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远,周明川从怀里掏出了两张疾风符,贴在了腿上。并让春生和陈柏亭也都把符贴上。
春生不解,不是不让我用符吗,怎么师父反而带头用,就问:“师父,您这是?”
“为师回去有事情做,所以要尽快回去。”
“哦。”
三人就这样一路疾行,半路上春生和陈柏亭的疾风符灵力耗光了,陈柏亭又掏出四张给他俩贴上。
跑了一个小时,终于下了山。
再往前走就是焦县了,为了避免惊世骇俗,三人将符收起。
茅山在苏州句容市,离有些距离,三人准备坐火车离开。
坐车来到火车站时,已经九点多了,火车是十点半发车,也还赶得上。
这师徒三人一个比一个怪,周明川和陈柏亭穿着道袍,春生则满脸是毛,还打着一把伞,惹得其他乘客在一旁窃窃私语。
不过师徒三人并不在乎,买了票就在候车室里做好等车。
在过安检的时候,春生发现陈柏亭的佩剑不知道被他藏哪去了,在候车室便问他。
陈柏亭笑着拍拍腰间的包道:“在我的乾坤袋里。”
“不是吧,那么长一把剑能塞到这个小包里?”
“不信你把手伸进来。”
春生把手伸了进去,发现这包里的空间足有水缸那么大。
春生惊为天人,问陈柏亭这包里怎么这么大?
陈柏亭解释道,这叫乾坤袋,能纳须弥于芥子,就是用很小的东西装很大的东西,师父那还有一个更大的。
春生看了也想要,便对周明川说:“师父,你那还有这种包吗?我也想要一个。”
周明川正在闭眼打坐,听到春生问,说:“可以,你以后表现好的话自然会给你的。不过你们两个说话注意点,没看见别人都在看着你们吗?”
春生向四周一看,的确有很多人看着自己。自己刚才将整条手臂都伸进了陈柏亭的包里,这一举动估计惊呆了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在变魔术呢。
春生做好不再说话,静静等车。不过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师父闭着眼睛,怎么能知道别人看他们呢?本来想问,但怕师父再责备,也就不准备问了。
火车到了,乘客们开始上车。
由于路程较远,所以三人订的是软卧票。
陈柏亭和周明川各自占了一个上铺,一路上打坐修行。
而春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躺在床上睡觉。
周明川看春生无聊,从怀里掏了一本书给他。
春生拿起来一看,书名叫《捉鬼录》,里面记录了几十种鬼以及降服的方法,还配有图画,春生虽然认识的字少,但也看的津津有味。
看完之后又向周明川要书,周明川看他爱看,便一下给了他三本书。
这三本书书名分别是《五行遁术》、《茅山御鬼术》、《玉泉剑法》,《五行遁术》是介绍如何利用自然界中五种属性的物质来逃生,不过修炼的限制很多,一般人根本无法炼成。春生也感觉很难,便没了兴趣。
《茅山御鬼术》讲的是降服恶鬼纳为己用,与刚才看得《捉鬼录》有些关联,春生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
《玉泉剑法》是茅山的基础剑法,茅山凡是练剑的人必须先要把《玉泉剑法》练好,才能再练习其他更高深的剑法。
春生就这样一路看书,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已经到了句容了。
周明川没有带两人直接回茅山,而是坐车来到市政府,进了旁边一座不起眼的小楼里。
上了三层一直往右走,到了最右面那个房间的门口,门牌上写着“句容市总参局分局局长办公室”几个字。
周明川敲门进去,里面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秃顶,有些发福。不过此人的目光凌厉,太阳穴高高隆起,看得出他并非常人。
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穿着正装,看起来是个秘书,不过长相却一般。从女秘书就可以看出这位局长一定不会是个贪官。因为贪官的秘书一般都是很漂亮的。
男子见周明川来了,起身恭迎,说:“哎呀,空灵道长回来了,小吴,快看茶。”
周明川点头笑道:“小候,别来无恙啊。”
“道长,怎么回来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啊,也好让我为您接风啊!”
“这不是怕你忙吗?行了也不用说客套话了,云游了三个月,也该回茅山了。赶紧帮我们登记吧。对了,我这次出去新收了个徒弟,你也帮他登记一下,再弄个证。”周明川说完递给他一张类似身份证的证件,陈柏亭也将自己的给了他。
侯局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春生,说道:“恭喜道长新收高徒。”
“春生啊,快过来见过侯局长。”周明川招呼春生道。
春生上前行了个礼,说道:“在下刘春生,见过侯局长。”
侯局长友好的拍了拍春生的肩膀,说道:“春生兄弟不必客气,我曾经和你大师兄一起共事,说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鄙人侯文华,兄弟以后你下山有什么麻烦找我就行了。”
春生点头谢过。
侯文华帮三人登记完,也给春生办好了证件。对三人说:“现在正好快中午了,咱们不如一起去吃顿饭吧。”
周明川想了想,说:“也好。”
五人到附近一家饭店找了个雅间坐了下来。
饭桌上是联络感情的好地方,喝了几杯酒之后春生便和侯华文熟络了起来。春生刚才有个疑惑,就是为什么他们师徒三人回茅山之前要先来这里登记,便向侯文华问起。
侯华文解释道:“修行者大都身怀绝技,俗话说侠以武犯禁,国家为了避免修行者下山惹是生非,就规定修行者出入世俗界先要登记,并且还要携带修行证,以后出了事也好找人。”
“那假如不登记怎么办?”春生问。
“不登记?那你就违法了呗。不仅在外办事不方便,被发现了还要拘留。不过这也是相对而言,要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没登记,只要没有犯什么事儿,那也没什么。”侯文华说完喝了两口酒。
众人又聊了一些修行方面的事情,春生听了受益匪浅。
吃完饭后,侯文华喝得酩酊大醉,本来还答应开车送周明川师徒的,现在反倒是周明川他们送他了。
将他送回单位后,秘书小吴开车将师徒三人送到茅山脚下,告了别然后就回去了。
师徒三人上了山,一路上看见许多道士,但他们似乎并不认识周明川和陈柏亭,春生很奇怪。周明川向他解释这是茅山外门的弟子。随着时代的进步,修行者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国家也规定不让修行者到处招摇。所以茅山便分为内外两门,内门在洞天福地,与世隔绝。而外门则设立在茅山上,用以掩人耳目。
茅山风光无限,周围都是美景,惹得春生流连忘返。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片树林,这里很偏僻,看来是通往内门的。
周明川走之前叮嘱春生一定要跟紧。
春生点头说记住了,便跟在周明川后面。
陈柏亭怕春生走丢,走在了后面看着他。
进了树林春生发现走在里面就会迷失方向,要不是有师父在前领路,自己肯定走不出去。
辗转走了半个小时,终于走出了树林,面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看起来很长,仿佛走不到尽头一样。
走着走着有一座茅草屋,这是守门人的居所,而门外设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碑,上面雕刻着“茅山”两个大字。里面的守门人看见掌门回来连忙出门迎接:“弟子雷友恭迎掌门。”
那叫雷友的是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身材高大,背后背着一把大剑。
周明川笑着点点头,问道:“本座出山期间山里可还安好?”
雷友道:“回掌门,门人都一心修行,山内一切安好。”
“嗯。”周明川满意的点点头,说:“那开阵门吧。”
“弟子遵命,不过请问掌门,这位是?”雷友并不认识春生,向周明川问道。
“这是本座新收的徒弟。”
“嗯,知道了。”得道回答后,雷友去开阵门了。他之所以询问春生的身份并不是因为他负责,而是为了了解周明川的动向。
茅山内部并不是一片和谐,而是分为三派,一派以周明川为首,一派以赤霄道人上官博为首,另一派是中立派。
三派的出现主要是因为掌门之位的更替,茅山的规矩就是掌门之位五十年一换。现在离换届还有八年,两派正在为争夺掌门之位暗斗。
周明川这一派的候选人是陈柏亭。论修为和品行,陈柏亭当之无愧为年轻一辈人里的第一。但有人并不看好他,说他老实忠厚,心无城府,并不适合当掌门。
上官博这一派的候选人名叫郝云飞,是上官博坐下大弟子,修为高深,长袖善舞,不过气量狭窄。
要是赤霄那面的候选人是别人的话,周明川还有可能会和他公平竞争。但郝云飞可不是什么善辈,为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这样的小人怎么能够当茅山掌门呢?所以周明川势必要采取一些相应的手段,以免掌门之位传到郝云飞手中。
周明川的大徒弟和二徒弟都身处大内,在总参局里做事。是茅山在政府里的重要力量,也是争夺掌门之位的有力支持。不过他这一派在茅山里的力量有些薄弱,所以他才这么着急带春生回来,打算让他接受封魔洞看洞人这一职位。
封魔洞是茅山镇压妖魔的地方,茅山道士遇到难以消灭的妖魔便会将它们带回茅山后山的封魔洞镇压。妖魔如果能够一心修道,改邪归正,茅山便会还他们自由。而有些不愿离去的妖魔还会呆在茅山继续修行,或者在茅山护守山门。
最近有一批妖魔已经快功德圆满,周明川准备派春生去和他们搞好关系,等到快换届时把他们放出来,这样一来自己这边就会又多一部分力量。
雷友正是上官博那一派的人,他准备把这个消息通知给上官博。
雷友将手放在茅草屋外的石碑上,口中念了一段咒语。石碑旁就凭空出现一个大洞,里面通往茅山内门,看得春生惊叹不已。进了阵门,眼前的景象让春生惊呆了。
这茅山可真是神仙洞府。
只见空中云缠雾绕,烈日当空,仙鹤飞舞,神鹰翱翔;山上树木繁茂,翠竹成阴,山壁陡峭,江流澎湃;山顶亭台楼阁耸立,气势恢宏,巧夺天工。脚下的路尽是由石砖铺成,细看每块砖上都有纹路,十分精美。一路上花香扑鼻,仙音缭绕,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春生贪婪的呼吸每一口空气,这里的空气灵气十足,人吸了之后神经气爽。
周明川笑问道:“春生,咱们茅山怎么样?”
“好,太好了,就跟仙境一样。”春生兴奋的回答道。
“嗯,不过进山之前为师要嘱咐你几句,你可要记牢。”周明川一脸严肃的说道。
见师父严肃起来,春生也正色道:“师父请讲。”
“所谓国有国法,门有门规,你既然是为师的徒弟,就要知道师尊有别,咱们在外面形同父子,平常开开玩笑可以,但回了茅山就不能那么随意了,不然遭人笑话。这是其一,记住了吗?”
师父在外面像是个老顽童一般和自己相处,现在却变得十分严肃。春生听了答道:“记住了。”
“你贵为掌门弟子,修为自不必说,以后必然要成为茅山扛大旗的人物,所以回去之后要用功修行,知道了吗?”
“那肯定啊,我来茅山除了治病就是来学本事的。”春生拍着胸脯保证,说回去一定刻苦修行,绝不会让师父失望。
“我还没说完呢,你着急保证什么?我要你三年之后超过你柏亭师兄现在的水平,你能做到吗?”
“三……三年?”春生被周明川的话吓到了,他问一边的陈柏亭说:“师兄,你什么时候修道的啊?”
陈柏亭想了想说:“我无父无母,自小被师父捡回茅山,不过我五岁之前都是在筑基,五岁之后才正式修炼的。”
“五……五岁就开始了?那你现在多大?”春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正好三十。”
“那你就是修炼了……修炼了……”春生用他那早就忘得差不多的小学数学知识心算三十减五等于多少。
“二十五。”陈柏亭无奈的说:“师弟,回去补补数学吧。”
“对,是二十五,师父啊,你让一个修炼三年的人去和一个修炼二十五年的人去比,这合适吗?”春生苦着脸埋怨道。
周明川一脸平淡的说:“那你能做到吗?”
“那我肯定……”
“做不到就下山去吧!”春生还没说完周明川就打断了他。
“不要啊师父,别赶我走啊!”听到师父要赶自己走,春生吓得赶紧跪在地上。
“那我要你有何用?我晚年收徒,别人还以为我捡到什么宝了,要是我三年就教出个废物,那外人是笑话我有眼无珠,还是误人子弟?”周明川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是师父第一次对自己生气,春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说什么。“我……我……”
一旁的陈柏亭看的明白,心里也清楚师父心里想什么,师父是怕春生进了茅山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所以就在这先给他个下马威,以便让他入门之后老老实实修行。陈柏亭打圆场道:“春生,还不赶紧答应师父?师父说三年自然有他的道理,不会难为你的,要不然他还用大老远把你带到茅山?”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陈柏亭一语点醒梦中人,春生幡然醒悟,连忙答应道:“好,师父,三年就三年,我一定会努力的。”
不过周明川还不罢休,又质问春生:“你现在是随口答应敷衍为师吗?若是三年之后比不过你师兄现在的水平该如何?”
“我……我听师父处罚。”春生本来想说自行下山,不过觉得还是给自己留点余地吧,就说了个听师父处罚。
“那好,若是你比不过,就自行革出师门。”说完猝然拔下一旁陈柏亭的一根头发,说:“回去拿你师兄的头发做个人偶,就代表他现在的水平。三年之后,你就和他比。”
春生没想到师父竟然这么认真,一点余地都不留。
“好了,现在就说这么多吧,一会你看你柏亭师兄的,他向谁问好你也向谁问好,其他人不要理会就对了。”
“是。”春生有些失落的答应道。
“好了,走吧。”周明川领头走去,春生和陈柏亭跟在后面。
看着春生没精打采的样子,周明川笑道:“怎么了春生,不高兴啊?”
“没……没有啊。”春生随口敷衍道。
“你就放心吧,你的修行路线师父都给你计划好了,只要你肯努力,三年之后你一定超过你师兄现在的水平。”
“真的吗?”春生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呵呵,为师骗你干什么?不过要给你提个醒,为师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你要是比不过师父可是不会挽留你的。”
“是,师父。”春生高兴的回答道,此时他也明白过来了,师父是想要自己努力修行才给自己树立这个目标的。“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了,走吧。”周明川欣慰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