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徐徐纳气,将经脉之内游走的真元收归丹田,感受到丹田之内那浑厚的力量,莫凡不由得对这位老者心怀深深感激。
“老夫虽然助你提升,但此时你境界不稳,回去之后尚要闭关数日,将体内真元调合,如此方能不影响日后发展!”祝老脸色发白,眉宇之间止不住的有着一丝疲倦。
莫凡长身而起,对着祝老深鞠一躬,言词肯切:“前辈造化之恩,莫凡无以为报,请受晚辈一拜!”
祝老坦然受之,礼罢,方才问道:“你姓莫?莫非便是铁风镇莫家子弟?”
莫凡道:“正是,家父莫震北,这位,便是晚辈二叔,莫奇风!”
莫奇风上前一步,对着祝老敬道:“在下莫奇风,见过祝会长!”
祝老哈哈笑道:“原来你就是莫老弟的二小子,那倒是巧了!当年老夫与你父交情颇深,我二人时常把酒言欢,共同探讨丹术一道,唉,想起来也有数十年未见他了。听说莫老弟现在失去踪迹多年,可有其事?”
莫奇风道:“家父于两年前外出游方,至今不知去向,晚辈也曾多方打听,无奈一直未得结果!”
祝老摇了摇手,道:“他的去向,许多年前你父倒也曾透露过一些,不过那地方却不是你们可以去的,老夫也不便告之,日后若你莫家子弟有人超越灵体境界,自会知晓其中原由!”
莫奇风心中一动,这祝老的话,倒是与他一直猜测的颇为相同,看来,莫家真的有些机密是他们现在所不能触及的。
“既然你们是故人之后,这样吧,你莫家以后所炼制的回精丹,就统统送到丹师行会来吧,老夫可代表丹师行会将莫家所有的丹药全都收购,价钱在你们原有之上再增三成,如何?”祝老想到当年与莫老族长交往的时光,心生感慨,也就存了一番照顾老友后人的念头。
莫奇风心中大喜,对祝老深深一拜:“太好了,前辈能给莫家如此良机,莫家必不负前辈厚爱!前辈放心,我莫家凡药虽不如丹师行为精良,但也绝不会令前辈失望!”
祝老点了点头,再次深深看了莫凡一眼,道:“年轻人,有机会的话多多到丹师行会里走走,那里有许多丹师高人,你若想学炼丹,老夫可代为引荐,哈,告辞!”说罢,哈哈大笑声中,带着祝菲儿飘然离去。
身后,莫奇风带着莫凡以及众多莫家子弟,遥对祝老离去的方向深拜不已……
………………
“爷爷,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对那个家伙这么好,又是赠送丹药,又是耗费真元帮他提升?该不会,他是你在外面背着奶奶给我生的叔叔吧?”在回去的路上,祝菲儿越想越觉得纳闷,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笑嘻嘻地对自己爷爷开起玩笑起来。
祝老脸色一板,装作生气的样子,在她脑袋瓜子上拍了一巴掌:“胡说八道!这话让你奶奶听到了,非把你小屁股打开花不可!”
祝菲儿将头一缩,顽皮地一吐舌头,笑道:“那你为什么这么做?这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难道是你知道他是厄难之体,可怜他不成?”
祝老摇了摇头,道:“你如今境界不足,当然不会明白爷爷的用心!莫凡那小子身为厄难之体,对别人来说,他是扫把星一个,可在爷爷我看来,他却是我通往更高境界的绝好助力!我赠他灵丹,再助他提升境界,所求的,不过是一份善缘罢了!”
祝菲儿不解地问道:“善缘?爷爷,他可是厄难之体啊,你帮助他,不怕影响到您的气运吗?”
祝老道:“你不懂!到了老夫这个境界,已不是简简单单靠闭门苦练就能提升境界的了,关键还是得领悟天道规则!莫凡之所以是厄难之体,那是天道使然,而老夫与其结下善缘,必会引发天道注目,老夫便可借此领悟天地间的那隐晦难觅的规则奥秘!”
祝菲儿“哦”了一声,摇了摇头:“听不懂!不过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莫凡并不是他自认的厄难之体啊?爷爷你想想,厄难之体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先是捡漏捡到一柄绝世神剑,再遇上您这样的绝世高人,又是赠丹又是灌输真元的?要是这样也算是厄难之体,那我们又算什么?
她这一句话,立马让本来表现出一付高人风范的祝老彻底愣住了,是啊,这小子这运气,不像传说中的厄难之体那么倒霉嘛,难不成,他在骗我?
想了想,便将这个念头否定了,不谈莫家在铁风镇也算是医药世家,自己只须简单查一下便能查到莫凡言语有无撒谎,便是自己在帮助莫凡的时候,那隐隐感应到的天道波动,也绝非虚幻,那可是实打实的,作不了任何虚假的啊!
可是,自己孙女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啊?
一时之间,祝老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惑与不解,这小子,看来还得多多跟他接触接触,倒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定要搞个清清楚楚才好!
……………………
莫奇风一行数人平安将购来的药材收归药库,而莫凡则返回自己小屋之中。
盘腿坐于床头,他拿出那把‘断念剑’,仔细打量了好长时间。
“这剑倒也很平常嘛,看不出有什么利害的地方,不会是那祝前辈认错了吧?”看着剑上那钝钝的剑锋,他心中疑惑,拔出剑身,猛地向桌边一角砍去。
一道轻微的咔嚓声响起,只见那沾满血锈的剑身如若无物地自桌面一劈而下,那厚厚的铁木桌角几乎毫无阻挡地被剑劈成两截,剑力余势未消,继续砍到地面之上,咣啷一声,地面上的花岗岩地砖顿时被成粉碎!
莫凡吓了一跳,这一剑他只是顺手而为,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竟然能将铁木桌面与花岗岩石砖都一剑劈开,此剑锋利程度,简直骇然听闻!
“好快的剑!用这把剑与人搏杀,谁人可以挡住它一剑?”莫凡心中既惊又喜,看着这外表极为不堪的断念剑,他喜不自禁地暗自忖道。
这把满是锈蚀的断念剑,此时在他眼中,已完全成为了一个极为珍贵的宝物,越看越让他欢喜,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磨娑剑侧锋口。
“嘶……”一不留神,手掌在剑锋轻带一下,一道血痕立马涌现出来,鲜血不断流下。
“该死,这剑怎么这么快?”莫凡跳下床来,急忙跑出房外寻找纱布,而那把他当做心肝宝贝的断念剑,此刻也被他‘无情’地抛在了铁木桌上。
当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纱布包扎手掌的时候,他却不知道,此刻在他房中,那沾染在剑身上的血迹,正在慢慢涌透进剑身之内,片刻间的功夫,剑身上便生腾起一丝淡不可察的氤氲。
氤氲之内,朦朦胧胧闪现出几道虚渺的身影,一个个脸上带着无尽的恐惧,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般。
“该死,这把破剑又杀了什么人,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血气?”
“见鬼了,难道这把剑的主人杀了一位圣皇级高手吗?否则,这血气的气运怎么会这么旺盛?”
“快躲开,这血气快飘过来了,不要让他沾上,否则我们全都会没命的……”
“来不及了,啊……我的魂识快要消散了……”
“叶思亲,你以身卫道,将我们魂识囚禁在这把剑里千年,以致于我等丧命在这血气之下,我与你拼了……”
“啊……叶思亲,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在这片氤氲当中,一位身着白袍的中年男子身影慢慢显现,此时他的脸上满是一种解脱的风采,负手飘于虚空当中,是那么的卓而不凡,气度逼人!
“一群蠢货!死了这么多年,早就化为鬼魂了,还说什么做鬼也不放过本座,真是荒唐之极!”那道虚影一脸平静地看着那些在虚空中不断挣扎的身影,摇头讥讽道。
“奇怪,这道血气是何人所有,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气运?若非有这血气相助,本座再花一万年也无法磨灭这十位魔宗的戾魂!”这道白袍身影飘于虚空,看着那些一点点消散的身影,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会儿工夫,刚才那些不停叫嚷的身影全都一一的消散殆尽,而那虚空中的白袍身影,此刻竟然流露出一种落寞空虚的萧然之色。
“纠缠了千年,争斗了千年,如今一朝化为虚无,这又何尝不为一种解脱呢?”
一时之间,他心中感慨万千……
房门打开,莫凡走了进来,一抬头,便发现在他房内,那断念剑之上飘浮着的白袍身影。
“啊……鬼啊!!!不对,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鬼魂出现?”莫凡吓了一跳,刚叫了一声,旋即意识到不对,什么鬼敢在白天出现在自己的房内,难道就不怕这天地间肆虐的阳气侵蚀吗?
那虚空中飘浮的白袍身影慢慢转过头来,似是好奇地上下打量了莫凡一眼,旋即看到他手上包扎的纱布,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问道:“你是这断念剑的现任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