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太多挤来挤去,七七不免也有些累了,就往后退到老旧的屋檐下休息,过去几步便发现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婆婆蜷在那里,好像外面的热闹都与她无关,她低着头,直硬的头发像杂草一样蓬在头上,七七突然鼻子一酸,有点哽咽,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心里又难过又担心。
“你怎么了?”七七放缓步子慢慢走过去,放下声线柔柔地问。“饿·······”不知是不是外面太吵,还是她本身太虚弱,七七觉得她的声音细小如虫鸣。七七听后便在身上翻来翻去,才发现自己身上能吃的只有糖葫芦,这样给她未免也太小家子气。
“老婆婆,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包子,那个,糖葫芦也拿着好了。”老婆婆颤巍巍地伸出手接住了那个糖葫芦,她听到肉包子时,不免咽了咽口水,再用轻轻的声音说道,“我想吃鸡。”
啊?七七愣了一下,“对的,今天不是元宵节吗?那我去给你买!”于是七七忙跑开,老婆婆望着七七的背影,对着那个糖葫芦,看了看,便一口咬了下去。
不一会儿,七七就回来了,她双手把热乎乎的鸡,塞到老婆婆的怀里,又去自己身上掏银子,找了两个最重递给了老婆婆。这时候,一个清脆的马鞭声响了起来,一个带点诡异的娘娘腔却不容拒绝,麻木高亢的声音命令道,
“皇宫选妻,闻者必跪,女子抬头。”
“皇宫选妻,闻者必跪,女子抬头。”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马鞭声,七七被这个声音惹的鸡皮疙瘩起一身,心里暗暗恶心。
抬头发现三匹大马拖着一个巨大的轿子,轿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密封的盒子,一个人坐在中间那匹马上,轿子四周都是些结实的男人,马车在路中央缓缓行驶,这轿子走过的街两边,人们纷纷跪下,只有那些女子情不甘,心不愿的抬头,七七看到有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胆小的吓得流了泪。
都跪下了,七七也不好好站着。跪下的时候,心里却一直在安慰自己,我跪的是皇权,不是欺人的太监。
“你,过来。”骑在高头大马上舞鞭子的那个人,指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她大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被那人的鞭子一指,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于是,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走到姑娘面前,抬起她,往轿子的方向走去。
“你,”那个鞭子又指向另外一个女孩,另外两个身强力壮的人过来的时候,女子不停地挣扎,“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抢了我妹妹,现在还想怎样?”女子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吐血倒下,又被其中一个人,拉了起来,像扔粮食口袋一样扔进了轿子。
这岂不是强抢民女?哪里有皇宫选妻的样子?七七心下一阵害怕。
一路上,马车缓缓地前进,年轻的貌美和清秀的女子被一个一个扔进了轿子里。
有为了自己年轻的妻子而反抗的男的,却被人一刀劈下了头,鲜血溅到了周围人的身上,一股股热乎乎的血流在人们密集的脚边蜿蜒而下。
“那个地方,”鞭子指向不远的怡红楼,“把她们的头牌请来轿子里坐坐。”坐在马车上的人露出了渴望又讥讽的笑意。
“来,小姑娘,你挪过来藏在我的衣服里,他们不会发现的。”老奶奶轻声说道,七七突然像找到了救命的稻草,开始往老婆婆的怀里挪。
“你不要动。”长鞭直指了过来,七七吓得低了头,不是我不是我,七七安慰自己,“我再说一次,抬头!”
只见两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嗖的一下窜到了七七面前,“你这个小妞,以为跪得远就看不到你了?做梦!”其中一个壮汉,往七七肩头狠狠一踢,看到她吃痛倒下,他又往老婆婆怀里踹了一脚,“臭老乞丐。”那个壮汉又嫌恶的收回脚。另一个壮汉,直接把七七扛在肩上,七七觉得天旋地转,男子的肩狠狠地硌住了她的胃,七七觉得难受得想吐。
突然想起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大僵尸偶尔拿着小僵尸当武器去攻击植物,七七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小僵尸。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轿子里,一股脑撞了进去,七七的头磕到了木桩子上,头疼极了,但是极力的使自己爬起来,甩了甩头,让自己努力的保持冷静和清醒。
轿子里面黑漆漆的,七七闻到一股浓浓的脂粉味,有女的正在嚎啕大哭,也有的小声抽泣。七七,摸了摸身下软软的东西,突然摸到了什么,连忙站了起来,摇了摇身下的女子,“醒醒,醒醒。”无果,只得默默找了个硬的地方坐下来。心想着三三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冲出酒楼来冒冒失失地到处找自己。
马车缓缓的行驶,一如七七慢慢凉透的心。只听说这个国家很乱,谁知竟然乱成这样,七七叹了口气,趁着大好的元宵节日,竟然强抢出门庆贺的姑娘。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弱弱的响起,“不知道···”有人回答,只听得周围一阵叹息。
“我知道,我妹妹就是一早被强掳去,所谓的皇宫选妻,不过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向公公选妻罢了,我妹妹侥幸逃了出来,据她说被选被掳过去的女子,先让向公公挑一遍。没挑中的,稍微好看一点的就送进皇宫做宫女,次一点的就卖给青楼,反正是回不来的。”
“那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他的‘妻子’应该已经挑过了呀!为什么还要一再再而三的强抢呢?”
“哼,你以为那么简单?被向公公选中的所谓妻子,都一个个不明不白的死啦!没死的,就送给达官贵人当小妾去了。”
“那你妹妹是怎么逃出来的?”有人那么一问,众人瞬间觉得前面就是希望,“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妹妹回来还没有一个时辰就死去了,她的,,她,她,,死得好惨。”最终那个愤恨的声音哽咽起来。
空气瞬间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