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外型朴实的白色小面包车,行驶在曲折盘旋的山路上。车厢内,包括司机在内,一共承载了五人。
小雨和萧霖坐在第二排,彼此间浓情蜜意,相互依偎。
艾简和简逸凡在最后一排,各自临窗而坐,中间隔了一个人的空位。
副驾驶的座位是空着的。出门在外的人都知道,副驾驶的位置通常是最危险的,因而,在车内坐位比较宽松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司机二车是个健谈的摩梭族小伙子,黝黑的皮肤,纯真的笑容。一路走来,他爽朗的笑声,让众人的心情颇为愉悦。在小雨的频繁追问下,二车坦然承认了摩梭族的走婚习俗。在他极富故事性的叙述下,艾简对众说纷纭的神秘“阿夏走婚”习俗,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得不说,隐匿于高山深处的泸沽湖,以及在湖畔生活达1500年之久的摩梭族人民,他们的存在及延续,本身就是人类历史文明长河中的一道绚丽奇葩。世居湖畔的数万摩梭人,至今依旧生活在以女性为轴心的母系氏族大家庭里,过着男不娶、女不嫁的阿夏走婚生活。这片神奇诱人的女儿国,曾一度被称为“人类最后的母系家园”。
“阿夏”在摩梭语里的意思是亲密的伴侣。阿夏走婚就是男不娶,女不嫁的异居婚。摩梭人崇尚“爱情至上”,男女双方终身各居母家,因感情的发展,男子夜晚到女子的“花楼”留宿,白天仍回自己家中从事各种生产劳动。生育的子女由母方抚养成人,父方无需承担任何责任。
因为没有婚姻及责任的约束,很多都市人都习惯将摩梭族的“走婚”,与当代人的“***”挂上钩。事实上,摩梭族的走婚,并不是滥情。它是特殊地理环境的必然产物。泸沽湖地处高山深处,无论是手工业还是农作业,都很落后。人民若想生存,必须以大家庭为主体团结在一块,相互扶持。而维持大家庭的最好方式,便是保持母系血统的中心地位。这,有点类似于人类文明发展之初的原始社会分工。只是,人类文明继续前进;而深藏于高山峻岭之间的泸沽湖,因为交通不便等种种原因,渐渐被文明所遗忘。所以,走婚习俗才得以保存至今。
从某种程度上说,走婚,是源于对爱情的崇尚与尊重。因为没有那一纸婚约的束缚,爱情这个词,反而显得更加纯洁与高尚。很多摩梭人,一辈子也就只有一个相好的阿夏,在这片从不衰老的神奇湖畔旁,上演着一场场“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美丽童话。
当被问及二车的阿夏时,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他说,他的阿夏名叫单音,他们在一起已整整五年。单音住在距他较远的一个村落,徒步需要花8个小时。他的这台面包车,是属于大家庭的共同财产,不便私用。于是,为了见到心爱的姑娘,每隔十天,他便会收拾好一个随身小包裹,伴着清晨的朝霞从家里出发,在日暮之前赶到单音的闺房,互吐相思之苦。一夕欢愉后,又回到家继续自己的工作,期盼下一次的见面。
在没有婚姻习俗的摩梭族人群中,爱情的存在,变得更为澄澈与动人。
山花烂漫的乡野丛中,小面包车继续前行,穿越了重重山岭,跋涉过数十条蜿蜒曲折的碎石小道。在历经七个小时折腾后,下午时分,它终于停在了泸沽湖最为著名的落水村畔。
当艾简走下面包车,站到湖岸的那一刹那,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一幅美得令人窒息的画面。
天空碧蓝如洗,湛蓝澄净的湖水在柔和阳光的照射下,愈发显得波光粼粼。近处翠绿的青山,与远处挺拔的格姆神女峰相交呼应,一座玲珑小岛镶嵌于湖的正中央,如大地母亲一颗至真至纯的眼泪,闪烁着绚丽的银光。水天一线处,艳而不媚的晚霞破天而出,呈现出一幅如诗似歌的山水画卷。
她撇头望向其他人。简逸凡早已准备好相机及三脚架,此刻正沉浸于摄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而小雨,则蹦蹦跳跳要求萧霖给她留影。
此刻,几乎每一个人,都因这片纯净的天地而迷恋,乐不思蜀。
一顿腐败的晚餐过后,在小雨兴致勃勃的劝说下,同所有游客一样,四人决定参加村民们的篝火晚会。
落水村是泸沽湖最早被开发的村落,也是各大旅行社的常驻点。浓厚的商业味早已弥漫了整个村庄。就连篝火晚会,也被赋予了盈利的目的。若非小雨苦口婆心的劝说,艾简与简逸凡,并未打算前往。
艾简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场简单的篝火晚会,会给她随后的旅程,带来如此大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