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海之上,千帆竞流,显然这次彼岸天的发现让整个凉衣国都震动了起来,惊雷剑盟盟主崔之平在得到依新城南部海域空前浩荡的声势之后,召集七鼎炉和天雷坞的掌门及各位长老来到雷镇议事。
雷镇作为依新城的主镇,城主府和惊雷剑盟相对而立,街坊集市环绕四周,商旅车马来往其间,吆喝叫卖不绝于耳,确确实实是依新城最为繁华的地段。
城主府斜对面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两扇金属大门分别雕刻着大鼎和利剑,作为惊雷剑盟铸剑师和剑客联盟的象征。
惊雷剑盟大殿,盟主崔之平坐在头把交椅上凝望着殿中的各人,沉默了片刻后,对着其中一人问道:
“唤生,这次发现的彼岸天和往年的有什么不同吗?竟能惊动叶城的朝离宗。”
“盟主,虽然不清楚这次彼岸天里会惊现何等的天地灵宝,但显然朝离宗中肯定有能人探知到了其中隐藏着神器,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自降身价和我们六城争抢什么。”惊雷剑盟副盟主零唤生如实回答道。
“副盟主,你刚才说朝离宗的人能探知每次出现的彼岸天?到底是谁拥有如此神通,我等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天雷坞现任掌门秦牧震惊地问道。
白羽看了看他,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孤陋寡闻,咧着嘴说:“秦掌门,难道你没听说过朝离宗是神离在凉衣国留下的一颗种子吗?在他们身上发生任何事都不足为奇。”
“这次彼岸天之行,对那些千年不遇的神器我倒是没抱什么希望,只是情况复杂我怕本门弟子又做出什么傻事,哎、、、、、”盟主崔之平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回忆起上一次做出的惨烈牺牲,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盟主你就放心吧!我早跟他们叮嘱过,到时候遇到朝离宗的人,让他们离得远远的,不要做无谓的牺牲。”秦牧拍了拍桌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船只靠近彼岸天的时候,海上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密,风浪似乎突然间大了起来,就好像海里隐藏着什么巨兽喷吐出阵阵罡风,搅动着狂澜,要将海面上的船只掀翻到海里去。
本该晴朗的天空忽然间狂风大作,以彼岸天为中心的海域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拉扯着四周颠簸不止的帆船向旋涡中心倾覆而去。幸好零归他们船上有一位经验丰富的渔夫,常年在海上捕鱼,这种怪事见多了,到能应付得过来。船夫拉满舵,放下大帆撑开敞篷,任由船只在风浪中快速穿行,大概过去半个时辰,风浪渐渐停息,船也平稳下来,打开敞篷的时候零归才发现他们和船已经不再海上,而是在一片幽蓝的流光中滑行。
“这是什么地方?”随行的女弟子们被这梦幻般的场景惊呆了,其中一人不知是谁轻声问道。
蔡叔转过头来望着一旁的船夫,想看他知道些什么,船夫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每次进入彼岸天的情况都不一样,像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大家还是一起想想办法吧!”蔡叔边说边伸出手去触摸船外的流光,各色流光从他的指尖穿梭而过,向着船行相反的方向逝去。
正在这时,零归望着蔡叔的动作,嘴里喃喃地念着:“流光划过指尖,吻在眉间,牵动心弦,见你晶莹的泪珠上行,错过虚无缥缈的彩线。幽河白鹃、虹桥星悬,见你也许最后一面,真的无心再继续向前。拥抱可以等待千年,无法呼吸,无法放手,哪怕黄泉再现,祈求来世不要苦苦思念。”
“泪珠上行?转舵向下,出去的路在下面。”念完这首在丹朱国古籍里翻到过的诗句后,零归拍了拍船夫的肩头,轻声说道。
其他人云里雾里,都不知道零归怎么胡言乱语了一番就找到了出口,不过也没人开口询问,因为他们都被接下来所看到的景象震惊得说不话来。
船只向下快速行进不到半个时辰,一条幽蓝的河流在光线堆积成的岩石间回转,河流上方聚散着三三两两的白鹃,七色虹霞架起的长桥漂浮在幽河之上,夜空的星子如坠般悬在虹桥的上方。
“幽河白鹃、虹桥星悬,果然如此,沿着虹桥向前走。”零归看到这些场景立马确认自己的想法是对的,穿过此处的方法被丹朱国人写在了一首情诗中,可是为什么会是丹朱这个幻术帝国呢?
看到幽河与虹桥,所有人都意识到零归真得知道走出困境的办法,而且和那首诗有关系。
“零归,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蔡叔也不禁好奇地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平时看书看得比较多而已,在学院的古经楼里有一本丹朱国诗集,其中就有这首诗,我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恰巧被我蒙对了。”零归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你记得这首诗是谁写的吗?”蔡叔好奇地问道。
“嗯,好像这人叫贺兰子归吧!”零归想了想说道。
“什么?你说是谁,再说一遍。”蔡叔神色大变,反应异常。
零归见他神色不对,小心翼翼地说:“他叫贺兰子归,怎、、、、、、怎么了?”
“贺兰家族,子归,凉衣国漠北人,神离审判的恶徒,没有人会忘记这个魔头的,即使百年间历代凉衣国国君下令销毁关于他的一切记载,但凉衣国绝对不会忘记他的罪行。”蔡叔说这句话的时候,气得就跟听见杀父仇人一样。
“原来关于他的一切都被销毁了,怪不得我在古经楼怎么找都找不到关于他的记载,我还以为他是丹朱人呢?”零归自言自语道。
“蔡叔,你说的神离和这个什么贺兰子归是一个时代的人吗?”一旁的白晴雪好奇地问道。
“神离,在千年前就仙逝了,而贺兰魔头是五百年前出现在凉衣国的剑魔,就在凉衣和丹朱的那场旷世大战中,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出卖了自己的国家,所以说魔就是魔,就算给他放下屠刀重新做人的机会,他也是死不悔改的。”
“既然贺兰子归比神离晚出生五百年,那他又是怎么得罪神离,还要受到神离审判的呢?”隋汐站在零归身后,不解地问道。
蔡叔望了一眼隋汐,犹豫了片刻神秘兮兮地说道:“五百年前贺兰子归这个剑魔临世的时候,传闻神离又复活了!”
“什么?你说什么?神离又复活了。”接着下面的人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难道说只要出现剑魔,神离就会再次复活?”其中一个弟子问道。
“也许是吧!这些事情你们可不要拿出去乱说,会惹事的。”蔡叔望了随行的人一眼,甩头就走开了。
零归看着这片诡幻绝伦的异地,自言自语道:
“也许神离,他根本就没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