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都到封城的那片草原上,天空波谲云诡,那道披着白裘袍的高大倩影脸上露出忿恨之色,自断被巨剑洞穿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在胸前扣起幻诀,刹那间,密布的乌云开始剧烈变化,最后凝出一道同样高大的式神,戴着墨黑色兜帽,一双巨眼阴森恐怖。
“弟子见过大宗主”草原上朝离宗领头虔诚地给这道虚影跪了下来。
“带他走!”轰隆隆如同雷滚般的声响,震彻大地。
“就凭你?”高辛雅雅手上极速变换着印诀,断掉的手臂又慢慢地凝聚了出来,而此时东方月初被一团紫雾严严实实包裹着,风吹雾散,人却失去了踪影。
“高辛王姬,你这就想跑了吗?”
天神般威武的黑衣式神拔出巨剑,举上头顶,狠狠地朝前方百丈里的虚空斜劈下来,然后众人所见,高辛雅雅躺在了血泊中,巨大皲裂的伤口处滚滚翻涌着鲜血,身体不止地抽搐。
“她、、、、、、高辛王姬就这么死了?”草原上零唤生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
“这是幻术,何况那只是一道式神而已。”朝离宗弟子瞻仰着头顶的大宗主面容,有些不屑。
倒地的式神随风飘散,而黑衣人的周围眨眼间出现四个同样的高辛雅雅,各个手执白青骨杖捅进黑衣式神的身体,可是却没见流出血来,场面僵持。
黑衣式神冷哼一声,巨剑被插在一座山头,只为了撑住这庞大臃肿的虚体,接着一只手从剑柄上收至胸前,扣起眼花缭乱的印诀,顿时周围四道式神化作血雾爆裂开来。
远在丹朱涂山常年积雪的樱花林里,高辛雅雅嘴角流出了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裘袍,眼里全是震惊之色。
“掌握两种天赋的凉衣人,他到底是谁?这种失传的幻术?难道他是、、、、、、”
借着最后一丝力气,她瘫坐在雪地里,双手再次扣起幻诀,只是这道幻诀并没有在汝南的东都边界凝出式神,而是在小夭的身后形成了一道扭曲的时空,将小夭席卷而走。
而草原上,东方月初始终站在原来的位置上一直就没有动过,刚才所有的都是一层又一层交错的幻术。
朝离宗大宗主的式神在小夭被救走后,留下了一句话就被收回,凉衣七人抓住东方月初急匆匆离开了草原。
高辛王姬和朝离宗大宗主之战、剑魔东方月初被劫往叶城的消息在凉衣掀起了波澜,零归听闻此事不明所以,而幽冥狂带回剑心死去的消息更让他崩溃
整日整夜地,他在东都的街市上买醉,海问天只是跟在他身后,神情恍惚,什么话都没说,也许对于一只出生在大海里粼妖来说,她只知道海水的咸,却不太懂酒的苦。
零归最后对海问天发了很大的脾气,将她赶走,一个人在街上晃荡着,神志不清但却一至在向西走,最后来到了秘境。
他同样是沿着泗水河往上游走,那人这天却没有出现在河畔,零归浇起河水使劲拍了拍脸,脑袋清醒很多,他看着手中的半罐酒,不禁邪邪地笑了起来,叹了口气嘟囔着:
“这东西真苦,何必呢?”他把手中的瓦罐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继续向上游走去,他要找到秘境中的神秘人,问问明白。
零归最后在一处山峰上找到一个很深的洞穴,他想起在东都藏书馆里读到过的记载,确认这里正是先知老人和神秘黑衣人的住处,他摸着藤蔓走了进去。
走着走着不小心绊到什么东西,他借着月光弯下腰去仔细端详,发现是一具尸体,吓了一跳,看他的装束很像是东方月初描述的那个神秘人,他战战兢兢地拉开盖在脸上的衣物,定睛一看,惊呼了起来:
“景魂,怎么是你啊!”零归抓着他晃了晃,却察觉到手里一片冰凉,人已经死去很久了。
零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去扒开他的眼皮,发现他双瞳里天轴国观星师特有的血纹黯淡无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景魂不是一直在溪风镇吗?难道陆伯父他们家出了什么变故?”他自言自语间,发现山洞的岩壁上有什么东西,走近一看,上面被一层一层刻画着什么,乱七八糟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再者里面光线太暗,很多信息隐藏在暗处。
零归拿出火折子吹亮,往角落里一伸,顿时魂都吓没了,一个腌臜不堪的白胡老头子把头伸了出来,眼睛深陷到眼眶里面去,样子极为可怕。
零归半天才定下心神,发现老头子始终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的,他以为人也已经死去,推了推老头前驱的身体,轻轻‘喂’了一声。
“干嘛!”没想到老头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把零归差点吓死过去。
“你是人是鬼啊!景魂怎么在你这里啊!”零归离他远远的。
“是他来找我的,我收留了他。”
“最后你又把他给杀了!”
零归说完这句话时才看到老人只有半截身体,双腿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被截肢了,当他再次仔细看向老人的眼睛时,发现了他的双瞳里也布满了血纹。
“你是天轴人?”
“看你年纪轻轻还见识不少嘛!”老头咧着嘴赞许道。
零归指了指景魂:“到底是谁杀了他”
老头摇了摇头,盯着零归的胸口,顿了顿说:
“你知道在最后他都跟剑心说了一些什么吗?”
“剑心来找过他?他当时还骂我成天瞎混的,没想到自己却偷偷摸摸地跑着来了。”零归想起剑心,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剑心当时问他,你和东方月初的命运如何,他回答说,一死一生。当时连我都震惊无比,但不可否认他看得很透。”
老头接着说:
“剑心又问,谁死谁生,他回答说,你认为谁会死谁就会死,你认为谁会生谁就能生。”
说完这句话,老头沉默了下来,零归仔细思考景魂所说的话,惊出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语道:
“十二妖之剑心,为守护剑魔而出现在汝南,而他也是这世间唯一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剑魔,所以守护他,就必须离开他,为了让世人信服,他不得不选择东方月初这个在心底里早已承认自己是魔的人,而真正的魔是我?”
“的确很聪慧,一点就透,就是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祸事。”
“哎,算了,答应过他的事,没办法啊!你说的那个景魂让你去凉衣北边的虺地取一样东西,看墙上吧!作孽啊!”说完老头闭起了眼睛,不知是死睡过去了,还是睡死过去了。
只见刚刚被老头挡住的地方出现了一幅年代久远的浮雕,不知是年代太久还是那地方的雾气太重,模糊不清的,但里面画了很多人和千奇百怪的兽类混战在一起,从这些人的服装来看应该不是一个种族的,他们都在拼死争抢着一个类似于丹朱国璇玑一样的东西,奇怪的是那东西最尖锐的部分立在山顶却没有掉下去,好像在一直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