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第二日,古杨起了一个早,在屋内洗漱完毕,便走出房门。这山上空气甚是清新,古杨便到处转了起来。本来早起修习内功,这是古杨长久以来的习惯。但此时在这青城派,古杨却不愿招人眼球。
只行得小半里路程,便听得屋后有‘嗤嗤’的声音传来。古杨好奇心起,转身向声音处走去。转过一堵围墙,此地原来是一个练武的广场。广场上有十余名身着道装的年轻道人,正在练习剑法。一个中年道人站在一边,正在指点这些道人剑法上的不到之处。数丈外一个白须白发的老道,正在观看,正是青城派掌门松风道长。在他身旁,尘静与尘缘两人并肩站立,林玉儿与另外一名弟子站在他们身后。原来这些人起床更早,早已在此练习早课。只是峨眉派众人见古杨劳累,加上又受了伤,不愿去打扰他休息。
本来武林门派练武,除非门派邀请,不相干的人若是观看,这可是武林大忌。古杨江湖经验不高,但这些道理还是懂得的。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观看,转身便走。
忽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这位小友莫不是瞧不起我青城剑法,怎的不愿多留,看一眼便走?”说话之人正是松风道长,原来当古杨走进广场时,已将他看见。古杨知道自己被他们看见,但若是此时离开,倒落得个偷看的嫌疑,倒不如光明正大的走出去。听到松风道长的话,依言转身向广场走去。
走到送风道长等人的身前,向松风道长和两位峨嵋派师太各行了一礼。松风道长是青城掌门人,身份高贵,古杨敬他一礼也是应该。松风道长伸手一扶,回道:“古小友少年英雄,老道可受不起这礼。”他最开始以为古杨为峨嵋派的弟子,但昨晚与尘静等人的交谈中,已经知道峨嵋派众人都是他出手相救。古杨回道:“道长是前辈高人,晚辈可不敢当。”
松风道长伸出右手,将古杨扶起。古杨只觉得他一扶之下,一股柔和的力道从他手上传来,身子不由自主的站立起来。古杨若是顺着他这股力道向后,必然会摔一个跟头。当即手腕一沉,顺势翻了半圈,将这股力道卸掉。但这股力道看似柔和,实则是柔而不衰,这力道终究不能全部卸掉。而古杨修习过《潜龙心经》,内力根基扎得极稳。这股柔和的力道传在自己身上,古杨只是后退两步,《潜龙心经》内功使出,便将这股力道尽数卸开。
松风道长见自己数十年的内家心法使出,却被他如此轻而易举的卸开掉,不由得向古杨更高看一眼。以他的想法,本来是想出手试探一下古杨的武功。若是古杨支持不住,他立时便会将这股力道收回,决不可能让古杨摔上一个跟头。他昨晚听尘静等人对古杨大加赞赏,心中始终有些怀疑。但此时自己一出手,便知尘静所言不虚,这年轻人的武功在自己想象之上。
送风道长为人爽快,对古杨说道:“古小友不要见怪,我昨日听尘静师太对你赞赏有加。心中实在有些不服,一时忍不住,便出手试探。”古杨知道一些辈分越高、年纪越长的人,都是越不服气。只得回道:“道长言重了,道长武功深湛,晚辈生平罕见。”已古杨此时的武功,就算是尘静与尘缘两人出手向扶,古杨能将力道卸开,却不能使自己后退。但这老道只是轻轻一扶,便能让古杨后退开来。内功之深厚,便可想而知。
松风道长听到古杨称赞,显然极是高兴,拉着他的手,对他说道:“来来来,古小友来看看我这些不中用的弟子,剑法可还过得去?”古杨见他兴致热烈,当即苦笑道:“道长,你这可就难为我了,我对剑法一道,那可是一窍不通了。”松风道长那里肯信,这时尘静师太说道:“道长,这位古公子的确不会剑法,就别难为他了。”松风道长甚是失望,这才放开古杨的手。
这时青城众弟子剑法练习完毕,尘静开口道:“道长,今日我等就告辞了,日后再来拜见。”松风道长‘咦’了一声,道:“你峨嵋派难得来上一次,为何不多留几天?”尘静道:“现在武林颇不平静,我担心峨嵋派有事情发生。我与师姐考虑一下,还是尽早回山好些。”松风道长道:“不错,江湖风波难料,还是谨慎些好。不过以峨眉派尘清掌门人的武功身份,江湖宵小还是不敢胡来的。”尘缘回道:“话虽如此,但还是须得多加小心。”
松风道长道:“峨嵋派名震江湖,自然无须担心。但你们门下弟子单独行走江湖时,可得多加小心。”尘静合十道:“道长之言,我等谨记在心。”松风道长叹了口气,说道:“可怜我那心爱的弟子,惨死在外,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尘静等人知道他想起自己的二弟子海英道长,当年海英道长孤身行走江湖,却被人使重手法打死,至今仍没有找到凶手。一个中年道人接道:“师父不必伤心,我们弟子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个龟儿子。将他千刀万剐,给海英师兄报仇。”他们本是道家之人,不该口出恶语。但想到海英惨死在外,却也顾不到那么多了。
尘静等人都是相顾无语,均知海英之死,对于年长的松风道长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尘静道:“道长不必伤痛,终有一日水落石出,青城派终能报得大仇。”松风道长挥挥手,不再说话。
尘静与尘缘对视一眼,合十道:“道长,我师姐二人便告辞了。”松风道长点点头,对那个中年道人说道:“海明,你送送峨眉派的两位师太。”海明回道:“是。”几人便跟随海明向山下走去,古杨等人上山时走的前山,此时下山却是走的青城派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