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领了牌子,觉得很是好玩,喜不自胜。白十九看到,考试时间就是今天下午的一场,地点就是青云堂二层。
眼看着也要到吃中饭的时间了,白十九领着田初就想上去到四层去,看看大伯事情办完没有。
偏巧碰到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随从的簇拥下也要上楼,那两个孩子上下打量他们两个,看是两个衣着普通的小童子,手里还拿着青竹考牌。必是哪家远亲的旁系子弟,鼻子里哼了一声,随从就过来将二小排开让出路来,两个少年目不斜视的上楼去了。
白十九侧身护住田初后退,抬手挡在身前,还是被推得趔趄了一下。田浩正得一个亲随就在不远处看护他俩人,看被人险些推倒就冲上前来抱起田初,吓得脸色都变了。
看着那远去的两个少年的背影,白石九笑着对那亲随说:“小事儿,只不过被推了一下。那两个是谁家小孩,真霸气侧漏。改天我也学一学。”
“好像是六爷的长孙田华。另一个不认识。”
“哦,我们去找大伯吃饭,下午我和小初还要考试呢。”
那亲随腹诽,你们是为了好玩吧,三少爷的儿子上族学还要考试,说出去笑掉全宝应城的大牙。想起刚才的惊魂一刻亲随死也不肯再放下田初,于是他背起白十九,怀抱小田初,为自己的威猛形象默哀了3秒钟,以最快的速度飞奔着去找田浩正了。
田浩正已经和教习们商讨好了招考的事项,此刻正喝着茶和族学典教凌青峰老爷子闲谈。见他们三人进来不禁莞尔一笑,问:“去哪里玩啦?快来见过凌典教。”转头向凌青锋介绍,“这是我三弟的两个儿子,长子白十九,次子田初。”
两小向凌青峰端端正正的行了礼,白十九拿出青竹考牌说:“大伯我跟小初去领了招考牌,下午我们两个也要去参加考试。”
田浩正瞠目:“谁给你们两人发的牌子,胡闹。”凌青峰捻须微笑不语。
田初抢着说:“大伯十九咔咔什么都知道,他一定能考的过。”
“小初!来看我口型,十九哥哥!”十九假装很有耐心的说,他心里已经在咆哮了!
想到白十九是由白氏和三弟共同教养出来的必有不凡之处,小孩子既想参加考试也没什么妨碍,也就允了。只是田初毕竟年幼,终究还是没有让他跟着白十九胡闹。
吃过了午饭,白十九带了考试的一应笔墨纸砚,大摇大摆的在众参考学子一色夸张的注目礼中迈进二层的考堂。
他是本场考堂里唯一一个幼童,不出意外也将是本次招考中最年幼的。
坐在矮几前,白十九发现他只能站起来书写。推开矮几,把试卷铺展在地上白十九就那样乱没形象地趴在地上,提着笔煞有其事的开始解题。
两天后,一个幼童参加考试的事就被好事的学子们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当成件奇闻异事来听。好奇心驱使之下不禁开始关注起这个叫做白十九的幼童是否能够考取。
事实上,考试完白十九就把这件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别人怎么想怎么关注,对他来说都是浮云啊。
……
范17小姐是与范姑奶奶以及二伯父范衡一起来到宝应城的。
这几天十七小姐心里有些不开心,四年前她才13岁就和田浩亦定了亲,其实对于从来没见过的田三少爷,田浩亦就是个虚无缥缈的名字。
然后这个名字逃婚了,和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如今这个名字就要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人的模样出现在眼前,这对十七小姐来说十分的惊悚。
田老太爷今晚设宴宴请范家姑奶奶一行,会见到叫那个名字的人吗?真让人不开心啊!十七小姐心事重重,她很想看一看叫那个名字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又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诡异。十七岁的十七小姐开始纠结起来。
十七小姐并非是什么弱质女流,她也是一个武道高手,只有17岁却已经达到纳息境的巅峰。
可这并不妨碍她作为一个少女也会产生所谓的少女情怀,见到那个名字,应该表现出漠不关心,冷淡以对,还是就当订过亲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适时的说一句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胸闷!
……
同时感到胸闷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白十九,今天田老太爷宴请范家的姑奶奶,白十九和田初也被要求出席,白十九胸闷的感觉到自己和田初就是两个活生生展出品啊!
他们要通过这次宴会被介绍给田老太爷,范家的姑奶奶,还有整个田氏宗族重要的成员们。
好吧,他开始由衷地羡慕起自己被禁足的父亲了。对着身旁手舞足蹈,幸灾乐祸的父亲大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牵着田初的手上了爷爷的马车。
田唯思慈爱地望着眼前的两个孙儿,心里无比的满足。因为这里面有一个世间不成文的莫名其妙规则,讨厌自己的儿子却无比溺爱孙子。
其实田老太爷也是这样想的,他会告诉你吗!
马车在田家祖宅门前停下。
不允许乘车进祖宅是田氏一族祖祖辈辈的老规矩,是对先人们和现任族长的尊敬。
田氏的祖宅并不如何豪华,两扇乌木的窄门,不十分高的青灰矮墙,不认识路的人可能会直接忽略过去,当这只是普通百姓家宅。绝对不会想到这就是赫赫大名的田氏一族的祖宅所在之地。
进门后地面铺的也只是烧制的青砖。绕过雪白的影壁,围着中间庭院有三间穿堂,正面一间正堂,两侧两个厢房。庭院里空空荡荡别无他物,只在三间穿堂墙角边摆着水缸,里面栽种着碧绿的芭蕉,长势茂盛。
正堂黑洞洞的没有灯光,大门紧闭,应该是通向第二进的院子。左侧的厢房灯火通明,大门敞开,隔着穿堂就可以看到里面人头攒动相当热闹。右侧的厢房只有昏黄的灯光大门也是紧闭着的,不知通向哪里。
有侍从过来引着田家大爷一行向左侧穿堂走去,“大爷,太老爷吩咐您来了,直接领着两位孙少爷去见他。”
耳內传来歌管丝竹之声,一众田氏各房掌权贵胄并客卿皆在庭院观赏歌舞。
居中众星捧月的一个高座上,坐着须发皆白的老者,脸容刚毅威严,身穿黑色绣金衮袍,手中持着一把竹柄白底洒金折扇,随着乐点在腿上轻敲。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目之下,田大爷领着两个小孙儿走向老者的高座前,田初懵懵懂懂左顾右盼东张西望,而白十九却是垂了眼帘,步态从容不迫。
丝竹歌声渐渐停了,场间十分安静。在爷爷的示意之下白十九和田初向座上老人行了叩拜的大礼,田老太爷手中折扇轻抬两小才得站起身来。
“乖孩子告诉太爷爷你们叫什么名字?”田老太爷又怎么会不知道两个孩子的名字,只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却是要看这两个孩子的行动应对罢了。
“白十九。”
“田初。”
“白十九……”田老太爷缓缓的唸出这个名字,脸色晦暗难明,“为什么你是姓白,谁给你起的名字?”
白十九感到一丝淡淡的压力,这是高阶武修在情绪变化时会散发出的一种威压,场上更加的寂静,寂静是带着情绪的安静,这寂静的本身也是一种压力。
在老人的威势之下,在寂静的注视之中,白十九轻轻挑了挑眉,心中暗想此时不给自己那个无良的父亲大人找点麻烦更待何时,遂恭敬地回答道:“是父亲给我起的名字。”
“哼!”不满的冷哼从人群里传出来,“我田氏宗族什么时候可以让姓白的认祖归宗了!”