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向东南又飞了一段路,才找到一个十分热闹的港口。
这个港口码头上熙熙攘攘,货船装载的货物极多,货船个头也极大。你打听到这货船是每五天一发,每次发上十来艘船,若是风和日丽,又顺风顺水,那十天半个月就能到达南陆,关键是这条海道最近,最适宜联通南陆和东陆。
你估算了下,以你御剑飞行的速度,中途大概只要找到一艘船歇息一下,明日再飞上半天就能到达南陆。你打定主意后,避开拥挤的人群就直接御剑飞行。
蔚蓝的天空上似乎闪过一道人影,有一个小伙子大叫起来,被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训斥了一通,大惊小怪什么?没见过高手啊!小伙子支支吾吾答不出话来。
你在天空中飞行了半日,才知道在这空中一直飞着太过痛苦,风虽然一直吹着,可是烈日也一直晒着你,你一边抹汗一边尽力在茫茫海洋上寻找可降落的船只。
终于让你找到一对船列,在茫茫蓝色的海洋中,这艘船队只就像是依靠的泊湾。你让剑下移,稍近些才发觉这居然不是一列商船。这些船只舟大龙头,装饰富丽堂皇,一共为五艘船,前面两艘在前方像是探路,中间那艘船雕栏画栋,最为精美,戒备也最为森严,另外还有两艘船断后。
你在半空中盘桓许久,终于得空找着机会在最末一艘船的船尾端落下。你落下之后,蹑手蹑脚地收好剑,想找个阴凉地方避避这猛烈的日头。你正走过船尾小仓,却发现迎面正有一名守卫正朝你这方向走来,你登时心跳加速,马上拐了个弯,才避免撞面。
靠着栏杆,抚着仍剧烈跳动的心脏,你才暗骂自己笨蛋,你明明可以使用隐身诀的,这样便不用东躲XC了。想到这里,你便在自己身上施了一个隐身诀,然后在这个守卫过来时,也大摇大摆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隐身诀是个好术法,可惜坏就坏在你修为不够,一日只能使用两次,每次持续一个时辰。
你在这船上逛了逛,在船里吃了些干粮,闻着那香醇的酒,又喝了一口酒,热辣辣地烫了你嗓子,你在那儿使劲把咳嗽声降低分贝,免得引来那群守卫。等到终于不咳嗽了,你才喝了一大口清水。
可是“蹬蹬蹬”这船舱里又来人了,你只得又躲在一边。等到人走了,再四仰八叉地躺一下。
这船队虽说是从南陆往东陆方向驶,但是由于行进速度太慢,你在这歇着也无妨,何况太阳这么烈,你就算是半夜乘着星空而飞,也可说是风雅之事。
可是这艘船上的护卫也似乎不傻,特别喜欢往船舱里窜,可能也是惧怕外头日头太猛,船舱里比较凉快吧。
这不,又有两个护卫下来了,你正想着他们什么时候走,结果这两位居然开始坐了下来,还互相替对方倒了一杯酒。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你正想另找块地待着,没想到这两人开始说起话来,你就又待在一边旁听了会。
“这趟船走得又热又慢,海上一点风也没有,都走了十多天了,才走了一半多一点。可啥时才能到啊?“一个护卫一边喝酒一边埋怨。你心想,这船列看起来非富即贵,哪想到这船上的护卫一点规矩都没有。
”你少说几句,这回把东名质子送回东名国,可不能出一点差错啊!出了差错,可是掉脑袋的事!“另一个一面喝酒,一面训斥着旁边这个护卫。你心想,原来是护送东名质子回国的船队啊,外表看起来做派十足,其实人心涣散成这个样子,怕这个东名质子的日子过得也不是特别舒坦吧。
“当然当然,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咱们把东名质子送回去,他们东名国将咱们在那面的质子送回来,也不知道这船队能不能相遇上。“那个护卫显然年轻没见过多少世面,很是喜欢凑凑热闹。
“也许吧,谁知道呢。咱南源国的质子当年送过去时,可是出了名的聪慧,过了四五年也不知道现下是个什么样子了。”另一个摇着头唏嘘,“如果不是这次东名国硬要把东名质子接回去,咱们南源国在东名的质子怕是根本没机会回来的。”
“嘿嘿,大哥你快给讲讲,其中难道还另有秘闻不成?”那个愣头青护卫显得兴致勃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酒劲激的。
“嘘!“稍年长一点的护卫忽然严肃起来,看看四周,才盯着另一个的眼睛讲,“掉脑袋的事呢!”那个年轻护卫听完之后,只好兴趣缺缺的继续喝了几口酒。
你被这船里的酒味熏得直想出来,刚蹑手蹑脚地从船里退出来,走到甲板上想吹吹风。结果这甲板上燥热的连点风都没有,你懊恼地直摇头。
待走到这艘船的船头,看看那艘在中间慢悠悠向前行驶的船,确实豪气,看起来船舱里头似乎也会挺凉快。
你瞅准了这船尾的护卫开始换人的时候,踩在剑上轻轻一跳,就跳到了那艘载着东名质子的船上,足尖点地,蓝袍飘逸。你大摇大摆地侧过一个个护卫,闪身进了这船舱。
守住船舱口的护卫只觉得这船舱的绸缎帘子似乎轻飘了一下,他揉揉眼睛,这没风没人的,真是怪了怪了。
进了船舱,才发现这东名质子的待遇给的可是相当好,大概是因为船上木头材质的原因,这里头居然显得非常凉快,而这船舱也显然比刚刚那艘船要大得多,拐着好多个弯才能走到最里面。这船舱里头各处装饰着华丽的绸缎,名贵的座椅软榻,桌子上面放置着新鲜的水果。
你拐到这船舱中间靠右的那个隔间,然后开始坐在椅子上开始吃水果,正想剥荔枝,可是又怕这荔枝剥出来后香味太大,会引起屋子里头人的怀疑,而且你找来找去居然没在这里翻到垃圾桶。
你暗叹一声倒霉,然后只提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后,又把那茶杯倒置放回原位。接着,你便侧躺在软榻上,眯着眼睛小憩一会。
没想到,这里既凉快又舒适,你居然是真睡了过去,等到你醒来睁开眼睛,正想起身,却发现你身旁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你一时惊诧无比!由于你侧躺着睡,所以占据的空间略小,又因为这软榻够大,所以这里还坐着一个人,居然没能相互碰到一块,但也是堪堪要挨到。
从你的角度只能看到这个人的背影,他似乎才十三四岁的模样,身着华贵服饰,脊背挺得笔直,颈线美好,头发梳得整齐端正,上面别着一根玉簪子。他现在似乎就着软榻上的小桌子正在看书,一时半会是不会挪动的。你推测这大概便是那些护卫口中的东名质子。
但是你内心叫苦不迭,你刚睡醒,早就想要起来翻个身,维持同一个姿势那么久是很累的啊。更何况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透过小窗看外边天色,似乎是开始有些许黯淡了。你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你努力挪动着身子,想先从他身边挪出来,然后再下地跑出去。
就在你慢慢挪移着你的腿,刚好要从他身旁挪开的时候,那个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居然转过脸来看着你的方向,疑惑地皱着眉。
你捂着嘴巴,害怕自己过于惊慌,而做出什么应激的身体反应,要是不小心弄歪了他的手臂打折了他的腿,那可就不好了。
江湖里不兴打打杀杀,也不兴随随便便就出手。
而那人是个十分清秀俊美的小少年,面如冠玉,两道剑眉浓黑却不杂乱,眼睛美丽黑白分明,鼻梁高挺,嘴唇紧抿。最重要的是那瞳仁极黑,一切情绪似乎都隐匿在暗沉的黑色里,小小年纪有着深厚的沉稳。你内心评价。
他看了一会,似乎没发现有其他的异常,于是打算转回头。正在他转回头的瞬间,他的余光突然瞟见了软榻上一个纤细蓝袍的身影,那人正侧着身子呈现一个怪异的姿势。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有几分惊恐,感觉惊叫就要从他嗓子里冒出来。
你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脸,看到他这种反应,内心直骂卧槽。说时迟那时快,你一个鱼跃起身,扑向他,快速用自己的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擒住他的双手。
他想挣扎,却发现你的力道控制住他,挣扎间还触碰到紫佟剑那冰冷的触感。他心下一凉,开始没了挣扎的动作,被擒住的拳头却开始紧握,指甲深深扎入手心。
你看他不再挣扎,才呼了一口气,靠在他耳边小声对他说,“别害怕,我不是坏人。”热气呼到他的耳边,他微微一颤,继而并没有其他动作。
你也发现了这个姿势似乎过于能引起人的误会,于是你清咳一声,稍稍远离了些他的身体,但仍用右手擒住他的双手,又用左手捂住他的嘴巴。你想了一会,稍微转换了一下姿势,正欲将他转个身,同他面对面表示一下你其实没有恶意,你是一个善良的好人之类。
可是弄巧成拙,在挪动他身体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不察在软榻边缘摔了下去,那名少年看到这个场景,第一反应居然是想拉你一把,不料左手正好拉住了你的发簪,于是乎,你整个人不但摔了下去,而且头上的发髻也别那名少年扯掉,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幸亏你用手肘撑住地,不然你整个脸都是朝下的!
这名少年看到这幅景象,也莫名有点呆了,他正想发声说点什么,结果你已从地上爬起来,手上快速甩了一个诀给他,定身术。
这名少年看着披头散发从地上爬起来的你,不知为何对他甩了一个诀,他便丝毫无法动弹,他的心里暗暗恼恨,刚刚自己为何没有喊人,难道是因为长久不说话习惯了,所以连碰到性命攸关之事也可以无声无息地接受死亡吗?他想嘲讽笑笑,可是连嘴角那丝笑都无法扯出来,只能定定看着你。
你爬起来随意揽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对他歉意的笑道,“对不起啊小兄弟,我真不是有意要来这边打扰你的,也根本无心冒犯你。我就是进来找个凉快的地方歇息一会。”你说的一脸诚恳。
他听你的声音和体态,认定你是个女的。至于你的话,他垂下那双看着你的美丽眼睛,却也不像是假的。
你继续在他耳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他不要把事情闹大,最好这小事直接化了。可是这事情还真就闹大起来,因为外面突然响起了各种厮杀打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