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绮云!洛绮云!”突然晕倒的洛绮云令他心下一惊,思及前些日子听君双叶说起她病倒一事,更是没来由的担心起来。
“二爷……”洛绮云悠悠醒转,软软的靠在他怀中,身体竟使不上一丝力气,他衣物上散发出来沁人心脾的茶香不知为何竟令她鼻子发酸,体温融化着她心上的冰冷,茶香暖了她的心田,她竟对这个怀抱有着一丝眷恋,如此不舍。
“二爷,民女有一个请求。”
“你说。”
“借我靠一会儿,就一会儿,可以吗?”
微风轻拂而过,撩动墨色的发丝在风中交缠,几片树叶洋洋洒洒的悄然落下,月光朦胧,笼罩着大地如梦似幻,谁也没有再出声。也许,任谁也不敢打破此刻的宁静,五味陈杂中渗出的一丝暖意。
清淡的嗓音在渐浓的夜色里响起。
“洛绮云,你可还记得,初见之时本王说你欠我的总有一日要还给本王,今日本王命令你,忘记你的仇恨,给本王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低头看着她的睡颜,某些陈旧记忆突地浮现出来,眼中难得泛起些许笑意,“只盼岁月静好,闲看庭前花开。”
洛绮云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弧度,闭上眼睛嗅着茶香安稳的睡去,心中默念着:谢二爷。
熟睡的洛绮云,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那是一个遥远的梦境,勾起了儿时某些尘封的记忆。
“你叫什么名字?”
“玉之王,你呢?”
“娘亲说,我是绚烂如绮的云彩。”
娇俏玲珑的小女子穿着今日刚做好的新衣裙在院子里轻快的转圈儿,张开双臂感受着来自大自然最热情的问候。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欢快的响起,衣袂飘飘,腰间的铃铛随着动作翩然作响。
那时候洛绮云尚且才五岁,还是个模样可人的小女子,洛老爷的姐姐被封为竹妃颇受皇帝喜爱,太子君凤珏与竹妃关系甚好故而与洛家也甚为亲近。洛绮云被竹妃带进宫中,众多皇子公主都喜欢她,可她偏偏只与大她几岁的君凤珏相交甚欢,甚至是唯一一个敢称呼他为“小凤”的人。
“绮云,你可有何心愿?”见洛绮云玩累了,君凤珏拿着手帕温柔的给她擦汗,拉着她的手坐在阶梯上望着皇宫大院四四方方的天空。
“娘亲曾说过,女孩子要安分守己,所以我也只盼岁月静好,闲看庭前花开。”
那双如画的眼闪烁着灵动,似娃娃般精致的五官,肌肤白里透红,令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那时候许是谁也无法料到,这等美人胚子长大后竟会胖的一发不可收拾。后来竹妃病故,洛家失去了最大的靠山,洛绮云与君凤珏的往来也渐渐少了。
八岁时,洛绮云的记忆被陆家六夫人偷偷用药物尘封,故而也将曾与君凤珏相识一场之事忘得干干净净,此后再也未曾见过面。
君凤珏脸不红气不喘的将这坨肉背在背上潇洒离去,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不禁无奈浅笑,“这么多年未见,怎料相见后你竟从未再提起你与我的过往。洛绮云,你在怨我自那以后再也未去洛府找过你是吗?”
过往的确如镜花水月,不想,也罢。
中毒风波过去后,饭馆生意越来越差,几乎要到了关门大吉之时。洛绮云时常一个人坐在门口仰望天空,总希望天上能划过流星,哪怕一颗也好,她一定要许愿成为朝阳城首富!
听温言之说,那天二爷将她送回温家后还和木婉月出去聊了好一阵。思及此处,洛绮云心中又开始打上了如意算盘,并且断定君双叶必定看上了木婉月。心中虽有不快,但这是按正常的剧情发展走,无论如何二爷和木婉月都是天生一对。坚定这个信念,洛绮云也放下了,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屁颠屁颠的跑去了王府。
君双叶一听是位姓洛的姑娘找她,心中难免一阵失落,猜想着这洛绮云必定是皇兄给他惹来的桃花债,还是朵长歪了的桃花,可又有什么办法?就算再有怨言他也只得担着。那晚皇兄背着睡着的洛绮云来他府上放下就走,还命令他必须给人送回去,身为人臣的他不得不听君命,却也无奈,皇兄究竟还要瞒她到何时?可真是苦了他这个挡箭牌了。
去了王府回来后,直到如今洛绮云想起还不禁感叹,这二爷难不成人格分裂?时而妖媚时而温文尔雅?却也丝毫没有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人,因为她在心中千万遍告诉自己,身无彩凤双飞翼指的就是君双叶无疑。
那日洛绮云拎着东西凑上去,满脸笑容,“二爷曾请我吃蛋黄酥,今儿民女请二爷如何?饭馆地儿小,二爷可莫嫌弃。”
君双叶余光瞟了她一眼,实在搞不懂自己的皇兄究竟为何对这样的女子如此上心,漫不经心的答道,“本王的确是有些嫌弃。”
“咳……”洛绮云的面子明显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脸上僵硬的笑容还硬生生的挂着,“二爷说笑吧?”
君双叶坐直了身子,严肃的看着她,“没有啊。”
洛绮云脸上僵硬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哐当一声落下来在中她的脚,痛的她直跳脚,“二爷,民女如此真诚的邀请,你就一丝面子也不给?好歹咱们也半生不熟的了,况且我那儿不是还有你想见的人吗?”
听到后面,君双叶的眼中泛起一抹笑意,微微颔首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个听上去很有意思。”
“……”
洛绮云黑着脸从王府出来,回头看着金灿灿的牌匾瘪了瘪嘴,忍不住在心中碎了一口,什么人嘛!摆明了就是嫌弃我!看着挺好挺正经的小伙儿居然是个人格分裂的家伙!可纵然如此,思及那温柔的二爷,心中亦是暖暖的,可这温柔迟早有一天会如数属于木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