了,后来班主任递交的班主任辞退书也被驳了回来。学校在晨会上将杨洋这件事大肆宣杨,开始狠抓严打校园恋爱,杨洋也因此名声大震,或许多年以后校长还会拿他来教育学弟学妹早恋的危害性,没想到临毕业他还在高中留了名。

杨洋出了这么大的事,张洁当然脱不了干系。在学校接受调查的时候,她过的很不好,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的指指点点和议论纷纷,她曾经很潇洒的。学校最后给张洁的处分回家反思,她可以跟我们一起参加高考。听说张洁的妈妈对校长苦苦哀求希望她女儿能留下来,但没能成功。其实张洁的妈妈跟她的女儿完全不一样,听说张洁家的条件很不错,但她妈妈穿着打扮很朴素,待人也没有任何架子。张洁回班收拾东西的时候似乎很轻松,相比每天在这里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也许回家是不错的选择,舆论的压力太可怕。

最近班里也是低气压,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做错了事引火上身,因为张洁和杨洋的事班里很多同学都被学校领导叫去谈了话。

中午我们去了外面吃饭,终于有了一会儿可以放松的时间。每次我们都会选择窗边的位置,吃完饭晒晒太阳真的很舒服。

米优问我如果以前知道杨洋这么偏激还会喜欢他吗?

我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我说我更喜欢自由。她说那是因为我还是不够喜欢他。

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喜欢呢?是把对方牢牢束缚在自己身边吗?喜欢难道不是带给对方快乐,彼此融合,让彼此变得更优秀嘛!爱一朵玫瑰,你应该给它浇水,而不是把它摘下来占为己有。

我知道米优更希望我喜欢杨洋,可是对不起我对自己的情感没能确定。

米优见我沉默赶紧转移话题,说:“高考完就好了,高考完我们去旅游吧,去哪里呢?小满,你想去哪里?”米优很聪明,她总是很会揣摩我的心思。

“去哪里?嗯,这倒是个值得深思的话题!”我装作沉思摸摸下巴。

我反问米优:“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拉萨,去看看仓央嘉措生前住的地方。我喜欢仓央嘉措的诗,我觉得他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去看美丽的大昭寺,还可以去八角街吃美食……”

米优说的很兴奋,我笑笑:“好,我们就去拉萨,我也喜欢仓央嘉措。走在拉萨城中我是世间最美情郎,哈哈……”

再见到杨洋是两周后,他妈妈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他回学校办休学手续,他没办法和我们一起参加高考了。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他终究还是不能和我们一起参加高考了。他们的结局并不是我想看到,还记得高考一百天宣誓的时候我们握拳宣誓奋斗不息,拼搏不止。当时觉得这样的话太空,现在却无比感怀。我想至少我们每个人都应该风雨兼程一路向前的。

我站在楼道里目送他离开,我们还是没有说话,他妈妈进来收拾书包的时候只有林桥在帮她,我知道班里很多同学都因为这件事有些瞧不起杨洋,所以没几个人去送他。他们走很远了,林桥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站在我身边。

“为什么没有说声再见?”他问我。

我长吁一口气:“有时候说再见未必就真的还会再见。”

“你说我们班在四楼,他为什么会选择从二楼跳下去?”

“你也是男生,你觉得呢?”

“因为他没想过要死。”

“林桥,可以问你个问题吗?”我真诚的看着他说。

“为什么你没能和杨洋成为朋友,却和徐从轩铁的要命?”

他说有的人一辈子都不适合做朋友。

其实地球离开谁都会照转,我们都太以自我为中心。杨洋和张洁的离开并没有改变什么,我们还是同样的上课下课,积极备战高考。再很少有人提起他们,我知道大家都没忘,但没人愿意想起。

有时候会想杨洋他为张洁做了这么多,却落的如此下场,他会不会后悔?可想起他离开时的眼神冷漠却坚定,我便知道了答案。青春里有些人有些事折磨的你体无完肤,但你却不会后悔,余生里只能去怀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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